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忧啐了他一口,道:“别不正经,快点说说看,这到底是不是你猜测的阵眼所在地之一?你又是如何确定它的?”
柳飞白道:“很简单,确定它的方法,就是步数。”
林无忧和无上和尚皆是一怔。他们虽也注意过脚下走了多远,但却没详数自己走了多少步。
柳飞白道:“咱们往这个方向走了七千六百六十一步,论理就该到达‘巽’位,正是我所猜测的阵眼所在地之一。”
无上和尚道:“咱们的五感受到极为强烈的干扰,你怎么确定咱们走的中途,方向感没有出错?说不定咱们以为一直直行,实际上中途已经拐了弯了。”不然又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转圈圈,走不出去?
柳飞白哈哈一笑,举起手中的一物。
林无忧讶然道:“缠丝藤?!”
柳飞白道:“我一早就放出了它。我和它建立了奴魂契,是灵魂上的联系,它传递给我的信息,中途不大可能被魔阵更改。而从我放出它开始,直到现在,它的藤丝都没有出现盘旋的情况。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咱们现在所处的幻境,乃是一种记忆复制的简单幻境。控阵者暂时无法分出太多精力对付我们这些小修士,所以就以这种简单的幻境来困住我等。”
无上和尚不以为然地道:“记忆复制?!那不是很容易被识破?”
柳飞白道:“若是对付同级别的修士,确实容易被识破。但对付你我这样与控阵者相差整整一个大境界的小修士,那就容易得多。你不是到现在都没有识破自己身处的幻境只是简单的记忆复制?”
无上和尚不置可否。不过,就算他无法做到百分百相信柳飞白,此时却也是别无他法可想。
三人开始合力,按柳飞白先前所说的,开始摧动血凤珠和骨凰珠……
可是三个人在接下来的近两天时间里连续摧动血凤珠与骨凰珠,轰击了数个地点,魔阵似乎不见有任何变化。
三人因此耗力甚巨,便寻了一处平整且相对安稳的地方轮流打座恢复功体。
只是三人刚刚在这里休息了没一刻,魔阵突兀地起了变化,开始有火球不停地朝三人袭射而来。
为了能够多几分保命的把握,柳飞白事先在这片地方摆下了一套法阵。火球袭到附近时就被法阵突兀而起的光幕挡下。
柳飞白的法阵不如魔阵的品级高,必定挡不了多久,如此,已近力竭的三人才能继续休息。时间有限,是以三人轮流休息的时间只有一刻。
在这一刻之中,林无忧炼化了众多的灵石,才勉强令元力恢复到鼎盛状态。
柳飞白和无上大师也是如此。只是他们是吞食了大量的恢复灵力的丹药。
柳飞白却又加持了法阵,令法阵挡下火球的能力进一步加强。
“咱们不离开么?”无上和尚奇道。“这法阵还能够支撑多久?”
柳飞白道:“没有法阵护持,咱们死的更快。”
林无忧一直在纳闷,明明之前对他们没有太强的攻击。所以,此时她猜测道:“这魔阵竟然开始对咱们攻击,不是进入此间的咱们一方的化神修士已经被收拾掉;就是咱们先前攻击的几个地点有阵眼,有阵眼被咱们攻破了。”
所以,控阵者发现他们是如化神修士同样危险的威胁,故而要提前除掉他们。
只是他们的五感仍旧被魔阵干扰,并不能亲眼看到自己破了魔阵的某一处阵眼。
柳飞白道:“我也有此猜测,而且更偏重阵眼被咱们攻破这一点。如果咱们猜测的没有问题,那么,被困此间的化神修士的压力将会大大减弱,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就破开此阵。”
林无忧向来不喜欢将自己的生命安危交到别人的手里,道:“难道咱们就这样等在这里?”
柳飞白道:“外面的那些火球,你觉得你能挡下它们几时?”说着他挥手祭出了一把飞剑,控制着它飞出法阵,进入火球攻击之中。
谁想飞剑虽被他全力御使,躲闪得很是轻盈灵巧,竟是没两息就被一道火球击中,瞬间化为一缕黑烟不复存在。
林无忧和无上和尚不由得咋舌。虽说元婴修士的功体及随身防护罩都已经很强,但还远远强不过一把四级飞剑,可以猜想他们若是被火球击中,八成连黑烟都化不出,直接就被轰成渣渣了。
就算再不愿意等着别人来救,但三人现在也是别无他法可想。他们被控阵者盯上了,火球的厉害足可以将一个化神修士消灭,更何况是他们三个只有元婴期的菜鸟。
大概是看到林无忧和无上和尚都垮着脸,明显对眼前形势颇为担心,柳飞白又与二人传音道:“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了。如果控阵者现在分出心来盯着咱们,再加上咱们这两天来的攻击阵眼很可能真的成功击毁一两个阵眼,化神修士的压力必定削弱了不少,他们应该在半天之内就可破阵。”
林无忧道:“这又是你的感觉?”
“不。”柳飞白道,“是猜测。是根据眼前的客观形势做出的猜测,要比感觉准确得多。”
无上和尚“呵”的一笑,道:“你说的你的感觉灵验度达到百分百,那这猜测比感觉准确得多,岂不是至少要准确到百分之一百二?”
柳飞白道:“你说的不错。”
话音未落,他们忽地就听法阵外传来轰隆隆的巨响,脚下也随之传来剧烈震动,便听一人朗朗说道:“阵已破,阵中修士速速退离紫薇山。”
“哇塞,柳飞白,你的猜测果然够准。”林无忧道了句,却已经被柳飞白拉着往一个方向直冲而去。
只是这家伙在御风而起之时,突兀地回手给了无上和尚一掌。
那和尚也真了得,这种情况下被“同伴”暗算,虽来不及祭出灵器抵挡,但居然也直接挥起一掌,瞬息就凝成一道佛法光墙,挡下了柳飞白突袭的一掌。
只是他虽未受什么伤,可是仓猝起势,终究令内腑受了些震动,御风而起时就慢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