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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同行初现

    ?尽管地处南方,但深秋的瑟瑟凉风还是在一场降雨之后席卷了开市的每一个角落。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桀氪已经把周围常去地方附近的“落脚点”都侦查好了,但此时他还是选择步行从一个家乡菜馆走回宿舍。距离开课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除了上课之外,他几乎把剩余的时间都投入到训练上,不只是异能的训练,更注重体能的训练。高强度的军训给他带来一个很好的开端,周虎与乔致也经常指出他的不足,尽管这两个人不知道他的能力,但是这样的评价正适合他,他自己现在也明白,如果没有强壮的身体,仅靠异能是没法发挥出实际的战斗力的,他现在的水平如果正面格斗,即便使用异能恐怕也打不过一个周虎,尽管他的防御力几乎无限,但是攻击力却近乎为零。
    于是在这种并不着急赶路的情况下,连步行都被他当做锻炼身体的办法之一,并且就这段时间来观察,尽管投入到异能训练的时间比之前少了,但是效果却提高了不少,在桀氪看来,体能训练或许能加强单独异能训练的效果,这一分析成果更加强了他的决心和信心,让他能在艰苦的训练中坚持下去。
    两个明显是科大的女生从他身边走过,回头看了看这位一身黑色风衣的男生,交谈着走远了。桀氪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景,但此时还是暗暗祈祷这两人快点儿拐过弯去,并且别再回头。他靠在一堵红砖墙上,墙后是一片废弃的工地,有一个长期无人的工棚,一幢未完工的三层小楼,随意码放的建筑材料以及满地一人多高的杂草,这里是他练习异能的场地,不过他拒绝莫妲来与他分享,怕那个家伙把这一片天然屏障都烧掉。他闭眼感觉周围的环境,直到确定无人注意这边之后,瞬间闪进了围场里。
    “这是……”他在这里的落脚点是烂尾楼二楼的一角,这里三面是墙,一面是楼梯,向前走两步有个像是窗口的开口,正好观察到下面的荒草地,然而此时一部分杂草正在无序地扭动着,与周围那些随风而动的同伴格格不入。
    桀氪略微低下身子,只把眼睛露在窗台上方。之前他只是听学长说偶尔会有附近两所中学的学生来这里打群架,但是从来都没见过,此时看动静里面藏了不少人,却听不见打斗声。
    “哼,小娃娃不知道好好学习。”按照规程,此时也许是双方老大交涉时间,桀氪的思绪飞回了初中时代,那时他还没有发现自己有异能,但是体力还不错,身手也很敏捷,和司来德一起跟着一个小组织算是横行一时。不过后来听说是他们的二把手背了人命,引来警方的注意,甚至所有的这类组织都在一夜间解散了,从此他的打架生涯也画上了句号。
    至少在那时候看来是句号。
    就在他回想当年的功夫,下面有了动静,几个人翻过围墙冲进了荒草地,向着风暴中心走去,草丛里的局势也渐渐明朗起来,似乎是一群人围打一个人,草被拨开的地方渐渐围城一个圈儿,但是看不清其中的人,也看不到中间被围着的是几个人,只能从杂草晃动的规模分辨最多不过两三个。
    “以多欺少啊,要不要见义勇为?”桀氪把自己完全收在墙里,闭眼感知着下面的环境,他一直觉得瞬移的异能是他的主要能力,可直到最近他才意识到,瞬移强迫他以意识感知目的地的情况,这种能力可能在未来可能发生的争斗中更加有用。
    “七个打……中间那俩是一伙的么,怎么看上去都没有注意周围的人呢?”察觉到下面的情况之后,他再次从窗台上露出半个头来向下观望,并且终于听到了下面的第一声人话。
    “啊……”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工地,有那么一瞬间,桀氪似乎觉得草丛里的某处应该飞出一行黑鸟配合一下这个场景。
    “哎呦,有人打黑棍!”另一声惨叫接着响起,整个草丛瞬间乱套了,圆形的包围圈向里收缩,而被包围的那人则从被打了黑棍的缺口位置跑出了包围圈。
    “中间那俩不是一伙的啊!”桀氪这才发现,被围在中间的两人中有一个看起来是周围人的老大,此时正高喊着追击的方向,但是他并没有发现哪里有什么策应人员,那个打黑棍的人看来藏得很好啊。
    对于这个藏在暗中的人,桀氪突然来了兴致,索性也不去看下面反正跟他没关系的局势,躲在角落里仔细地把自己的感知力播撒出去。
    “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瞬间涌上他的心头,打断了他的感知,桀氪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也分不清其中蕴含的感情是积极还是消极,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每次他闭上双眼,只会在脑海中呈现出目标地点附近的物体位置,然后找出其中的空档,但是这一次,一股强横的能量强行冲进了他的感知中,没有恶意,但也没有善意,那是一。种……熟悉。
