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号提醒他，被捕捉回来动物因为体形太大，已经被置换到母舰上的生活区的湖泊。不过因为那三头大小不一致的生物具有一定的攻击性，已经灭活。
    庄璧凡一听，转头看司马芸：“你要不要去看一下。”这动物弄回来后接下里肯定就是要进行解剖。那场景对于女生来说，有点血腥。他担心她会受不了。
    司马芸却没他想的那么娇弱。她点头说：“我想看看。”这东西的出现完全颠覆了她对生命的理解。对此她抱有很强的好奇心。
    “那我们走吧。”
    两人从主控室置换到纳生物所在的生活区，然后乘坐小飞行器飞了过去。
    等他们赶到时，发现那三头生物正在这个生活区内中心大湖的湖岸沙滩上。
    这三头动物浑身披着甲片，体形最大的一头，头上有一根垂下的管状结构，身体长度超过一百多米，高度也有三十来米，看着就真正像是一座小山。
    另外还有一条看着约莫有七十米长的，头上没有那根能发出腐蚀射线的管子，最小的一条只有二十来米长。
    他们赶到时，已经有人造人围着这三头动物做外形的测量。庄璧凡拉着司马芸，并没有马上靠近。等人造人先对那生物进行一些检测。他担心那东西有毒。
    不过很快，他看到人造人做了一些现场的检测便脱下呼吸罩，他知道那东西是安全的。这才带着司马芸走过去。
    他问如则记录的人造人：“这东西有多大？”
    “测量生物外形类似鱼类。第一条提倡一百三十一点零六米，最宽处四十二点一一米，最高三十一点八三米，头部明显，无外露呼吸器官，没有发现眼睛，有可封闭的软管状嘴。全身披有厚甲，除尾巴处之外，全身无鳍……”
    他听完之后，又问：“现在是准备进行解剖吗？”
    “在解剖之前还需要对目标生物进行肌肉和体液的毒性检测。如果没有发现毒性，就会马上进行解剖。”
    那动物解剖的过程并不美观，那绿色的血液依然在外甲被激光刀切割开的伤口流出来，空气中顿时充满了腥臭。
    庄璧凡取来呼吸罩帮司马芸戴好，自己才也戴上一个。不过他也就是看到那生物厚度并不算厚的肌肉被切开后露出的体腔。
    他从人造人拍摄的直播解剖影像，看到这个生物的外壳和肌肉紧紧连接，里面也有坚实的骨骼，不用人造人说明，他就大概猜到这中生物具备两种骨骼体系，内骨骼和外骨骼兼备。也许只有这样，身体真空环境中也不会因为体内压力导致身体胀破。
    而他看到这生物的肌肉厚度相对它的体形来说非常薄，而外甲厚度却有三米来厚，不过这外甲似乎是中空的，中空的管中有肌肉。体腔内的器官非常大，而且非常复杂。看到这里，他就已经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兴趣。
    他看司马芸也似乎看不下去了，便对她说：“我们先走，等他们做出解剖报告就能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东西了。”
    他其实是已经确定他想要知道的东西。汉武号捕捉回来的是一种动物，而不是一种植物。只不过那是一种依靠“光”生活的动物。
    其实，他并非没有听说过靠光合作用为生的动物。
    在他之前的那个地球时，他就看过一部关于太平洋那些珊瑚岛的纪录片。其中一个珊瑚岛内有一个与外海封闭的潟湖，里面只有一种大型动物，就是水母。因为没有食物来源，那些水母在湖内营光合作用生活。
    在地球上，就找到在四五十摄氏度高温下生存的鱼类，在酸性极高的水中生活的鱼类。不得不说生命存在的环境和方式，往往会出人意料之外。人类总是在知道的越多之后才明白自己越无知。
    但很明显，真空中没有生物形成的基础。那么这些太空安康鱼是怎么慢慢转移到宇宙中生活的？
    司马芸对这个问题非常疑惑：“难道它们是行星中逃逸出来后慢慢进化形成的？如果是那样，它们的生命力也太顽强点。”
    庄璧凡和她一样只是地球人而已，对宇宙的见识并不比她多多少。黑炎空间和几个对接空间虽然都很大，但从没有发现这样的生物。
    他想了一下，说：“你说的倒不是没有可能。生命的进化形式很多样。也许它们是慢慢地从细菌演化成高等生物，生活空间同时也从大气层的低空慢慢想天空延伸，最后进入太空才继续进化。”
