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书屋
首页笑枕江山 第0282章 灵州

第0282章 灵州

    古朴陈旧的灵州城门外,聚集了各种各样在陆飞看来奇装异服的人,各族的首领、来使都来围观了,可能是昨夜的动静太大的缘故。此时场面,让陆飞好像回到了蛮荒时代,一群原始人在这里赶集似的。
    部族首领们在周围纷纷按胸鞠躬,但实则应该是来围观。看来凑热闹围观并非汉儿独有的喜好。
    潘美带着人在城外迎接,册封的仪式按部就班,好像昨晚的事没有发生一样。
    迎亲队接走拓跋沉香,上了远处的皇帝车驾,沉香一身珠光宝气,面前垂着一排珠玉遮面,看不清她的表情,她上了车驾后,对陆飞施了一礼,便一言不发的坐在陆飞的后面。
    车内气氛很沉重,只有外面车轴的碾压之声,搅得车内二人都心神不宁。
    陆飞终于打破了沉默:“谨妃,你不要再试图逃跑了。”
    拓跋沉香:“……”
    陆飞道:“你是拓跋家的女子,由你联姻最能保证两族和平。朕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把你放走。”
    拓跋沉香皱眉听着。
    陆飞看了她一眼:“谨妃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只能认命,不过朕与你无冤无仇、可以让你过得稍稍好受一些。”
    不管拓跋沉香怎么想,反正陆飞觉得人还是需要妥协的,夫妻之道,古今同理……
    车驾缓缓而行,行不多久便到行宫。
    二人前后而行,陆飞走的快,她就跟得快,他慢她则慢,她真的吓坏了。
    陆飞低下头,弯腰跨进了书房,这地方的房屋低矮、门也开得很矮,他转身时见拓跋沉香一脸茫然失神,也没多想,顺手把手掌挡在门方上,免得她撞着头。
    拓跋沉香果然差点撞上,愣了一愣,弯腰从陆飞的手臂下跨了进来,二人靠得很近,她脸上“唰”一下红了。
    ……拓跋沉香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心绪稍定,走进屋后不禁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屋子。墙上贴满了地图和纸条,纸条上写着各种汉字姓名,她会说汉话,但字认得不多,也不太看得懂。那桌案上也是放着翻乱的书籍卷宗,看起来有点凌乱。
    她忍不住又好奇地看面前这个陌生难懂的年轻男人。
    不料这时陆飞竟然有意无意地盯着她的前胸看,拓跋沉香皱了一下眉头,不动声色地把双臂抱在胸前。他眼睛里的亮光,与他之前沉稳的言行反差极大……
    拓跋沉香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皇上不治我的罪?”
    陆飞道:“联姻之事甚么都办好了,你是谨妃,朕怎么治你?朕也不是一个嗜杀之人。”
    拓跋沉香听罢微微放松,她虽然不了解这个人,但感觉他还是很宽容的。她又随口问:“黑鹰呢?”
    陆飞的神情顿时一变,脸色没那么好看了。他看起来很生气,一股戾气笼罩在脸上,刚才的温和与善意消失得非常快!人道是女子变脸如变天,男子又何尝不是?
    陆飞的目光从拓跋沉香的身子上扫过,眼眸中闪着野性凌厉,冷冷道:“这是朕从你嘴你最后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她也不想提,黑鹰太让她失望了,可失望并不代表愿意看到他死,死得那么惨,这是她头一次领略到大唐天子的愤怒,看着皇帝的眼,她相信他昨晚上的话真的能说到做到,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拓跋沉香听罢心下一沉。
    陆飞的声音压制着某种激流,他又说道:“不过,如果犯错的人表现得好,一切都是有回旋余地的。”
    拓跋沉香皱眉,她现在唯一想做的能做的就是尽力挽回,有些事发生了也改变不了,有些人死了也活不过来了,她道:“怎么算表现得好?”
