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不甘心,还待再说。
庄璧凡拉了他一下,笑着说:“夏老师,算了!既然已经改变不了,说再多也没用。”
宁主任看了他一眼,嘴角挂上冷笑,说:“年轻人看来是已经接受教训了,这也是天海大学教给你的最后一课,希望能对你以后在工作和生活中有所帮助。”
庄璧凡笑着,说出来的却绵里藏针:“老人家说的,我会谨记。另外,请你告诉那个辞职的秘书,以后最好别让我知道她在哪。司马家保不了她一辈子。当然,你更不行!”
他说话的时候盯着宁主任的眼睛看。清楚看到说到那个秘书时,他的瞳孔微微一缩,说道司马家时,眼里确实闪过一丝嘲弄。
他说完也不管那个宁主任,对老夏说:“夏老师,让你为我的事操心了。我们走吧。”
老夏不甘地被他拉出了门口,他才抑制不住心里的愤怒地低骂:“你知道被开除的天海大学学生要面临什么困难吗?为什么就不懂服软?”
庄璧凡依然笑着说:“夏老师,被开除了会有困难,但能困难得过我前几年吗?”
老夏是多少知道一些庄璧凡前几年怎么过来的,甚至他经常性头痛,学院还希望让他休学一年,庄璧凡找到他帮忙才没有被强制休学的。
那几年庄璧凡确实过的很难。但那只是生活上的,而且在学生时代,不会有太多的压力。但出了社会却完全不一样。
这个社会做什么都讲关系。大学校友、师生情谊、家族世交,这些构成的社会关系网无处不在。
而校友、师生这两种关系链都是社会关系网络的基本组分。一旦被开除,就会被移出学校学友录,被开除的学生也不敢在外面说自己的天海大学的学生,因为那会被其他校友知道后,会集体排斥。被开除之后,师生情谊也许可以在,但庄璧凡连课都不上,能有那个老师认识他。
失去这些名义上的校友师生关系,像庄璧凡这样的穷人家孩子,等于是不管是工作还是创业都失去依靠,发展的难度会大很多。
他还觉得庄璧凡肯定是他担任班主任这几年里最出色的学生,可是现在庄璧凡出去不管做什么都会挂着一个被天海大学被开除的帽子,做什么都难。
被大学开除的学生不少,但被天海大学开除的学生却可能是所有被开除的学生中最悲凉的。因为天海大学治学气氛最为宽松自由,这是全帝国都知道的。被天海大学淘汰,不是被认为没能力,就是因为犯了无法容忍的大错。以后庄璧凡在社会打滚就要贴上这样的标签,看得起他的人能有几个?
这些庄璧凡都很清楚。但是他却丝毫不担心那些。他不靠别人吃饭。现在他关心的是,谁要整他。
一开始,他以为是司马家对他和司马芸在一起终于没有了耐性,要将他赶尽杀绝。但是刚才从宁主任的眼神变化里,好像很乐意看到他将这个事归咎于司马家。
庄璧凡拉着老夏走出学校行政办公室楼,在门口问他:“夏老师,那宁主任那么嚣张,是攀上了那个校董的大腿?”
“他小姨子嫁给崔家旁支。”老夏气哼哼地说。“靠着裙带关系爬到这个位置,欺下媚上,就一个狗奴才。”
庄璧凡笑着说:“夏老师,算了。既然知道他是狗,你还能和一条狗生气?”
