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徐河冬才如梦初醒一样,从原地跟着陈飞一起飞奔了起来,陈飞拖着一个百余近的男人,到底是行动不便,随手飞掷出了两张土黄色的道符,两张土黄色的道符在半空中直接燃烧了起来,接着,就幻化而成了两道土墙,接连封死了自己的退路。
而那些汹涌而来的铁线虫直接迎面撞在了这个土墙上,并且再在那背面层层覆盖了起来,接着,就要彻底淹没这个土墙。
和那背后,不知道数以多少万的铁线虫一层层的推动,这一道土墙只不过是堪堪支撑住了十几秒,就轰然一声崩塌了起来。
接着,却为第二堵土墙所阻拦住。
但是,这却足够了,有这两堵土墙,只够为陈飞和徐河冬等人争取足够逃跑的时间了。
“土墙符!”扔掉了自己仅有的两张土墙符后,陈飞冷喝一声下,那一侧跟着自己傻乎乎跑的徐河冬,才如梦初醒一样,连忙跟着抛出十几张土墙符。
到底是徐河冬这些人财大气粗,扔起这种土墙符来,到底是不心疼的。
有了这些土墙的阻挡,再次,也足够拦住这些铁线虫一刻钟的时间了,所有的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再一路狂奔到尽头,陈飞发现万俟漩这几个人也停在了一个洞口,不再向前了,而是齐齐凝重的眺望着前方。
“前方是藤蔓林了,那么再往前,应该就是瘴气沼泽了。”
“上次我们到了入口的时候,并没有遇见那些铁线虫,看来是我们运气不好。”万俟漩脸色有些黑,“不要紧,一会等我们进了这片藤蔓林,那些铁线虫应该就不会再追过来了。”
说着,万俟漩扭头,正色的看了陈飞一眼,再看了看那摊在地上,还抱着自己一只大腿浑身发抖的韩少卿,移开了目光。
韩少卿这会实在是太惨了一点,一只大腿上血肉模糊,被剜去了好大一块血肉,而背部,在刚才的拖动中,更是被摩擦的鲜血淋漓。
这会连带他的脸上,也是血痕一道又一道的,看上去是要多凄惨又多凄惨,但毕竟是捡回来一条命了不是?
陈飞向着这个洞口向外看去,树立在众人眼前的,一片一望无际的藤蔓。这些藤蔓,从穹顶一般的山顶最最上空落下,看上去有如神级一般壮观,而众人刚刚经历了一次生死,这会看去,连陈飞也不由得被这壮观的景色所震撼在了原地片刻。
“别看了,给他包扎一下。”万俟漩伸手,擦了擦自己白皙脸上一道污痕,一张年轻漂亮的脸蛋上,却始终是那倔强和认真的神色。
“哪怕是宗师巅峰,这样失血下去,也还是会死的。”
“而且我们很快就要接着走了,你们也不想留着他在这等死吧?”
扭头,万俟漩如此冷漠的开口道。
“你。。。!”捏了捏拳头,且不提已经累到脸色煞白,无力反驳的韩少卿,徐河冬这会脸色潮红,用力的捏紧了拳头,一脸的愤怒,他刚才是分明记得,这个万俟漩和宋万山,可是回头看了一眼,注意到这个韩少卿的情况的。
但这两个人,居然只是为了逃命,完全不顾他们,把他们舍弃了当炮灰!
甚至,说不定还存了一丝,用他们的尸体来拖延那些铁线虫行进速度几分的心思呢!
但偏偏碍于这两个人的实力和权势,徐河冬一时想发作,却又不敢。
万俟漩心头冷笑一声,早就用余光注意到这些人的动作了,只是心下暗暗的摇了摇头,不再去理会,而是认真去打量面前那些宛如神迹一般,从高空垂落下来的藤蔓了。
万俟漩自幼,是从一个猎户家长大的孩子,见惯了生死,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怕死,村里的人,都称呼她叫,‘狼孩’
虽然不知道这个称呼,有几分的赞誉,几分是讽刺。
后来,万俟漩十二岁,骨骼张开,却是出落的越发水灵,几乎不是这个山村里可以孕养出来的孩子。
到后来,村子里一合计,得,这孩子留着,说不上来是个祸患,还是个什么。
于是,在村长的带头下,半强迫的要求万俟漩的父亲,把万俟漩交出去,去拜了当地一个山宗,‘上清宗’。
如果故事到这就结束了,那也太瞧不起这个万俟漩了。
万俟漩被送去了‘上清宗’,一上来,就展示出了绝高的修行天赋。
从小时候,万俟漩的粗野味,被村里人异样的眼光,嘲笑,内心就隐隐有些自卑。
到在上清宗,她偏偏又展现出了碾压常人的修行天赋,并且在修行上,一日千里了起来,这就使得万俟漩又渐渐自负了起来,使得她用这种自负,一次次却覆盖她内心深处自卑的那一面。
也许这样成长下去,万俟漩会成长为一个修行一道上的天才,也许不算格外的突出,但也绝对称得上是一枚新星。
知道,万俟漩遇见了那个女人。
那个让她足够仰望一辈子,彻底击碎了她的骄傲,她的信心,让她回归‘凡尘’的那个女人,长公主殿下!
这个女人,以元龙国傲然于一切的修行天赋,击碎了当朝所有青年才俊的尊严。
十七岁,击败了皇室给她选定,‘定国王’的小侯爷,未婚夫。羞辱了对方之后,自行撕毁了自己的婚约。
后来,更是远走高飞,前去天奉郡国书院,进行修行深造。
而当年,万俟漩,就是被如日中天的长公主一眼看上了,收入账下,做了一个贴身的侍女。
万俟漩,就笼罩在了这样一个人的阴影下。
试问,这样经历的万俟漩,又怎么瞧得上,什么所谓的‘天赋’之说呢?
此时此刻的她,以最为刻苦的姿态,连那宋万山都钦佩的姿态,无非也就是为了证明,证明自己!
就在徐河冬敢怒而不敢言的时候,万俟漩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污痕,目光向前,心头越发鄙夷。
“第四堵墙倒了,我们还有半柱香的时间。”万俟漩冷漠的道,“有个好消息是,我们不用担心自己的后路了。”
“铁剑门,化龙宗,三玄阁这些人,绝对进不来。”
“我们只要安心前行就行了。”
“你……,万俟漩!”徐河冬终于忍无可忍,勃然大怒了起来,“那我兄弟怎么办?岳冲他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要是他还没死,顺着我们的路进来了,那可不就,不就……”
徐河冬脸色发青,下唇都跟着哆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