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萝对勒斯颔首。
对他道谢后,转身,走向神域辉煌如巨大浮雕画框般的大门。
她出门前,已经找到浅色衣袍换上,此刻白皙耀目的脸上,又蒙了一层泛着波光的纱罗,朦胧遮住下半张脸。
让她看起来和普通的神没有区别。
之所以要行事低调,是因为她此番要去魔窟捡恶魔回来饲养。
可在神域养魔族算触犯了神域大忌。
因此,知道她去过魔窟的神越少,她的养成计划越安全。
滚动着浪漫浓云的蔚蓝穹顶之下。
欲神站在漫入薄云之间的白色阶梯前。
风弦声在她背后急促了刹那,她纤薄优美的背脊上,展开了一双白色羽翼。
洁白而排列整齐的羽毛让白萝庆幸,还好这位穿着小众暗黑的欲神没给翅膀染色。
她起初缓慢扇动羽翼,待熟悉对它的使用后,才纵身跃入云层。
风流交杂着太阳的温度,温和地在她的肌肤上吻过,勾起她乌黑的卷发飞舞。
眼看着就要彻底离开洁白一片的神域,她眼前倏然被一道五彩光晕照耀。
“......”白萝停在半空中,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鲜艳彩虹,不禁扶额。
背后远远响起勒斯的呼喊。
“欧!利萝丝大人,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你是为了替我寻找草药!”
“我的爱欲之光,早点回来——”
他声音在穹顶之下回声响,让那些飞过的神一时间都停下,望着彩虹下的女人议论。
“利萝丝大人?”
“她今天和往常可真不一样呐。”
“听说利萝丝大人极少出门,这次居然直接离开了神域...”
“......”
白萝忍住‘飞回去把勒斯毒打一顿’的冲动,只好从腰间的储物袋里,取出一只金色的药篓提在手中,掩耳盗铃。
正欲继续离开神域,她敏锐感受到一道视线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她向那道视线的主人望去。
只见离日轮挨近的金光下,一道修长身影伫立在空中,他一头耀眼银发,灰色羽翼,极黑的宽大衣袍,手中握着一把弓箭。
“......?”我怀疑他想一箭穿透我。
白萝与那人对望了一眼,纵身飞走。
......
魔族生存的领地比神域大。
不过因为人口和种族众多,因此显得比神域拥挤不少,到处都漂浮着瘴气。
当披着白袍的神收拢羽翼,裙下露出的白皙腿部和纤细脚腕,落在魔域灰黑色的粗粝地表上,显得圣洁到与环境格格不入。
周围那些魔族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尤其是,绝大多数以人类形态存在的魔族青年们,眸中都诞生了强烈的情绪。
有敬畏和向往,也有怨恨与贪婪。
不过。
不少魔族还是趋于本能,走到这位神女面前,好奇而眷恋地盯着她的脸,对难得一见的神女真实面容感到好奇。
“这位神女大人,您是从神域赶来的么?”一名高大、面容俊朗邪气的魔族男性走到她面前,薄唇扬起笑容。
见年轻的神女抬眸看向自己。
他紫色眼瞳微微痴迷,眼底闪过探究欲和征服欲,但很快就收拢神色。
“美丽的神女大人,今日我们魔族的中心领域,将有盛大的节日宴会要举行,若您有需求,我很乐意带您...”
他俯身凑近她说着。
一边伸出手掌,想握住她看起来异常光滑细腻的手,低头去轻吻她的手背。
可神女眼神从他脸上高傲地扫过,面纱下红唇弯起弧度,没让他碰到一丝一毫,反而无情地越过他,独自向魔域深处走去。
她的离去,让一旁也想搭讪的魔族青年们,脸上纷纷露出可惜之色,甚至有的已经开始气恼,“这些神向来都自以为是!”
“不过都是与我们一样,一具身体,一个灵魂,只是信仰不同罢了。”
“他们总认为自己更加高贵...”
“唉,别说了。”
“谁让过去在圣塞瓦斯蒂安的战役,我们先魔王陛下输给了塔特尔·佛洛伦斯,魔域当初答应臣服于神域脚下,这是事实。”
如之前那位魔族男性所说。
魔域中心确实有盛大活动,因此离中心区越近,周围往来和扎堆的魔族就越多。
白萝望了一眼系统所指引的地点。
那几乎是在辽阔的魔域边境,一座陡峭的山峰独自坐落,山体布着密密麻麻的洞穴,山峰顶端陷入如巨大阴翳般的乌云里。
看起来有些荒凉和瘆人。
年轻的神女不禁小声嘀咕:“真是个危险的地方噢,这里的人...不,魔也是,眼神总是炽热到令人发慌。”
她才在原地瞭望了一会儿,就被一群围观她的魔族环绕,只好继续装作高贵冷艳,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一家魔族商店。
半个小时后。
等外面那些魔族离开,她在商店里换了身魔族风格的衣袍,以及暗色的面纱走出去,终于不再被无数目光盯上。
利萝丝是神,身体即便偏柔弱,但两个小时的路程并没有累倒她。
系统所指引的反派出生地就在眼前。
山峰顶部,一处黑暗洞穴。
这只是途中经过的无数洞穴中,最破烂荒败的一个,是被其他居住在这儿山上、地位低下的畸形魔族所抛弃的。
脚步靠近洞口,就能感受到极为阴冷的温度,洞内还很潮湿,粘稠的空气中交杂着一股肉体腐烂和腥臭的气味。
年轻的神女捂住自己的口鼻,另一只手从储物袋中取出捕捉小反派的工具。
一只笼子,一把匕首。
系统给她传输的信息中,她只知道这个时间点,小反派根本就不是个物种。
越探进洞穴,她就愈发头皮发麻,好奇心却不由自主地活跃。
‘滴答——’
似有极粘稠的液体砸落在脚边的地上,声音格外清晰。
白萝提着笼子的细弱手腕上,金色手链在黑暗中泛着光晕。
她俯身让光晕挨近地面,看到了拇指大小的一滩...浓稠又黑乎乎的东西。
原以为这玩意身上会有恶臭,就像沉积了多年的腐尸化开,却没想到并不臭。
耳边倏尔响起,什么东西在石壁上碾过的声音,‘滴答’声又在附近出现了几次。
她心里多了几分警惕,含水雾的眼眸在金光照耀下,似乎寻到了最终方向。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