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贾斯汀的反应，楚云霄已经忘记是第几次看到了。
    “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谈一下交易的具体原则了呢？”一直到楚云霄的声音响起，贾斯汀才把他云游天外的精神叫了回来。中年人干咳了一声，在船王家族工作的日子里面，他自认见过不少的场面，可是如同这样的失态屈指可数。中年人稍微思忖了一下，对于自己那位年轻的主人，他太了解了。
    “巨魔，我相信船王先生喜欢这种比较有气势的宠物。”他加重了宠物这个词的语气。
    “哦，这可真是一种危险的爱好。”楚云霄从贾斯汀手中抽过照片，端详着里面那个差不多会有正常人两倍大小的东西——也许是照片中难以看出，贾斯汀未必知道自己做出了一个什么选择。不过那不是他这个卖家需要关心的，“这种危险生物的捕获和控制都需要花上不小的力气，相应的，它的价钱自然也很高。”
    贾斯汀摆摆手，直到此刻他才找回了一点自我，“钱本身不是问题。”
    楚云霄站起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端正地坐了下来，之后从桌子里面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了贾斯汀。
    “刚刚的报价相信您也看到了，不过还有一些附加条款，希望您也能够了解。”
    贾斯汀伸手接了过来，上面罗列着数条关于这项服务的声明：
    1、商品的交易一切都为非公开的行动，即使是客户在获得商品之后，必须承诺不在任何公众场合出示商品，即使是私人的小型集会也同样如此。
    2、在交易之时检验商品过后，奴隶行将不再过问商品的使用状况，并且不负责任何形式的退换。
    3、鉴于出售商品多为拥有独立智慧之存在。若因客户之苛刻对待而引发任何激烈后果，奴隶行不会承担任何责任。
    4、以上三点违反任何一点产生之后果均由客户自行承担。
    “这等于说你们的商品没有任何售后服务。”贾斯汀看完深吸了一口气，如果那些完全不知道底细的生物的底细产生了任何危害，他实在无法确定自己能够保证雇主的安全。
    “请相信我，只要客户满足了前面三点，从来不会产生任何严重的后果。不然以我交易的那些客户的能力。我不会还安然坐在这个曼哈顿的街区里面，不是吗？”
    贾斯汀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在这个年轻人面前的弱势，他完全找不到能够反驳对方的有力说辞，那种感觉就如同被人带着走向一个绞刑台，静静看着自己的脖子被套上绞绳，让他相当的不舒服。
    “这项合同需要人签署吗？”贾斯汀拿出了笔。
    楚云霄阻止了对方的动作：“抱歉，我们只接受交易者的亲笔签名。我个人并不介意你让年轻的船王签过之后再通过传真发回来。”
    “为什么？难道你们还需要这个东西来向法庭起诉？”贾斯汀的声音中不无讽刺。
    “影世界自然有影世界仲裁的方式，就如同您不了解我们经营的商品一样，我同样建议您不要尝试影世界的仲裁方式。”
    楚云霄的语气慵懒一如他脸上的表情，不过迎着他目光中的贾斯汀却猛然打了一个冷颤。年轻男子的眼神在一瞬间里面转变得毫无感情，那份如同利刃一样的目光狠狠洞穿了贾斯汀的自信，让他对对方的话不敢抱持怀疑。
    “知道了，付款的方式呢？”
    楚云霄微微一笑，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账户，“百分之二十的订金，如果确实因为本行自身的问题而无法达成您的需求，我们会双倍赔偿。”
    “好吧。”贾斯汀知道制定什么样的规矩也完全是对方说了算的，基本上，他现在正在进行的事情完全悖离了常人熟悉的观念，更不要说寻求什么法律保护。
    “那么，合作愉快，请留下联系方式，在商品准备好之后，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凯瑟琳那优美的女声在贾斯汀的耳边响起。中年男人木然地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快步地离开了房间。
    一直到走出事务所所在的大厦，重新沐浴到阳光的温暖之后。中年男子这才好像找回了自己的灵魂，他回过头望了望楚云霄那间事务所的窗口，之后迅速地压了压帽沿，很快就消失在了曼哈顿的人潮之中。
    “看来你有些吓着他了。”凯瑟琳和楚云霄此刻也正在窗口下望，对于女子的评论，楚云霄只是微微一笑。
