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微风徐徐地吹来,轻柔地拂过整个校园,花草树木在风中慢慢地展露生机,刚刚化开的湖水里,鱼儿不时地探出头来张望。而在学校最高一座楼的楼顶,一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正如君临天下的王者一般静静地俯视着这一片土地,整个人如山般岿然不动,只有几缕头发被风吹着随意飘扬。
“桀氪!你给老子滚下来!”一声怒吼打破了校园的宁静,附近树上的鸟儿们都被惊吓得四散飞开。
楼顶上的男子闻声一震,低头向下看去,喊话的是一名中年人,从楼顶上都能感觉到他冲天的怒气。黑衣男子二话不说,立刻转身向天台的入口奔去。
楼下的正是楼顶那位的父亲,人到中年,事业有成,才意识到为了拼事业忽略了孩子的教育,眼看孩子上高中了,还是成天逃课,导致他经常被叫到学校来。可他这儿子很怕他,也只怕他,每次只要他一来,桀氪便对他毕恭毕敬,但是每次收拾一顿总维持不了几天,转身又去给学校老师添麻烦,要不是他的公司给学校很多赞助,恐怕这个儿子早被开除了。
“爸!”桀氪从教学楼门里冲出来,奔到自己的父亲面前,低头承认到:“孩儿错了。”
桀政云真是气不打一出来,面对这样的认错态度,他实在下不去手,但是他知道,如果不下手,那明天他还得过来。
“啪!”桀政云轮圆了巴掌拍了过去,随着啊的一声,桀氪以向右侧翻两周半抱脸的华丽动作飞了出去,黑色的风衣沾满了尘土,全然没有了刚才在楼顶睥睨天下的气概。
趴在地上鬼叫了一阵儿,桀氪又赶忙站起身来,低着头走到父亲面前听训。
“哼!”桀政云没有理会他,转身走回了停在不远处的汽车,司机恭敬地为他开门,随后驾车驶出了校门。
“叮咚,叮咚……”悦耳的下课铃声响起,桀氪迅速站起身来,原地抖了抖身子,身上的灰尘瞬间都离开了衣服四散漂落,似乎这风衣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没有了灰尘的遮掩,黑色的风衣又显露出先前的风采,眼看下课的同学还没有跑出来,趁着四下无人,桀氪闪回了刚才一览天下的那座教学楼里。
“哇,你又被叔叔骂了吧?”一声惊呼从桀氪的耳边炸响,吓得他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你要死了?喊这么大声!”面对桀氪的质问,这位罪魁祸首丝毫没有罪恶感,依旧瞪着明亮的大眼睛,脸上露出似乎无害的笑容。尽管长相出众,但是和面前身穿黑色风衣的同学相比,她的一身校服则显得普普通通。
“没有啊,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你……听到我爹的声音了?”桀氪犹豫的问到。
“对呀对呀,叔叔那么大声,全学校都听到了。”女孩天真地答到。
“喂,我说莫妲同学,你不要再装出一副小女孩的样子了,你17了,不是7岁。”
话音刚落,莫妲的眼神迅速懒散下来,声音也变得低沉了很多,桀氪看在眼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别跟我爹说啊”莫妲抽出一支烟,从手上一划,烟神奇地燃烧起来,这个刚才还人畜无害样子的女生熟练地抽起烟来。
“我不会说的。”桀氪一伸手,把烟夺过来扔在地上。“你还是刚才那样吧。”
“刚才是我们班老师从后边过去了,我自然要装的像个好孩子。”莫妲说完,掏出空空的烟盒看了一眼,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学楼。
“莫伯伯德高望重,富甲一方,怎么有你这么个女儿!”