    司马芸若有所思地说：“它们生活的那个恒星的行星看着确实不适合生物生存。不过既然它们在太空中能生活和进化，那么基尼普人说的流浪劫掠文明还真的有可能出现。”
    庄璧凡对那什么劫掠文明却不是很担忧。他觉得那只能算是一种具有一定社会性动物群体，而不能称之为文明：“任何文明的进化，都必然要经过使用工具这个环节。那些流浪型掠夺生物，在宇宙中，也许只能算是行军蚁。”
    行军蚁在地球中被宣传成臭名昭著“食人蚁”，但实际上，但实际上它们对大型动物的威胁性极小。它们的时速，大型动物也许只能算是“分速”。
    而相对于宇宙战舰来说，那些能直接在宇宙中生活进化的生物，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超过飞船，除非它们也像暗能者那样使用暗能作为动力。
    但庄璧凡不相信那样的生物也有产生暗能的可能。或者说，能在宇宙中自由生活的能力就是它们的暗能。
    事实上，在真空中进行的“光合作作用”，根本不是真正的光合作用，因为光合作用也需要氧气的参与。那些太空安康鱼到底是怎么在宇宙中生存的，还需要等待后续的研究结果。
    他最想知道的是这些动物是怎么将光这种能量直接转化成自己的需要的能量的。
    仿生学是所有文明都会研究的学问。而太空安康鱼这种能力，他真的很好奇。如果能利用的得上的话，也许对他的战舰和质能转化技术的发展能提供一些提示。
    他想了一下说：“也许我们需要在这里多逗留一段时间。”
    司马芸提醒他：“本星系团那里没问题吗？你不是在准备对古提拉动手？”
    他们在出来游玩之前，庄璧凡就命令科斯特收集古提拉文明的情报，打算将这个收割者的卧底清理掉。如果不是因为大部分母舰都需要进行休整，也许他早已经动手了。
    其实古提拉文明看着很强大，但是舰队中依然完好的母舰也能将他们灭了。但是庄璧凡担心其他文明会因为他那样的行动反应过激，所以在已经占领控制的星系他需要安排有足够的驻防部队。
    而他也想要在短时间内将整个古提拉文明围歼。至少不会在战争之后，本星系团出现大量的古提拉劫掠舰队。要做到那一点，他的兵力就不能少。
    当然，他也是在担心未来出现收割者舰队。下一次收割者出现的舰队不再会是几十万一百万的军舰。有可能是数千万，乃至上亿的战舰。而他几乎没有大兵团作战只会的经验。如果本星系团中其他文明没有异动，在收割者舰队来之前，古提拉文明可能是他唯一一次指挥大兵团作战的机会。他计划亲自指挥尽可能多的战舰。
    庄璧凡笑着说：“也不会逗留太久。我只是想验证一件事。而且对古提拉作战也不急在一时。”
    “你又改变主意了？”司马芸一听他说对古提拉文明的行动不急，不由皱眉说。“我们这段时间的安排不都是围绕这个计划转的。”
    庄璧凡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好，笑着说：“就算再给他们一百年时间，对上我们，他们也不会有翻盘的机会。而那支被收拾了的收割者舰队可能是距离我们的最近的一支，但是他们也用了十三年时间才抵达。如果没有意外，下一次收割者出现，应该会超过十三年。”
    “如果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呢？”司马芸不乐观地说。“也许他们很快就会出现。”
    “那也只会是和之前那支规模大不了多少的舰队。”庄璧凡皱着眉头说。“我不得不承认，收割者的实力远超我们的想象。”
    司马芸也看过那次战役的一些视频。她点头说：“他们的火力攻击确实比不上我们。但是他们的作战似乎并不完全依靠火力。”
    “是的。上一次对付他们，如果不是我临时改变计划让大量的母舰出动。要消灭他们并不容易，我们甚至可能会损失不少的母舰。”庄璧凡想起收割者舰队中那艘母舰在空间中对质能的控制，苦笑着说。“面对那样的敌人，只能快刀斩乱麻。但要做到那一点，需要集中兵力。我担心的是，他们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
    司马芸心里也有那样的担忧。现在庄璧凡的舰队分散在三十多个的星系，哪怕在收割者到来之后放弃那些星系集中兵力。但对方也未必会给他逐一击破的机会。而且他集中兵力，也会给了对方聚集兵力攻击的机会。