    “第一次到我们这里来的人，很少能够一副从容不迫的吧。不过这一次的顾客还真是难得的家伙，那个年轻的希腊船王是个挥军如土的家伙，要不是他的上两代给他准备了足够多的奢侈用度，我打赌凭借他的天分和挥霍能力，现在一定流落街头。”
    “评价这么低还要盯紧他？”
    “我只会对人的评价低，对钱，永远都不会。”楚云霄给了后面的女子一个潇洒的笑容，“要开工了。”
    听到楚云霄的说话，凯瑟琳立刻走回了自己的桌子前面，修长的十指在键盘上流泻出优美的旋律，楚云霄面带笑容的看着她的动作，像在欣赏美丽的钢琴师的演奏。
    “说真的，虽然最近次元的波动出现了异常，可是我们能够选择的商品数量并没有实际上的增加啊，这实在让人有些不放心。”凯瑟琳一边工作一边分出心思问着。
    男子没有立刻回应她的话，他的目光转向了“归零地”的方向。就如事前几乎无人想到世贸大厦会轰然倒塌一样，也几乎没有人想到灾难当日激烈的能量冲突竟然打穿了“次元”的分隔，导致了这段时间人类世界之中异种数量的急剧增加。不过对此而言，最开心的莫过于他这种做黑暗买卖的人了。
    “这大概也算是发灾难财的一种了吧。”楚云霄在心里这样给自己定义，当然，他没有足够的自责和愧疚。
    “我想，大概是我们的同行也都开始注意到‘归零地’那里打开的‘次元’破洞了吧。我预感我们这一行的竞争力可能会大大加强啊。”
    凯瑟琳抬起头，“我想，那是不会难倒你的，不是吗？影世界的s级奴隶商人，宵云。”
    “不要乱使用我的另外一个名字。”楚云霄走到凯瑟琳的身边，口气好像调情的威胁，手指搭在了女子的肩头，“看看我可爱的凯瑟琳都带给我什么资讯呢？”
    ―――――――――――――
    楚云霄曾经说过：“夜幕下的纽约是天使和魔鬼的混合体。在这里你能够享受到人类最发达的成就，也可能面对最糟糕的罪犯。”
    而凯瑟琳则倾向于认为，天使比较眷顾曼哈顿，而恶魔更加热衷于布鲁克林。
    虽然布鲁克林的犯罪率在几任纽约市长的努力下有了改善，可那并不意味着每个人都是安全的。
    昏暗的小巷中下，一个健壮的男子将一个女人的身子卡在黑暗角落里面。粗大的手臂上面暴起青筋，死死地扣住女人的脖子。尽管女子也拼命地挣扎，但是她的手臂打在对方的身上，效果可能和搔痒差不太多。
    不过片刻的时间，女子的头已经无力地低垂了下来。
    男子的口中发出犹如野兽一样的低吼，面对着自己手中的尸体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下一秒，男子的手臂犹如刀子一样切进女人的体内，混合着血液的内脏被生生从尸体中拉出。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则是看也不看地塞进自己的口中，安静的小巷里面一时充满了血腥的气息和咀嚼的声音。如果有人经过，相信仅仅是这一幕就足以让人失魂落魄了。
    可是偏偏有人在角落里面吹起了轻轻的口哨声。
    突如其来的打扰让杀人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硕大的头颅缓缓转向声音发出的地方。一个穿着西装，笑容可掬的年轻人从小巷的阴影中缓步而出。
    “是谁？”询问声近乎于低吼，那嘶哑的声音听上去让人颇不舒服。
    “一个商人。”来者耸了耸肩膀。
    杀人者发出一阵笑声，他的嘴角还在不断地滴着鲜血，这让他的笑容更像是一只恶鬼，“你的身上有危险的气味，别想骗我。”
    “是啊，可是你的身上也有巨魔的臭味，不知道又骗得了谁呢？”楚云霄毫不示弱地用冷笑回应。他并不喜欢这些在黑暗中猎食的东西，尤其是它们以人类作为食物的情况下。
    巨魔发出了嘲笑的声音，尸体被他随手丢到了一旁，反正食物不管在那里放多久也还是食物的。
    “是要想要给你的同类报仇吗？我知道你们人类中有这种职业。别小看我，我在这里生活已经超过五年了。”
    “是这样啊。”男子从怀中摸出一根香烟点燃，火光映亮了他微微上翘的嘴角，“那我倒是很想知道这些年纽约的失踪案子有多少是你的杰作。”
    “很少，每天对着那些鲜美可口的食物而不能下嘴，真是一件不那么开心的事情啊。”巨魔的话语拖着野兽一样的尾音，“怎么？你是觉得庆幸还是失望？”
    “庆幸？失望？你以为我是穿着斗篷的夜魔侠吗？”男子嘲笑般的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你喜欢狙击人类，而我喜欢狙击你们这些黑暗中的家伙。”楚云霄的眼睛之中闪过一丝无感情的残忍，“这很公平。”
    男子就这样摊开了他的双手，“接下来，巨魔先生，请成为我的商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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