“我气的是你。”老夏气笑说。“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去确认一下。”
也许是看庄璧凡风轻云淡的,老夏生着闷气,独自一个人走了。
庄璧凡并没开车过来,他一路走回宿舍的时候。他连续打了几次司马芸的电话,都处于关机之中。
路上已经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了,还有一些人说一些故意让他听到的“窃窃私语”:“之前可风光啊,豪车美女在手,以为傍上了司马芸就能扶摇直上。说到底不过是坑渠老鼠,还痴心妄想做上流人。”
庄璧凡并没有为那些人那些话生气,那不值当。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司马芸发生了什么。
他回到宿舍的时候,门前已经围了一群人,看到他回来就唰的散开了,人群中间是两个穿着学校保安制服的人。
两个保安见到庄璧凡,其中一个对他说:“你是庄璧凡吧。学校通知我们,你已经不是天海大学的学生,明天中午之前你必须搬离天海大学,必须在离校之前上交宿舍钥匙和门禁卡。”
庄璧凡扯了一下嘴角,说:“不用等到明天中午,一会我就搬走。”
“可以,不过你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时,必须有我们的人在场。以免学校财产受到损失。”
庄璧凡回头看着他,又看着围观的学生的嘲笑,突然笑着说:“乡下宾馆都知道,要等客人退房之后才查房。天海大学就这个德行?我收拾的时候,在我还没离校之前,宿舍还是我的私人空间。我担心我的私人物品失窃,你们谁也不准进宿舍!”他说完开了房门,进门后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他先是给朱涛打了一个电话,说:“老朱,帮我弄一辆小货车来,我得搬家了。”
“终于愿意筑个爱之巢了?哈哈,我马上找我爸,让他从公司弄一辆车过来。”
庄璧凡也没有和他说自己被开除的事,只说:“那帮我谢谢朱叔叔。”
“说这些做啥。最多一个小时车子就到。”
挂断朱涛的电话后,他又给司马芸拨了一次电话,结果还是关机。他不相信是司马芸不接他电话,他更担心的是司马芸被司马家软禁了。
以司马芸的性格,如果被软禁了,现在不知道多难过呢。
他想了想,找到了王宇的电话。
“庄同学你好!找我有事?”
庄璧凡也没有虚套,说:“王同学应该已经知道我被开除了。”
“嗯,刚听到消息。”王宇沉吟了一下说。“说实在的,这个消息,让我很震惊。”
庄璧凡笑着说:“其实我也很震惊。现在的我,有什么地方值得让人整的?不过我倒是无所谓,我想知道司马芸现在怎么样了。”
“司马同学的情况,我当然不可能知道啊。”
“我知道王同学的消息比我灵通,希望王同学能帮我一个忙,帮我了解一下她现在怎么样了?这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到明年今天为止,只要单笔投资不超过五亿,我可以无偿为你的投资进行操作三次,每次至少50%的纯收益率。”
庄璧凡的话里带着强烈的自信让王宇对他的条件不由心动。每次五亿,每次纯利二点五亿,如果能有这笔钱,他就算没有家族的投资,创业资金也远比其他家族成员高。
他再次沉吟了一会,说:“你知道,发生这样的事。当事人是很难和外界发生联系的。”
“成功三次,没做成一次!”庄璧凡斩钉截铁地说。
“好。”王宇还是觉得可以赌庄璧凡一次。
庄璧凡和骂骂咧咧为他抱不平的朱涛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结果朱涛连自己的行李一也收拾了。
“这么破宿舍爱谁谁住!”朱涛本来想将东西拉到他们家的。不过庄璧凡刚才已经在网上找了房子。随后他们搬着行李和中介看了房间,庄璧凡对这房子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两房两厅的套房,八十个平米一个月要四千八百,而且家具多是现成的,这个价格也差不多了。
交了保证金和三个月的房租,庄璧凡当即搬了进来。随后又买了一些日用品才算是重新落了脚。
朱涛这个时候才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庄璧凡皱眉摇头说:“肯定是有人在整我。那个秘书突然辞职,然后这边就马上开除我。连询问的意思都没有。分明是不想留给我半点后路。”
朱涛刚才骂骂咧咧的,但这会他也冷静了下来,他将自己知道的东西说出来:“我听说校董是不会干涉学校的运作的。不过如果是他们的子弟要做什么,他们都是默许的。据说他们直接干涉就是干预教学,他们子弟利用身份叫做锻炼。”
庄璧凡哈哈笑着说:“他们说的没错啊。合理利用资源,确实一个很重要的课程。”他收起笑容,说。“你是说,是学校里的学生在整我。可是我虽然和他们没什么交集,但也不可能有什么仇。”
“弟妹!”
“因为小芸?”庄璧凡摸摸下巴,苦笑说。“还真有这个可能。”一个绝好的联姻对象被自己这个他们看不起的乡下小子得到了,确实是一个很大的仇。但是敢奢望和司马芸联姻的公子哥儿好像也没有几个。
他想了一下,朱涛:“在天海大学,司马家有什么人?”
“好像就一个旁支的司马承在念硕士,按辈分应该算是弟妹的堂叔。其余的就是没落的旁支,但人口也不算多,司马家族这一代长大成人的没几个。其他的几个都已经是离开学校的年纪了。除弟妹之外,应该没还其他在上大学的。”
那就是说,现在司马家能用来联姻的女孩没有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