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等着,看顾好鸿雨。”扔下这么一句话,陈飞独自一个人就跟了上去,宗师一怒,非同小可。
且说,在这个弘家开的医院里,医院上下,一些要害的职位上,全是弘家塞进来的人。
而现在,又一次大惊小怪的事来了。弘家大少爷,不小心摔跤,胳膊上划开了一个大口子,在急诊大厅,差不多是几十个医生围着他。
其中一个老医生戴着老花眼镜,在那消毒,止血,缝合伤口。
其他的医生,全围在那看。
连门外,都站满了护士。在那指指点点,病房里,传出那脸色苍白的年轻人,时不时杀猪一般的叫声。
老医师伸手托了托自己的眼镜,脸上露出了十万分的小心。
弘少这伤重吗?
并不重。
在这医院里,多大阵仗没见过?这也叫伤?充其量,不就是划破了一个口子么?
来这医院的,头被酒瓶砸碎,车祸撞断腿的,就是担架送过来,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就剩一口气的。
这样的人少吗?
不足为奇!
但是说到底,人和人还是不一样的,就进来这一会,他在医院走廊里,听人风言风语,说什么有人都在等死了,这里一个人划破了口子,还在这大惊小怪,他心头就是冷笑。
这些人啊,就是心里没个数,人家面前这位,真是千金之躯,平时磕着碰着一点都不得了了。
能和他们比?
“贱民”这两个字,说出来虽然难听,但有的时候你就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
“你给我小心着点,别弄等了我儿子!”那贵妇脸色煞白,表情很凶戾,冲着那老医师焦急的吼了一句。
“儿子,别怕啊,马上就好。”贵妇伸手,慌张的摸着这青年的头发,安慰的道。
但弘海亮还吓的瑟瑟发抖,举着自己的胳膊,“妈,我流了好多血,我流了好多血!”
“海亮啊,不怕,一会就好了啊。”
“那别墅的设计师怎么回事,设计出这样的台阶来,让我儿子摔了这么一跤,我看他是真的不想干了。”贵妇脸色铁青,吼了这么一句,“一会打电话去,动用关系,开除了他!”
四周,那些医生护士,一个个都低下头去,大气都不敢透一下。
这一大家子是素来肆无忌惮惯了,也没人敢去指责。
这不,还在这个火气还没烧到他们头上来,他们就烧高香了。
老医生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表情越发的小心了起来,“弘太太您放心,马上好,马上就好。”
“医生,来人啊。”就在这时,大厅门口,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妈,一下扑了出来,突然扯开嗓子,哀嚎的道,“医生,医生你们快救救我丈夫啊,我丈夫食物中毒,快不行了啊。”
急诊大厅的这些医生,一半人身子晃了晃,但另外一半人,则是一脸的木然,表情都没有。
甚至有人只是斜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连想搭理的兴趣都没。
不说别的,走?这会谁敢走?
以前不是没有过,但人家弘家太太,就是觉得医生自顾自的忙别的,就是对他们的不尊重,就是对她那宝贝儿子的不重视,而且,只有几个医生在他们身边,他们没安全感。
于是,时间一长,就成这样了。其他人觉得奇怪,但对他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穿着乡下衣服,土里土气的大妈,一嗓子一嚎哭,整个大厅里却没一个医生动一下。
“医生,医生我丈夫要不行了啊!”
“哭什么哭,没看见我们正忙着呢吗?”一个医生忍无可忍,走了出来,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道,“一边去,等我们这边忙完了,马上就过来。”
“到底要多久?”
“是啊,医生,我都等了快半个小时了。”走廊里,竟然又是一个老农民,一脸的沧桑和憨厚朴实,这会忍无可忍道,“我老婆阑尾炎,在手术室里死去活来半个小时了,为什么你们还在这。”
“不就是那个小伙子手割了个口子吗?这要在我们农村,拿毛巾擦擦就好了,用的着你们这么多人!”
“就是就是。”越来越多的人围拢了过来,聚集在这个急诊大厅外,一个个脸上,全部是愤慨。
外面的这些动静,急诊大厅的大部分医生,依旧是一脸的木然。
只有少部分人,转头回来看了一眼,接着,又自顾自的去了。
那贵妇听到动静,只是冷笑了一声,这些贱民,还真以为人和人的性命是平等的了,一点破事,等等就等等。再说了,他儿子的胳膊,那是能用毛巾擦擦就算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