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辉的回答，司徒瑶并没有表现出生气，而是有理有据地分析道：“送她离开就行了！于你于她都是最正确的选择，听我的绝对没错……”
    “这事儿，后面再说吧！”赵辉现在还不想面对这件事，于是转移话题说，“给点建议，我要怎样才能建立起自己的威望，不受别人要挟。”
    既然赵辉不愿谈陈楠楠的事，那就随他，“特区是个很有前途的地方，比赤三角强很多。”
    这点，赵辉也是承认的，于是点头称是道：“我也是这意思，想到一块儿了。”
    若只是想简单的活下去，用钽币去集市换生产资料然后返回赤三角，除了清苦些别的都还过得去。但如果真想挽救族人甚至送陈楠楠重回人类世界，那么从特区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崛起，无疑是他的最佳选择。
    “先从收拾帐篷区的小流氓开始，以你的实力完全能战胜他们。”这是司徒瑶的终极建议。
    “嗯嗯！”赵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司徒瑶问他，“你不是收集了一些碎钽吗？”
    赵辉点点头“嗯！我正计划将更多的碎钽献给这个地方的小头目，以换取暂时的生存空间。”
    不论是在第二区还是在第五区，越来越多的经验让他明白世故很万能，不去学会社交是很愚蠢的事情。
    刚来的那几天，因为没有更好的见面礼，他不得不将从赤三角带来的电磁手铐等物件都献给了地头蛇。除了手机和一枚王之钽币之外，什么都没剩下，幸好发现了碎钽。
    所以司徒瑶的建议坚定了赵辉的想法，决定从明天就开始行动。一粒成色上成的碎钽足以让他免去地头蛇的责骂，甚至还能换来几块血面包，省得去市场偷窃食物。
    黎明来临，不多时帐篷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那是日常巡逻的当地小头领。那人有极为灵敏的嗅觉，赵辉第一次拾到碎钽就被被他发现并强行夺走。现在已经成了惯例，每天都要来搜刮一番。
    “楠楠，躲起来！”赵辉赶紧推醒陈楠楠。
    陈楠楠猛然惊醒，娴熟地钻入隐藏在杂物堆里的缝隙中。
    “赵辉，昨晚收获怎么样？”令人厌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紧接着帐篷的门帘被挑开，一个瘦高的暴风族青年低头钻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喽罗。
    “还好，又找到一小块儿！”
    赵辉假装不舍地从兜里掏出一粒金黄色沙子递上去，残酷的环境让他将隐忍的表演发扬光大，不知不觉已经学会了伪装。
    青年高傲地点了点头，伸手将碎钽接过。目光贪婪地在帐篷里扫视着，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嗯！你真是个幸运的家伙，比我王老大都厉害。居然这么久都没被那电磁网电死，也没被隔离区的乱枪打死。”
    “哪里，这都是靠王老大照应。”赵辉咧着嘴，点头哈腰赔笑。
    “我们都是任头领在照应！”王老大总不忘打出他身后势力更强大的头领威名，顿了顿突然一声厉吼，“那丫头呢？”
    “哦？刚刚还在门外……，怎么？王老大没碰到？”赵辉笑着凑了过去，不动声色地将另一块碎钽塞进王老大的口袋。
    “呵呵！别说王老大我不照顾你，今天开始兑现承诺。来……，给你四块血面包。另外你已经来不少时间，收成也一直不错，给你一张白卡算是我们任头领的治下的正式居民吧！”
    白卡？是的，就是白卡。
    赵辉在自由集市里几乎每天都观察人们的生活以及交流方式，特别是公共管理，加上司徒瑶不停收集各种信息，所以他知道这种白色的身份卡是融入特区的首先条件。
    之所以口袋里装着碎钽却还要偷窃，就是因为那些集市的商铺不与没有正式特区居住身份的暴风人交易。
    王老大狡诈一笑，对身后招招手，有人递来四片暗红发黑的面包和一张破损严重的白卡。
    赵辉心想这卡片在不久之前定然属于另一个人，要么死了要么被剥夺了特区居民身份。
    “谢谢王老大……”他激动地接过白卡和面包，这已经是整天的口粮，楠楠今天用不着挨饿。
    “谢我也对，但你更得谢谢我们的任头领呀！”王老大一脸坏笑，弯腰揽住赵辉的肩膀，“你看，我这么照顾你，你该怎么报答？
    赵辉脸上的笑容变得扭曲起来，额头渗出细小的汗珠，“王老大，除了偶尔捡点儿碎钽之外，我什么都没有哇！”
    “哈哈！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会懂吧？今晚让那丫头去参加我的一个聚会，如果不赏脸的话……，呵呵……”
    王老大重重地拍了几下赵辉，仿若梦呓般自言自语道：“那丫头应该二十多了。啧啧！我喜欢她的体香……”
    “如果她回来，我一定让她来！”赵辉点头哈腰，“但她有时候一出去就是好几天！”
    王老大白了他一眼，转身将门帘一掀，带着手下大步离开。
    “该死的，早晚有一天让你好看。”赵辉脸上的笑容缓缓消退，狰狞地露出尖牙，一个念头从脑海涌现，强烈的欲望随之而生，“吃了他，不仅能够解除饥饿，而且还能够获得巨大能量。”
    生死边缘挣扎锻炼出来的强大意志让他抑制冲动的蔓延，不停警告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必须先安顿好陈楠楠。”
    他发现自己开始认同司徒瑶的意见，陈楠楠留在身边的确有诸多不便。从赤三角带她来这里，本是想与第二自治区的人类进行一些走私贸易，可来了才发现计划和现实有太大区别。要确保她的安全，可能还真是得送她走。
    没过多久，帐篷外面传来阵阵怒骂与惨叫，那些没有收获的族人正在接受惩罚，赵辉心底已经没了同情，在这帐篷区同情别人等同自杀。
    将刚刚得到的四块血面包交给陈楠楠，赵辉躺下来等待下次行动时机。
    昼伏夜出，很快一个月时间过去，这种生活他们已经习惯。每次在王老大等人离开之前，陈楠楠都会藏身在杂物洞里，虽然很辛苦但却一次次逃过欺凌。
    对他们来说危险的并不是自由集市持枪的人类商人，而是生活在身边的这些以欺负同类为乐的暴风族流氓。这是个残酷世界里，暴风人之间除了相互争夺生存空间还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