“桀叔乐善好施,大公无私,却也有子如此,可惜,可惜啊!”莫妲毫不留情的还击。
“叮咚,叮咚……”新建的教学楼似乎连铃声都更加悦耳,此时这座楼仅仅启用了几间实验室,上课后的楼道里,只剩下一个人。
“有子如此,可惜么?”桀氪看着莫妲离开的方向,回想起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来。莫妲说起来跟他的关系并不近,只是两人的父亲都是一方富豪,生意上的合作很多,两家关系慢慢就近了。桀氪和莫妲又在一个学校,莫父自然就会让他多照顾照顾自己的女儿。
可是两个人虽然在家长面前以兄妹相称,表现得关系不错,但是在学校里却相互不感冒,相互拆台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一句话,却让桀氪久久不能平息。
“想什么呢?”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桀氪的思考。
“你上来干什么?也逃课么?”
“体育课。”莫妲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道:“你爹还是比我爹有钱,盖这么高一个楼,可爬死我了,以后让我爹给拆了!”
桀氪斜了她一眼,张嘴想说这是莫伯伯资助的,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真的很没用么?”沉默了一阵之后,桀氪说话了。
莫妲吐了吐舌头:“我刚才失口了,你别生气啊。看到你没像往常一样追出来,我这不赶快上来道歉了么。”
“不光是因为你的话,昨天我娘跟我谈了谈,最后她也是这么说的。明年就要高考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能有什么好结果。”
“干娘回来了?”莫妲激动地问。
“没有,她说过的事儿就一定会做到。她是给我打电话说的。你能不能抓住我要说的重点?”
“哦”莫妲的声音又低沉下去:“你要走那些所谓的正途啊?”
“那我能怎么办,妈肯定不会让我在老爸安排的地方工作,爸也不一定会给我安排,难道我真的去当兵么?”
“咱这样的不为国效力岂不是亏了,电影上还说呢,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莫妲说着说着,变得豪气冲天,举起右手的时候,手上瞬时间燃起熊熊的烈火。
“快灭了!”桀氪急得跳起脚来,可是又不敢伸手去扑,莫妲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激动过去后就立刻把手上的火收回了,但还是轻声嘀咕了一句,似乎是谁能看见啊。
“你要怎么报效国家?就凭参军?”桀氪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我们现在都长大了,渐渐也对世界局势有了一些了解,就凭我们两个二半吊子,能帮助我们的国家统一世界么?我看如果不托关系的话,我们根本都不够格入伍吧。”
莫妲慢慢地坐在地上,脸上由于刚才兴奋留下的痕迹荡然无存。她伸手去摸兜里的烟,才想起来刚才最后一根被眼前这个变得有些陌生的男人扔掉了。
“祝你顺利吧。”莫妲犹豫了一下,吐出了这么一句不冷不热地话。
“不情愿么?祝我顺利不就好了,还加个吧。”
“来不及了,还有一年,你现在什么都不会。”
“可是我们是异能者!”
“那又有什么用?我去把教育部烧了?你练练身法至少还能看看别人的答案而不被发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既然有超出常人的力量,我们就也会有超出常人的掌控能力,那么把这个能力用在任何地方都会有所收获的。”
莫妲盯着桀氪,这与她之前认识的桀氪完全不同,似乎没有了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没有了谈笑风生的感觉。她丝毫不怀疑他可能真的要放弃她们唯一共同的梦想,转而走一条平凡的路了。
“我还是那句话,祝你顺利。不过你不要妄想说服我,我会一直坚定不移的走下去,继续寻找异能者的组织,没有了学业的羁绊,我也能走更多的地方,凭我的本事,哪怕街头卖杂耍,也能活下去。”
“随你便,正好我目前没有说服你的打算,不过你改变主意的时候,可以随时来找我。今天是本少爷最后一次逃课啦,明天起可就得去我们教室找我了。”桀氪说完,大笑三声,随即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真的假的?”莫妲嘻嘻一笑,起身伸了个懒腰,满不在乎地向楼下走去。
站在老师办公室门口,桀氪已经花了十几分钟来调节情绪,可就是没法鼓起勇气冲进去,他怕遭到嘲笑,怕老师根本不理他,更怕他跟不就不认识自己的老师。
“是哪个呢?那个小姑娘?不对,好像那是隔壁班的?”桀氪努力回忆着他仅有的几次上课经历,抬头看看办公室的招牌,至少他还记得他的班主任是教语文的。
