当时与刘庆顺合作的，就是那位李姓的老板，名为李树杰。
    几乎绝大部分的欠款，都在这位李老板身上。
    曾经在几次酒楼聚会上，小雅见过这位李老板。
    李树杰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几乎难以抑制的贪婪。
    小雅本身就长得不错，因此对于这种目光，自然不会陌生。
    但神经大条的刘庆顺，却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这些。
    而为了刘庆顺的生意考虑，小雅也就忍耐了下来，没有告诉他。
    毕竟，只是看看而已，又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动作。
    而在破产的事情发生之后，小雅自然也就想到了这位李老板。
    于是，她背着刘庆顺，做出了一个决定。
    那天晚上，小雅去找了李树杰。
    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仅仅只是凭借自己，就可以抵消那么多的金钱。
    她只是想着，牺牲自己，然后让李老板可以延缓一下还债的时间，暂时不要让刘庆顺去蹲监狱。
    自己与刘庆顺，哪怕是砸锅卖铁，也会想办法还上这笔债务。
    结果当天晚上……小雅就跳楼身亡。
    他是自尽，而且，可以说与李树杰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当时的房间里面，有许多人可以证明，甚至还有昂贵的视讯装置，以及留声机作证。
    小雅进屋之后李树杰热情的接待了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
    聊天的内容也十分简单，就是小雅不断地哀求李树杰可以延缓债务，但都被拒绝了。
    毕竟，他也只是个中间人，还有其他的老板。
    他这边或许可以松口，但是其他老板那儿，却压根就没有办法交代。
    李树杰的态度十分诚恳，也很有诚意，看起来是真的想要帮刘庆顺一把，但确实无能为力。
    反倒是小雅那边，越说越激动。
    最后，居然直接跳过窗户，坠楼而亡。
    她似乎想要用一桩人命官司，来缠住李树杰，但很可惜，没有任何作用。
    毕竟，所有的证据都已经被巡捕房调出来了。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在，没有任何疑点。
    法医验证过了伤势之后，也证明小雅的尸体上，确实没有任何外伤的存在。
    由此，小雅白白死去，刘庆顺也被判处了刑罚。
    而那个李树杰，虽然小雅的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好像也是心怀愧疚。
    因此，他这些年一直在四处运作，最终将刘庆顺释放了出来。
    并且，还不计前嫌，带着刘庆顺继续做生意，慢慢的把那些欠债全部还清。
    这两年，刘庆顺甚至还赚了不少的钱。
    但自从小雅死后，刘庆顺就一蹶不振，彻底堕落了，一直流连于青楼场所，维持到现在。
    听着刘庆顺的讲述，两个老人也各自无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毕竟，从事情的本身来看，从头到尾，这三个人好像都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但为什么，小雅死后，怨气会那么大？
    甚至化成了厉鬼，一直纠缠刘庆顺不放！
    但这个问题，目前来说注定找不到答案，只是桌案上竖着的檀香，已经快要燃烧殆尽。
    弥漫的檀香味在越来越淡，而门外的血腥味却越来越浓，重新涌入了屋子里。
    敲门声没有再响起，但是门缝处却传来了一个清冷，带着怨毒的噪音。
    “庆顺……庆顺……你躲着我做什么啊！”
    经过了之前的冷静，以及对往昔的回忆，种种情绪，浮现在刘庆顺的心中。
    有后悔，有愧疚。
    最终，他虽然依旧颤抖着，却一步步的走向门口：“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小雅……对不起……对不起……当初，你为了我而死，那现在我就把这条命还给你好了。”
    “反正，自从你死后，我也没有活下去的信念了，只是一直挂念母亲，才苟延残喘到了现在。”
    “我只求你，放过母亲了老舅，这件事情，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只不过，就在刘庆顺即将走到门口时，却被张全德一把攥住了胳膊，重新拽了回来。
    “别发疯！”
    感受着大门外弥漫进来的恐怖恶意，张全德叹息道：“现在外面站着的，并不是你所熟悉的那个小雅，而是一只彻头彻尾的厉鬼！”
    “你现在去开门，不仅仅是自己要死，我跟你母亲也绝对活不了！”
    说着话，张全德又拿出来一根檀香，再次点燃。
    檀香味弥漫，将那股血腥味重新压了下去，门外的声音与恶意，也在此刻消散无踪。
    但张老头明白，那只女鬼就站在门口，它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全德。”
    张巧娥忧虑的问道：“咱们就在这儿等天亮？”
    毕竟在老一辈人的迷信观念里，鬼魂之类的邪祟，都害怕太阳。
    但张全德却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明白，这个世界的鬼物，是不害怕所谓的阳光的。
    也就是说，门外的那只女鬼，无论白天黑夜始终都会守在那里，不会离开！
    而城隍爷赐下的檀香，却只剩下了最后一根。
    “喝酒误事啊！”
    想到这里，张全德不由得哀叹了一句。
    如果那枚城隍饰品还在的话，他们的情况，绝对不会如此被动。
    刘庆顺愧疚的低着头，没有出声。
    只有张巧娥在旁边问道：“那……那现在咋办？”
    “赌一赌好了。”
    张全德叹了口气，将最后一根檀香藏在身上，拿起那根刚刚点燃的檀香：“出门，咱们现在去驭鬼衙。”
    “只要能赶在檀香烧完之前，进入驭鬼衙，咱们或许就能活下来了。”
    眼看着张全德已经迈开了脚步，母子二人对视一眼，不敢耽搁，连忙紧紧跟在他身后。
    破损的大门缓缓推开。
    在月光的照耀下，黑暗的院子里，站着一个身穿衣裙，面容惨烈的厉鬼。
    此刻，这只厉鬼距离他们还不到五米远，正死死的盯着他们。
    三个人感觉心脏仿佛都要停止跳动，一股寒意沿着脊椎尾，直上大脑。
    幸好，自从出门之后，那檀香的淡淡青烟就不再是四处逸散了，而是弥漫在周围，凝成了一个小小的烟团，能将三个人包在其中。
    厉鬼好几次想要接近，可是刚刚接触到那枚烟团，它的身上就会燃烧起金色的火焰。
    大量黑气冒出，女鬼惨叫着，连连后退，终于不敢再靠近。
    只能怨毒的盯着三个人，然后就这么跟在他们身后，如影随形。
    “走吧！”
    张全德深深吸了口，迈开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