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璧凡和司马芸两人商量之后，决定去深究一下那个机械文明的底子。他觉得至少要查清楚机械智能在继承了生命文明之后，是不是如他们认为的那样会出现一个很明显的发展上限。
    再者，一个机械智能，庄璧凡心里并没有太多的认同感。现在这个人工智能将这个星系开发到一定程度，他就抢了也不会有什么不安。
    只是在这之前，他还必须要将那个人工智已经开发了的行星大致摸清楚。也好一下子将这个智能一下清理干净。
    在汉武号的套房内，司马芸听他命令汉武号派遣大量的侦测艇到这个星系各个旋臂进行侦测，虽然听他说过他的计划。
    但她还是不由说：“其实我们的开发和它们的开发是两条不同的路子。而且我们开发的方式效率更高一些。我们真的有必要拿下这个星系？”
    庄璧凡摇头说：“虽然它们在这个星系的开发看得很热闹，但我不是单纯想要占据这个星系，或者抢夺它的开发成果。”
    他顿了一下，说：“它们这样的一个文明对于宇宙中艰难繁衍出来的生命文明是非常不公平的。它们的出现也许只是短短的几百万年，甚至不足一百万年。而且是完全依赖生物文明才出现的。可是它们的出现，却让需要十几亿甚至几十亿年才能产生的生物文明在短时间内被灭绝。”
    听他这么说，司马芸想到了那个在那个超级大的星系中遇到的大头娃娃文明。那就是一个例子。
    又听他说：“正如你所说的，这个星系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文明出现，或者依然艰难发展着，也许已经被它们灭绝了。且不说是不是要为那些生物复仇之类的。只是我们属于生物文明，和这样不同性质的存在本来就是天然敌对的。”
    听他的意思，司马芸就明白他是真决定要将那个机械文明彻底消灭掉。正如他说那样，既然对方已经针对生物文明发动过攻击，那也证明对方实际上是敌视生物文明的。那就不能让它继续发展下去。虽然不至于会威胁到庄璧凡，但有这样的一个“其心必异”的文明存在，就像是手掌上粘着的红薯粘液，不擦掉的话，只会越来越脏。
    庄璧凡一边说着，一边查看侦测艇已经侦测到的情报。他笑着说：“看来它们也知道自己是失去上升的空间了。它开发的大部分资源都用来制造战争武器了。”
    司马芸也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和他一起看。看到显示的数据上，仅仅是在大大头娃娃原先所在的旋臂上就有大概上万个造船厂。看这些造船厂的船坞，可以生产长度不超过二十公里的巨型战舰。不过它们在建的战舰通常只有不到五公里长的长度。
    仅仅是在那个旋臂的造船厂在建的空间战舰就超过了八万艘，正如庄璧凡说的，它们是将所有资源都用于生产真正武器了。
    不过她笑着说：“其实我们也一样。”他们现在在本星系团正在开发的规则星系就有三十五个，开发来的资源其实同样也绝大部分都用来增加兵力。
    庄璧凡也笑了说：“不过我们可没它们那样毫无顾忌的破坏性开发。我们好歹还将一些可改造行星改造出来，用一句在地球曾经相当时髦的话说。那是可持续性发展的开发。”
    她嘻嘻笑着说：“我们和它们的思维本来就不一样。”她收起笑容，说。“不过其实它们的空间船厂还是很有用处的。我们的开发速度虽然挺快。但到底时间短，而且那个收割者到底会留给我们多少时间，谁也说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说，将它们的船厂都拿下？可是我担心它们会有自毁程序。”听她的话，庄璧凡也是双眼一亮。
    那些船厂船坞长度有二十公里，一个船厂有四个船坞。虽然看着好像是主要为了建造长度不超过五公里的战舰而设计的。但这样的船厂只要稍稍改造一下，就能直接上生产现有的主力战舰。也可以用于生产以后小型化成功后的主力战舰。
    “那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就算是它们有自毁装置，拿不到手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只是我们行动之前要谨慎一些。”她顿了一下，又说。“我们现在已经完工的空间造船厂才不到两千五百个，能同时建造四万艘主力战舰，加上母舰内部，同时建造的主力战舰也不过八万多艘。”
    她现在主要管理生产方面的事，对庄璧凡手下的生产能力如数家珍：“一个空间造船厂大概需要八到九年时间才能全部建成。按照我们现在的建设计划，就算是在一百年后，我们建成的船厂也不过八千到九千个。而且需要耗费大量的资源。”
