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码，或者冒着机率不明的风险偷偷摸摸离开。
    看起来似乎很容易选择，四个浑身打码的姑娘家走在大街上，无疑是最亮眼的风景，就算寻常百姓无法达到眼中有码心中无码的境界认出她们的身份，但光是这一层马/赛/克，她们八成会以另一种方式上头条。
    而偷偷摸摸离开，听起来不一定会被发现，引来讨厌的苍蝇。
    但有句话说得好。
    越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越是可能发生。
    往往抱着侥幸心理，例如这一把深渊一定出黄闪闪，或者这一刀下去一定暴击反杀，很多时候都会看到一地垃圾或者屏幕黑白。
    作为认真可靠严谨细密的带队人，绯玄华以近乎执拗的态度带着小姐妹们安然渡过了三年风风雨雨，但这一次，在顾扬似笑非笑的注目中，绯玄华迟疑了。
    她不怀疑顾扬会捣蛋，但她不敢断定四姐妹能够成功潜行离开。
    因为这里不是樱岛！
    “别理他，他不怀好意。”
    夏语冰明明跟绯玄华她们同龄，但站在一起，总显得比她们还要出彩夺目，这不是身高原因，是气场，宛如社会大哥招手一挥，就有几百条小弟高呼着‘大哥，我们今天砍谁！’
    现在‘大哥’准备罩人了，斩钉截铁一句话，立刻稳住了绯玄华担惊受怕的小心肝。
    “就在这里呆着，等下面打起来，谁还有空在走道里溜达。”
    ……
    郑笑杵在空地，等了好久，回型庭院的风打着旋，有点凉。
    没人理他。
    郑笑好像听到了周遭窗口那毫不遮掩的嘲讽，脸顿时红了半截，更加大声的叫喊：“方左师，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有本事嘴炮，你有本事出来跟我单挑啊！”
    “你还要不要脸啊，年龄比方左师大了快一代，也好意思喊他单挑。”
    四周的窗户中突然传来一声讥笑，顾扬看过去，那是左侧四楼的窗口，发声者是一个体态纤细的男人，长相很普通，但是一双手特别引人注意，干净，白晢。
    “飞花斋的百里奚，曙光三品，五门派中少有的苦修士，绝招是淬玉手，各种特点属性整个广府城的人都知道，据说是他特地传播出去的，目的是给自己制造麻烦。”
    程胖子飞快介绍，重点针对那双引人注目的手。
    如果不是吃了天才地宝，修行路上比他人更加通畅，程胖子也不敢自认比百里奚更加厉害。
    郑笑反击：“哼，你也不过是个失败者，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
    方净晴力压当代才俊，率先突破曙光阶，成就旭日大修，光芒之盛，迫得整个广府的大好男儿叫苦不迭。
    虽然修行之道上不分性别，一律平等，炎汉王朝也在不断宣传男女平等、权利天赋等先进思想，但每一个年轻人的心中，总有点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风华绝代方净晴，广府城哪家的儿郎不心生爱慕，也就只有三年前那个眼睛长在额头上的雷动，才瞎了狗眼想要玩退婚流，结果被方净晴反过来打脸，连续好几天登上头条新闻。
    不过话说回来，因为方净晴突然变成单身，人缘一向不错的方左师，更是炙手可热，其他世家门派的子弟何止是客气，简直把他当成小舅子捧在手里。
    郑笑突然挑战方左师，恐怕是被人当枪使。
    “话说回来，装逼少年呢，怎么还不出来？”
    顾扬扫了一眼，略略惊讶，虽然自己整天给别人取外号，但方左师温文守礼的性格可不会因为一个外号改变。
    楼下那插标卖首的小儿都叫阵这么久，对面的窗户始终没有动静。
    “方左师，快快出来与我一战。”
    其他窗户的吃瓜群众皆是本地人，自然了解方左师的性情，这都快两盏茶功夫，周天循环都可以转个两三圈，方左师再不出来，就说不过去了。