“唔,老爸好像说过,是一个姓郑的,还是一个姓赵的?”桀氪实在回忆不起更多的东西了,最后深吸一口气,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门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他一听就乐了,就是他,这个声音倒是很熟悉的。
“老师,是我。”桀氪推门走进办公室,里面只有一位老人伏在办公桌上正仔细阅读着什么。
老师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来人的身分后,不禁怒气上涌,但是随后又叹了一口气,没有发作,也没有说话,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桀氪轻轻地关上门,恭敬地走到老师办公桌前,深鞠一躬到:“老师,我是来承认错误的。”
“认错?”这位老师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让他头疼不已的学生,无法相信他会有如此突兀的转变。
“老师,今天我爸找我谈过话,他狠狠地批评了我,我幡然悔悟,决定从今天起再也不逃课了。”
“真的?”老师想了想,还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指着墙角说:“到那儿站着去,站够两节课,我就相信你有这个决心。”
桀氪虽然心中不满这样的决定,但他知道他已经给老师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坏印象,于是他二话没说,走到一边直挺挺的站着。
然而这个标准的立正姿势对他来说还是太枯燥了,另一位老师看情形不对已经离开了办公室,不到半个小时,桀氪都快要睡着了,差点儿跌倒,迷糊中向前迈了一步保持住平衡,但是弄出的动静却引得老师一声冷哼。
桀氪摇了摇头,想以此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是第二波困意很快袭来,又给了他一个踉跄。抬头看看老师,那位严厉的老人正背对着他专心读书,于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浮现在他心头。
如果这时还有另外的人在,就可以看到办公室的角落里好像站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但是每个人的身形又是那么的虚幻。桀氪迅速地展开自己瞬间移动的能力,在不到一米的距离内频繁地改换位置,这样集中精神就不会困,还能练习异能,真是一举两得。可是此时办公室的仅有的两个人,一个在乐此不疲的闪来闪去,另一个在认真地读书,没有人可以欣赏这样神奇的景象了。
“当当当。”敲门声突然响起,此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不远了,桀氪早就停回了原来的位置,向门口看去。
“请进。”老师依旧没有抬头,只是随意的说到。
“赵老师,我。”来人推门而入,大约一米八的个子,一身宽松的运动服显得很随和,也很平凡。脸上挂着平和的微笑,用力地向老师挥挥手。
听到这里,桀氪心中一定,窃喜到:“幸亏没有叫他郑老师,否则就尴尬了。”
赵老师抬头一看,严肃地脸上突然展开了笑容,甚至从椅子上站起来迎接过去,哈哈笑道:“乔致啊,怎么还没走呢?”
“第一周没什么课,我过两天再走。”被称作乔致的人与赵老师亲切地握手,恭敬地请老师坐下,然后才将目光投向角落里站的笔直的这个人。
“这位先生是……”乔致仔细回忆,不记办公室里有这么一位老师。
“哼,什么先生啊,这是学生,这一届比你们难管多了,以后说什么我也不带班主任了。就这个,天天不上课跑到天台上吹风”
“哦?是么?我听说今年学校自己供暖了?”乔致兴致勃勃地看着桀氪。
“是啊,你问这个干啥?”赵老师皱皱眉头,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会不会是学校的暖气烧得太热了,这位小兄弟忍受不住,不得已去凉快凉快吧?”
“哈哈,你这小子,上了大学反而不着调了。”经他这么一逗,赵老师的心里也轻快了许多。
看到这位应该是学长的人物如此幽默,尤其是那个小兄弟一词,用到了桀氪的心坎儿上,顿时对他好感大增,忍不住开口道:“学长好。”随后又对老师点了点头,说到:“赵老师,您先跟学长聊着,我站得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可以上课了吧?”
赵老师本来也不是体罚学生的高手,但看他只会罚站的手法就知道,此时正好给他个台阶下,顺便也能单独跟自己的得意门生唠唠,何乐而不为呢。
“唉,还上什么课,这个点儿该自习了吧,等放了学教室等我啊,我帮老师教育教育你。”临出门的时候,乔致突然开口了,桀氪一愣,却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回教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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