    “难道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但是砰砰的心跳仍然没有减慢的迹象,不过此时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再次张开自己的感知,很快就捕捉到了目标,一个异能者!是的,他可以感觉得到,不用人教,不用做验证,他就是知道被追的那人是一个异能者。
    他心中狂喜不已,压抑下去的激动百倍地窜了回来,跃动的心脏仿佛要从嘴里跳出来,去和那个同伴打招呼,他不得不暂停下来喘一口气,然而当他再次张开意识时,那种能量已经减弱到微不可察,而且已经到了围墙的边上。
    他料到对方也不想让普通人发现他的异能,故而在翻墙时没有使用,也许对方并没有他这么强大的感知力,能知道那条路上现在根本没有行人。不过这都不是桀氪要关注的,他打算再看一眼,至少看清对方是男是女,今天他只是个逃难者,贸然上前恐怕会被当成是敌人,等有缘再见,或许是一个平和的场合,他就可以找到新的同伴了。
    想到这里,桀氪站起身来,但是由于刚才频繁并且大面积地使用感知,这个猛烈的动作给他带来的短暂的黑视,他只来得及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只抓住墙顶边缘的手从墙头消失,这不禁让他有些失望。桀氪深吸一口气,不惜耗费精力再次展开意识,然而那里却什么都没有了。
    “真是可惜啊!”他不由得轻叹一声,望着那人翻墙出去的位置思索着,期盼着与他的下一次会面。也许是个女生?桀氪的思绪蔓延开来,随即又摇摇头,似乎失败的联姻让他深有感触,总觉得男生比女生要容易交流和相处。
    “看看那小子是不藏楼上了。”一声爆喝打断了桀氪的思绪,伸了伸腰消失在原地。不过一秒钟之后,他又重新出现,一个邪恶的计划在他脑子里成形,这些人竟然对异能者出手,那么施予一些小小的惩罚应该不过分吧?
    “楼上有东西掉下来了!”
    “那小子在上面,大家小心!”
    “没人啊老大!”
    “仔细找找,不可能的,所有楼梯咱们都堵住了,再找。”
    “……”
    “怎么这么高兴?”邛思满脸担忧地坐在凳子上,面冲着刚被打开的房门,桀氪正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与他的形成鲜明对比。
    “哎……高兴还不好啊,你怎么这么消沉。”看到室友的表情,他也慢慢冷却下来,三步两步爬上旁边的空床,鞋也没脱栽倒在自己的铺位上。
    “差点儿把手机丢了。”
    “哦?碰上小偷了?”桀氪翻过身来,关切地问道。
    “没有,我不是跟他们踢球去了么,扔在球门边上就忘了,走回来好远才想起来,好在后面没人用那个场子。”
    “所以我说,踢什么球啊,有时间找点儿好吃的好玩儿的,我今天去了一家我们家乡特色菜馆,味道还不错,哪天带你去啊。”
    “你就知道吃喝……”
    “我还知道你那破手机到底有多破,会不会有人去拿。再说丢就丢了,回头哥给你买一个好的。”
    “用不着,你那手机被绑架了都摸不着按键报警。”邛思不以为然地白了他一眼。
    “网上那些话你也信,绑匪要是傻到能把手机放你手里的地步,你就是拿着mp3也能跑出来。”
    “哈哈……又是mp3!”
    “笑了,那就是没事儿啦,反正也没丢,怎么刚才还愁眉苦脸。”
    “哎……”听到这里,刚刚浮现的笑容反而从他脸上消散了:“那个手机……对家里来说是很大的负担,要不是为了能经常联系……我也不会用的。”
    “好了,不说了,下午还有一节课吧?”桀氪慢慢地翻身下到地面,盯着衣柜门上贴着的课程表说道。
    “嗯,”邛思看了看桌上立着的卡通形状电子表,从书架上掏出要用的课本装进书包:“准备出发吧?这个教室可有点儿远。”
    这可真不算远,孩子。桀氪心里想到。但还是点点头,找出自己的课本,胡乱扔进了书包里。
    “你们宿舍……没人么?”莫妲轻手轻脚地跟在卫萝后面走进了她的宿舍,今天的课程不知为什么临时被推迟到下午第一节,已经提前赶到开大的她也懒得折腾回去,只能选择在这边捱过午饭,此时她突然羡慕起桀氪来,要是有他的能力,随便找个角落就回去了。
    “她们都有课,这一节和下午的第一节,所以中午一般都不回来。”
    “她们……跟你不是一个班的啊?”
    “嗯,不是,但是是一个专业的,下午的专业课就一起上啦!”卫萝拉出一个凳子让莫妲坐下,自己也坐在位置上,一时间两人都没有继续交流。
    莫妲觉得有些尴尬,从书包里掏出水杯慢慢地喝着,目光依次移向四个床铺,只有她坐的这个比较整洁,其他三个都有不同程度的随意感,但是总体而言,还是要比她自己的好多了。
    “你们这个室友的铺位好整齐啊。”她双手捧着水杯,用胳膊肘指了指她所坐的位置。
    “哈哈,你坐的那里是我的铺啊!”