    她的意思庄璧凡明白，如果能将这个机械文明的船厂都拿下，仅仅是那个旋臂上的船厂就相当于他们建造两千五百个。那对他应对那个什么收割者，有很大的帮助。况且，在这个星系，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船厂。
    只是，他对拿下这些船厂没有什么把握。不管是什么文明，都不会让这些战争潜力轻易落入敌人手上。通常都有自毁装置。比如他的那些船厂就有。
    “其实，我们不一定要动用武力的。”司马芸双眼亮晶晶地说。“汉武号不是侵入了那个大头娃娃的战舰来着。”
    “你是说……”庄璧凡还真没想到这个办法。他扭过头扳着她的肩膀笑着说。“我怎么就想到用黑客入侵来着。”
    虽然还不知道是不是可行。但既然对方是人工智能，只要直接控制这些智能。那就能控制这整个文明。至于黑客，当然是指母舰的主脑。
    但他马上想到一个问题，放开她的肩膀，说：“不过我们还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个主智能。只要漏掉一个，我们的计划就会落空。”
    司马芸一想，这还真是个大难题。如果对方的智能数量有多个。当然，也不可能每一个机械都是主智能，说不定它们的战舰也不过是其中一个终端而已。只是只要它们拥有多个智能，那他们就难以确定对方的数量。很容易有错漏。
    她蹙眉抿嘴想了一下说：“我想它们的主智能都会在它们主要的行星上。我们能不能将它们这些个行星都干扰，让它们无法将指令发送出去。我们也有时间辨别对方的主智能。”
    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解决办法。他补充说：“只要我们控制了其中一个主智能，让它将那些造船厂的程序进行修改。”不过他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那些船厂也存在像我们战舰的智脑类似的死循环系统的话，就直接将对方的程序摧毁。”反正重新安装上一个属于他的智脑就没问题了。
    “如果没有死循环，只要加上防火墙，就算有遗漏没能找到的主智能存在。等它们可以再发送指令，防火墙也能将它们的指令拒之门外。船厂就会完全听令于我们。”司马芸笑着说。“如果有。我们最多麻烦一些而已。”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只要是程序，总会有漏洞。要不然这个程序就该统治全宇宙了。那个机械文明最高不过六级文明产物，汉武号的八级文明的程序，要破解对方的漏洞入侵应该不是难事。
    他们将这个计划咨询过汉武号，查漏补缺将计划作得尽可能严密的。
    计划做出来之后，司马芸说：“我看还是将计划交给科斯特他们看看有没有漏洞。”
    庄璧凡并没有觉得自己是舰队的最高指挥，就认为她这个建议可有可无。相反，他一直很清楚一人计短，他想的再多也是局中人。
    他将计划通过汉武号传给科斯特，让他审查一下其中有没有他们没想到的问题。然后只等待侦测艇的侦测报告，只要等侦测艇查清楚这个机械文明到底有多少个主行星，有多少个船厂。有了那样的情报，他就可以开始行动。
    科斯特并没让他等太久，只二十四个小时之后就将他的计划传了回来。科斯特的参谋部对他的计划做了一些微调。
    而此时，特遣舰队已经将母舰内的突击舰队全部投放完毕。
    过来几天，派出去的侦测艇陆续发回报告。
    汉武号将这些信息集合起来，形成一个整个星系的整体形式星图。
    星图对于星际文明来说极其重要。而汉武号对星图的计算和分析非常在行。
    所以庄璧凡拿到手的星图很清晰，他相信这份星图也非常精确。
    一整个星系的星图如果落在纸面上，根本无法直观表达出来。在星际时代，星图都是用一个球星的全息投影来表示的。可以放到到其中某一个小行星，也可以缩小到包括附近星系的略图。
    庄璧凡和司马芸两人关在房间里对着星图研究了两三天，总算是将那个机械文明在这个星系的分布位置划出相应的区域。
    他们并不肯定这个机械文明只存在于这个星系内。不过虽然他同样排除了侦测艇去周围最近的星系侦测。但他并没打算等它们的报告。
    一个六级文明就算真的开发到了其他星系。星系之间的联系，时间会很漫长。十几万光年的距离，就算是速度超高的量子通讯，恐怕也需要好几个月才能到达。等通讯信号完成一个来回，他早已经将这个星系完全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