    听得庄璧凡那么说，司马芸心里更加是奇怪：“那我们不是更应该尽快将古提拉帝国消灭吗？”
    “我们战舰小型化很快就可以实施了。造出来的新型主力战舰需要通实战检验。”
    “你是说，要等新型主力战舰造出来再动手？”司马芸很是不解。“那完全没有必要啊。”
    庄璧凡却说：“是没有那个必要，但是我需要知道它们真实的战斗力。只要它们对上本土文明有压倒性优势，我就可以将现有的战舰全部投入和收割者的战争中。如果它们的战斗力和现有的主力战舰相差不多，甚至可以用它们作为主力。”
    司马芸终于明白他心里的压力，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将连靠在他的肩膀上说：“实在没有把握的话，我们就离开吧。”
    庄璧凡笑着亲了一下她，说：“我开始也考虑过不战而逃，但是我们能逃到那里去？收割者会出现在哪里，我们并不知道。我们总不能遇到收割者就跑！”
    司马芸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如果在收割者来之前能和黑炎空间重新对接上就好了。”有黑炎空间，他们不管是战还是退，都有足够的底气。
    庄璧凡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安慰她说：“收割者如果知道我们的实力，肯定会纠集足够的实力之后才会赶过来。我们还有时间。就算黑炎空间依然无法对接上，但是我们现在也有幽蓝一号。”
    “对哦。”司马芸一听，也笑着说。“如果如果我们的战舰实行了小型化，那幽蓝一号他们控制的造船厂调整之后，也可以用来建造战舰。我们的产能至少能提高两三倍。你是因为这个才打算推迟对古提拉的行动的？”
    庄璧凡点头说：“有这个原因在。实现战舰小型化之后，我们现有的造船完成改造，也能将造舰速度提高三倍以上。而且新的造船厂的建造也容易的多。”
    司马芸高兴了一会，但很快收起笑容，叹气说：“希望能尽快和黑炎空间重新对接上。”
    庄璧凡笑抚着她的头发说：“我已经让黑炎将演算的任务和另外十一艘母舰分享，希望能提高它的演算速度。”
    “不是，只能它一个主脑演算吗？”
    黑炎说过如果分开演算，因为不同主脑演算结果存都会在误差，将那些演算结果组合起来永远无法将黑炎空间真正的坐标。
    庄璧凡点头说：“核心的演算公式还是由黑炎独力承担，但是一些参数可以由其他的主脑进行运算。就算一台主脑演算有误差，也可以由其他主脑，甚至是黑炎进行验证。验证的过程比演算的过程要快的多。”
    听他这么说，司马芸点了点头。如果能加快黑炎的演算速度，确实是好事。黑炎空间相对这个宇宙的时间一百多倍。他们抵达这里已经十几年，那黑炎空间已经过了差不多两千年，里面肯定已经建造不少的主力战舰，甚至会建成不少新的母舰。
    那些兵力就算不能及时参与和收割者的战争，至少也可以作为后备力量。只要炎黄号还在，他们就算失败了，也有翻身的机会。要不然他们一旦失败，也许再也没有重新连接黑炎空间的可能。他们也没有再度崛起的可能，永远只能躲着收割者在宇宙中流浪。直到找到一处美誉哦收割者势力存在的星系，然后慢慢地发展起来。
    但正如庄璧凡说的那样，他们不知道收割者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不知道哪里才是安全的。
    “可是你留下来，和你的计划有什么好处？”司马芸终于言归正传。
    庄璧凡脸上带着微笑说：“我在想那种动物安安静静地在这个恒星系繁衍，它们理应没没要进化出攻击手段。但你看到了，它们的攻击是我们闻所未闻的。我想知道它们的捕食者到底有多厉害，才逼得它们不得不进化出那样的攻击力的。”
    司马芸马上明白他的意思，说：“你是想要从它们和它们的天敌身上获得新的技术研究提示。”
    庄璧凡手上稍稍用力，将她搂得更紧一些，说：“虽然不一定有用，但我确实希望能从它们身上找到破解收割者那种暗能量的办法。”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你刚也看到那种生物的外壳有相当特殊的结构。它们依靠光生存，这种结构肯定对光子和其它能量波有很强的吸收转化能力。也许我们可以通过模仿这种结构，造出新的装甲，能降低收割者那种直接渗透控制整个空间的暗能对战舰内部的影响。”