    旁观者清，稍微一想，顿时个个恍然，至于想提醒郑笑的好心人，均被朋友捂着嘴拉住，一个个贼兮兮直笑。
    叫你嚣张，叫你装逼，吃西北风去吧！
    居高临下的顾某人看到众多窗口的小动作，顿时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然后朝程胖子打了个颜色，程胖子立刻会意，拉住想要开口嘲笑的夏语冰，小声提醒。
    夏语冰侧目瞧了顾扬一眼，摇摇头，但也没有说话，按动旁边的传呼铃，唤来侍者，吩咐他给绯玄华准备安静的离开路线。此刻所有人都等着看郑笑的笑话，正是离开的好机会。
    郑笑又站了小半响，哪怕刚才满脑愤激暂时降低了智商，现在冷静下来，也开始察觉到不对劲。
    “方左师，你在吗？”
    安静。
    “人家早走啦，二货。”
    敢如此拉仇恨的，除了顾扬还能有谁，这时候提醒他，那可不是好意，纯粹是恶心人。
    对面的窗口此刻十分配合打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侍者手里拿着抹布，正在擦拭窗台，透过她娇小的背影，但凡对面或者侧面的窗户，都能看到包厢内空无客人，只有三五个侍者在收拾房间杂物。
    郑笑的脸从白变红，从红变青，最后阴沉到几乎要滴水，紧紧捏住的手掌微微颤抖。
    耳边不断传来四周的嘲笑声。
    合着刚才他就像独角戏的猴子，自唱自演。
    顾扬还火上添油，十分配合地在旁边给他配乐，唱的那是一个抑扬顿挫，愁肠百转。
    “是谁导演这场戏，在这孤单角色里，对白总是自言自语，对手都是回忆，看不出什么结局...”
    “噗~~~”
    夏语冰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这人太坏了。”
    四周窗口的吃瓜群众直接笑翻了，拍桌子拍窗台，有的地方还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
    “唱得好，爷重重有赏。”
    有好事者更是高深大喊，要求再来一个。
    “多谢各位客官的赏识，既然大家盛意拳拳，那我就再来一个。”
    顾扬一脚踩在窗台上，朝四面八方拱手，稍微咳了两咳，清清嗓子，正准备开口。
    “小心！”
    夏语冰动作比声音还快，倏然间一条翠绿鞭影从顾扬身后转出，带着凌厉乖唳的呼啸声，撞上腾空而来的白玉环。
    鞭子只有一条，白玉环却有两只，如果是正面交手，夏语冰肯定能从容挡下，偏偏顾扬堵在窗口，影响了夏语冰的出手角度，鞭子击飞其中一只白玉环后，便只能看着剩下的一只朝顾扬的胸口击来。
    顾扬不慌不忙，掏出维和者，慢腾腾扳动击锤，这个过程看在眼里好像很迟缓，但又快到难以想象。
    当他抬起枪口，白玉环才来到身前，顾扬扭过脑袋，盯着夏语冰的白馒头，随手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
    维和者喷发出五朵微弱的火花，子弹近乎同一轨道射出，第一颗子弹撞在白玉环上，铜芯弹头瞬间扭曲，灵器白玉环外面那层元力护罩也出现轻微颤抖。
    未等余波平息，第二颗子弹又撞到第一颗子弹的屁股，带来更加强大的穿透力，元力护罩的波动更加剧烈。
    然后是第三颗第四颗...等到第五颗铜芯子弹贯穿前面四位同僚的后庭花，撞击在白玉环上，云力护罩再也支撑不下，直接崩溃，子弹上强烈的冲击力，顿时将白玉环击飞。
    枪里还有一颗子弹，两只白玉环却不在手上。
    漆黑的枪口对准恼羞成怒出手偷袭的郑笑，顾扬似笑非笑，可他却看出了顾扬眼里的意思。
    我这一枪下去，你可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