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普通的周六，但对于赵辉来说却略显不同。因为要接待奥康前来拜访的专员陈楠楠小姐，所以他特别换上自认为是最好的一套衣服，至少不会太丢脸。
    七点四十分，提前打开办公室的门。
    八点，启动接待室的空气净化器。
    八点五十分，所有能找到的关于奥康集团这次合作的资料都已准备在案头。虽然陈楠楠说不用准备资料，但赵辉还是希望自己先多做点儿功课。
    九点，陈楠楠没有出现。
    赵辉在办公室踱着步，pc端的司徒瑶操纵摄像头，随他的身影转来转去。
    十点零七分，办公室的电话突然想起。
    他快步冲过去按下接听键。
    是个视频电话，三十二楼飞行接驳口保安处打来的。通报说有一位女士想要拜访利豪集团的赵辉先生，希望得到授权。
    视频里，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在安保处优雅地站着，不急不躁，想必那就是奥康集团的陈楠楠。
    简短确认之后，来访者被放行。
    赵辉在办公室门口盯着电梯，看数字从三十二一直到升到四十。
    随着叮咚声响，陈楠楠走出来。比从视频里看到的要略矮一点，可能信号传输或是显示的问题，画面有点儿被拉长的效果。
    不过这身高对于赵辉来说，心理压力就没那么大，如果有个女人比自己高一大截的话，是种无形的强势表现。
    陈楠楠在电梯口张望了一下，很快朝利豪集团走过来。
    “欢迎你，陈专员！”
    “你好！赵先生！”
    两人礼貌性地握了握手。
    “请！”
    将客人带到接待室，赵辉转身倒水。
    陈楠楠透过明亮的玻璃，打量着利豪市场营销部办公室的布置。
    “今天周六，还麻烦你亲自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也没有啦！今天回家顺便过来拜访，反倒是搅扰你了。以后工作上打交道很多，先来熟悉下环境，主要是认识一下你。”
    “哦？陈专员家离利豪很近呀？”
    “不，不！只是顺道。”陈楠楠摇摇头。
    “哦！那也好哇！方便的话，以后欢迎常来利豪。”
    陈楠楠没有回答，而是站起来走到窗边向半空看去。轻轻点着头，大约是在说这里办公条件不错。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转过身来对赵辉说：“研发进度以及交期，还是其他商务上的事情以后可得靠你们多多配合，我的工作才好开展。”
    赵辉回答说：“这个是自然！”
    陈楠楠还真是说话算数，关于合同的事她没提起，除了刚刚那句例行的招呼之外，更多工作上的事情也没谈。司徒瑶帮赵辉设下的与xos系统相关的话题，暂时也还没用到。
    看得出陈楠楠应该是个健谈的人，但毕竟两人才初次见面，又事先说明了不谈具体工作事务，所以聊了聊拥堵的交通以及最近的天气之后，很快她就要告别。
    “你看，时间也不早了，马上午饭时间，我请你到楼下……”
    话说到一半，陈楠楠马上站起来摆摆手：“不了，不了！谢谢赵先生盛情。一会儿车要来了，我得赶地铁。”
    聪明的赵辉清晰地听到陈楠楠要去坐地铁，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在点儿不太可能。
    从她的穿着和谈吐气质，浑身透着精明能干，必然成长在高等公民家庭，受过高等教育。再说，能在奥康那么大的集团就职，至少应该是第二区公民，从来不屑于地铁这种即肮脏又落后的交通工具。
    陈楠楠似乎猜到赵辉的心思，脸稍稍红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在这幢大厦地下三层，十一点四十分有开往第一自治区的列车，十二点有开往第四区的列车。但要赶第一自治区的列车来不及，难道……？
    “我也去第四区，要不吃完饭一起？”
    这是一举两得，即可以确认陈楠楠是不是到第四区，又可以请她吃个饭。赵辉微笑着，等对方回应。
    陈楠楠显然有些吃惊，瞪大眼睛问道：“你要到第四区度周末？真巧！”
    赵辉实话实说：“呃！我本身就住在第四区。”
    “不是吧？你早上从第四区赶来的？我以为……”
    “嗯哼！”
    “真巧，我也住在第四区。”
    虽然赵辉证实了他的猜测，但还是很惊讶。但不用太过纠结对方为什么会住在第四区，反正结果是这种，没必要弄个究竟。
    “正好，我们一起！”
    赵辉说：“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呢？”
    这样问是有道理的，从第二区到第四区每天就那么几班地铁，上下班时间又差不多，理论上来讲总会有机会碰见。
    “应该遇见过，但那时谁也不认识谁。”
    赵辉听陈楠楠如此回答，笑了，陈楠楠也开朗地笑了起来。也许是因为两人都同样来自第四区，突然间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寒暄几句，离地铁过站的时间越来越近。
    赵辉要关电脑离开公司。
    pc端的司徒瑶一直在关注赵辉与客户的会面，她说：“看来，会面不错。”
    赵辉想告诉她的事情，大约是今天最大的收获：“嘿！知道吗？她也住在第四区……”
    这时陈楠楠刚好走过来，好奇地四下看了看，问道：“你还有同事在加班吗？”
    赵辉摇摇头，“没呀！”
    陈楠楠有点儿尴尬，但她还是很直爽的问道，“哈哈！好像听到你在和什么人讲话。”
    “司徒瑶，我的伙伴。”赵辉对屏幕作了个介绍的手势。
    陈楠楠大方地走过来一看，原来是个虚拟智能程序。
    “xos系统，你们奥康集团研发的。”
    “哇！你是内测员？”
    “嗯！”
    “酷！太帅啦！”
    陈楠楠虽然只是奥康的供应链采购专员，但集团研发部门正在做什么，她大体是知道的。而且作为奥康集团未来很长时间的主攻业务方向，全集团上上下下都在为之忙碌。
    参与xos内测这种几率并不大，而赵辉有幸是其中之一，所以陈楠楠对此表现得很兴奋。
    “以后，都是你跟我们集团的案子吗？”她似乎觉得自己和供应商代表谈到了非工作上的事情有些不妥，所以回到工作上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