    “哦?那我可夸了你了,你好歹跟我客气一下啊!”
    “那谢谢吧?”
    “哎,这么不情愿的!”
    气氛在调侃中逐渐活跃开来,两人就坐在那里交流着,莫妲这才知道卫萝的父母都是军人,平时管教比较严厉,虽然生活水平还算不错,只是不会允许像她们这些阔小姐一样挥霍。整洁的书桌上除了书本和普通的生活用品之外,只摆着零星的护肤品,几乎没有多余的化妆品。
    尽管在莫妲看来,这样的生活比较“艰苦”,但是卫萝却不这么认为,良好的家庭教育给她灌输了艰苦朴素的思想,太过富足的生活容易使人缺乏独立能力,不能在条件匮乏的情况下生存下去,比如说到外地上学,早一天锻炼着独立生活就能早一天更好地照顾自己。
    “比如说,我肯定你的没这么整洁。”卫萝指了指自己的铺位,举例说明道。
    “切,当然啦,我刚才都羡慕过了么。”莫妲撇了撇嘴,随手指着全屋子里最乱的位置说道:“我那儿还没她这里收拾的好呢。”
    “哇,那你也太差劲了吧?”
    “没空啊实在是,我还……肩负着更重要的任务。”莫妲谈得高兴,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还要练习异能,好在最后关头收住话头。
    “哦?拯救世界啊?”
    “差不多吧?”莫妲鼓起脸颊,皱着眉头思索一个贴切而又不会暴露的说法,不过她最终失败了:“我是,嗯……火焰之王的女儿,降临到人间,嗯……烧尽一切罪恶!对,电影……啊不,我的父王就是这么嘱咐我的。”
    “哈哈,那我要告诉爸妈请示首长调动飞机坦克围剿你!”
    “喂,很假么?”
    “不假不假,作为寒冰之王的女儿,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卫萝开心地笑着,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站起身来:“不过我们还是要先去吃饭,可没有人因为咱们爸爸,哦,是父王的身份给咱们留着位置。”
    “哦,我要不要重新说认识你很高兴?”看到对方对这个笑话完全不感兴趣,火焰之女故意拉出一副不高兴的脸色来。
    “行啦,快出门,我来锁门。”卫萝似乎丝毫没有顾忌她的感受,推着她出了门。听着身后的锁门声,莫妲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们现在完全隐藏自己的能力,只以凡人的身份与人交流,并且有了这么多朋友,但如果有一天被迫在这些人面前展现自己的真实能力,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哪怕是救他们的命,他们还会认可自己么?还会像现在这样与她交流么?
    她几乎是被拖着走到了食堂,莫妲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一经出现,就开始困扰着她,要比她从前考虑过的所有关于异能的问题都令她感到紧张。如果可以,她宁可一辈子都瞒着这些平凡但是重要的朋友,但是也不能因此而放弃加入异能者的组织,那么如何在两者之间平衡,如何保护他们可能因她而受到的劫难,并且继续隐瞒真相,也许该与桀氪谈谈,他是她认识的唯一的异能者了。
    想到这里,莫妲才发现原来桀氪对她有如此的重要性,而她一直没有发现,一想到如果那家伙也是普通人,她真不知道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可能在发现自己有异能的那个周末就崩溃了,或者惊慌中直接把误闯过来的这个朋友烧死。
    “喂,想什么呢?刚才从宿舍出来就一路心不在焉的?”卫萝举起拳头轻轻地在她头上敲了两下,这两下让她冷静不少,思绪也清晰起来。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没有可能带来幸福的,也没有可能引发悲剧的,桀氪当时已经掌握了瞬移,并且成功地避开了她生疏的攻击,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她可以完全掌握自己的能力,并且很好地隐藏着,平静地生活着,这就够了。
    “没有,我在想……如果我隐瞒了一些重要的事儿,当我的朋友们,比如说你,知道之后会怎么样。”
    “那要看是怎样的事儿啊。”卫萝漫不经心地将一勺饭送到嘴里,仔细品味一下,然后咽了下去:“举个例子呗。”
    “比如……”莫妲可做不到她那样的淑女风范,嘴里还嚼着东西就开口了:“比如我家的富裕程度比我形容给你的要好100倍。”
    卫萝愣了一下,把勺子架在盘子边上,盯着莫妲思索着,把后者吓得连忙挥手解释:“喂,我是说如果啊,不是真的啊。”
    “哦,如果啊。”听到这里,她才重新拿起勺子,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那你最好早点儿告诉我,我好给你安排拥军活动!”
    “呃……好吧,我也期待那一天的到来。”莫妲也说不上自己对这个说不上是答案的答案是否满意,但是这样的玩笑至少让她轻松了不少。
    “要是有那么一天,我跟我爸说把厂子都捐给你们家军队!”
    “给国家的军队!”
    “好吧,但是不能告诉别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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