    司马芸心里一喜，问：“那种暗能特征已经解析出来了？”
    庄璧凡摇头说：“我们的母舰虽然记录到能量波，但想要通过那点数据，很难将那种暗能体系解析出来。菲柯丽雅在战场上找到的那套暗能增幅系统，也因为损坏他严重，对解析那种暗能帮助不大。不过也许我们可以通过对那套残骸的研究可以造出属于自己的暗能增幅系统。”
    司马芸有些失落说：“那太可惜了。”不过在那样的情况能有残骸留下就算不错了。
    庄璧凡摇头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是如果能找到一种对暗能具有屏蔽作用的暗能，也许在和收割者的作战中不会再处于被动。”
    在对上一批收割者战舰的作战中，他虽然在极短时间内就将对方摧毁。但那完全是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将区域空间内的能量密度增加到超出了对方的控制范围，才最终将对方摧毁。如果以后收割者舰队规模足够大，根本足够的兵力继续用那样的战术。
    如果没有那样的绝对优势兵力，他想要赢，可能性非常小。所以他很想找到能破除对方那种暗能的办法，至少是能抵消一部分的办法。
    要不然，在双方交火中，己方的战舰还没进入战舰主炮的射程范围，战舰就被对方的暗能摧毁。如果对方玩捉迷藏，对方甚至可以将己方舰队拖得全军覆没。
    那样的对战场面，仅仅想象一下都让人感觉憋屈。庄璧凡当然不希望在真正的战场上会出现那样的局面。
    舰队中的母舰智脑都在演算，希望能找到那样的办法，只是什么时候能演算出个让人满意的结果，尚不得而知。现在能有一点希望，他都不希望放过。
    仿生学其实是一种非常好的科学。之前他从未听说过能在宇宙中直接吸收光波和其他的波能的生物。也许这种生物金华出来的生命结构能给他带来一些提示。
    得知庄璧凡的想法，司马芸当然不会拖他后腿。而且这次出来游玩，实际上遇到的事也不算少，他们甚至和幽蓝一号打了一仗，虽然只是一场有惊无险的战斗，但不仅知道这个宇宙中有机械文明存在，而且还知道这样的文明不能用文明等级来评估。
    因为机械文明对技术的复制能力太强大，而且当它们拥有自我意识之后，它们的能力要远比人类控制它们时要强大的多。
    其实庄璧凡有计划调整对主脑的死循环系统设置。之前他对这方面没有什么概念。但现在有幽蓝一号，对比之下，黑炎其它母舰主脑依然显得太过呆板。他觉得可以吸收幽蓝一号的经验，设置出让主脑更加灵活但又不会违背人类意志的死循环系统。
    如果那样的程序让战舰主脑编制，用不了多少时间，但是他不可能让主脑制作控制自己的系统。那些主脑都是拥有非常高智能的，他甚至不知道那些智脑是不是已经拥有了我自我意识。
    如果主要在编制程序时留下漏洞，那玩笑就开大了。
    所以他只能是让生化人工程师完成那样的工作。这个工作甚至不能让另外几个依附势力的人知道。至少，在程序编制完成之前不能让他们接触。
    在这件事上，他除了司马芸不打算瞒着之外，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幽蓝一号本身。他需要它对宇宙独特的观念，用它们来强化其它主脑的智能。让人造人工程师分析如何让这些观点让主脑更好为他服务，同时又要限制这些观念导致主脑产生一些可能危害到他的行动。
    如果能编制出那样的死循环系统，不仅可以让战舰得到提高，说不定他可以利用更灵活的智脑直接生产战斗机甲。
    只是让人造人工程师去做那样的事，需要的时间很难说。
    可以说，机械文明的出现，让司马芸大开眼界。这会有出现了在宇宙真空中自主进化的生物，更让她感慨宇宙中无奇不有。
    庄璧凡也每天都会跑实验室，看人造人工程解剖“太空安康鱼”的结果。
    司马芸却没有跟着去，她在庄璧凡去实验室的时间里，帮他处理舰队中的事务。她无权处理的，就分类记录，等他回来再交给他处理。这样的事，当她充任庄璧凡的副官时经常做，做起来倒是很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