    陆飞没吭声,只是十分仔细地打量着拓跋沉香身段各处。
    有时候语言习惯和含义有差异,但人的眼神都是相通的。拓跋沉香立刻就明白了!她被看得身上发毛,起了一层鸡皮。
    拓跋沉香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对这个高壮又奇怪的汉儿皇帝不知说甚么好了。
    拓跋沉香想说:我最恨别人强迫我,威胁我!
    她从小就长得很招人喜欢,但在夏州没人敢对她不轨,大多就是倾慕和尊敬;被人喜爱,是非常舒心的事。拓跋沉香也庆幸自己长得好……可是一到灵州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终于感觉到了美貌带来的负担和危险。
    那种危险,就好像是诱人的猎物!
    她转瞬间就感觉自己因为美貌,她变成了一只小白兔一样。
    本来觉得陆飞人挺温和宽厚,一下子拓跋沉香的感受又变了。
    陆飞道:“你先沐浴休息,想想吧。”
    他的口气不善,仍旧带着怒气,温情已少了很多。说罢便走到门口,埋下头跨出去,对外面的宦官道:“给谨妃安排个住处,找几个奴婢服侍她。”
    宦官尖尖的声音道:“喏。”
    拓跋沉香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呆呆地发愣,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似乎看到野利俊秀叔叔正在四下找人打听,他家的黑鹰去了?谁知道,也许在某只野狼的肚子里。
    沉香打了个冷颤……
    ...
    杨延嗣闻讯大唐皇帝西巡,亲自带着人马前来觐见,且带来了河西良马两千匹!这让陆飞异常高兴。
    潘美在陆飞面前进言道:“河西已重归大唐,在杨将军的治理下,足以抗辽人百万雄师。”潘美虽然有拍马屁之嫌,但也不是太言过其实,好像别有别一番味道,好像是在说在河西诸州,今天的杨家比昨天的符家还过之无不及。
    陆飞听得懂,但他只是敷衍一笑,不置可否,杨家的三妹现在是大唐的皇妃,杨家在大唐显赫一时,会有人拿这种既得的富贵去玩一场生死豪赌吗?除非被逼无奈。
    潘美看在眼里,心中了然,皇帝信任杨家。
    等到杨延嗣来到了灵州,陆飞给予超规格的礼遇,亲自乘坐銮驾出城迎接!
    刚出城来,便听得外面一阵嚎啕大哭!是一个汉子的哭声。连陆飞也给愣了一下,只见一个面相相似的年轻武将跪伏在地,泣不成声。
    后面那些衣甲内穿着红色衣服的将士也纷纷下马跪伏在地。
    杨延昭在车驾旁边小声道:“皇上,地上那人便是愚弟,杨延嗣。”
    杨延嗣大声道:“臣终于见到皇上了!”
    陆飞与他完全不认识,但见他如此激动,心下也有些动容,心道终究还是自家人更实心一些。
    陆飞径直从车上走下来,亲手扶杨延嗣,言词肯切道:“朕有杨将军镇守河西如海中立有定海神铁,朕甚安心,起来吧。”
    杨延嗣含泪叩拜:“臣谢恩。”
    陆飞邀杨延嗣同车,一行人返回行宫,陆飞与杨延嗣谈论河西之事,谈得十分契合,有种相见恨晚之感。
    到了晚上,二人还秉烛夜谈,君臣见面就打得火热。
    君臣二人先回顾了汉唐时,河西多么繁荣厉害,感叹祖上开疆辟土死了无数的人、很不容易,都能说到一块儿去,感受相同,所以很谈得拢……古人靠农耕,土地是基本的生产资料;只要可以种地的地盘,大伙儿都想要。开疆辟土是最大的功劳,丢失土地就是最大的罪人。
    杨延嗣听说皇帝向从西面得到战马供应,当下便急不可耐道:“只要打通河西走廊和关中的道路,建立商路有利可图,西域那边的战马要多少有多少!”
    杨延嗣立功心切,便怂|恿道:“皇上调兵过来,臣愿为皇上作先驱,把瓜州东边的回鹘人、吐蕃人、党项人赶走,商路就通畅了!”
    陆飞明白,武将和文臣对国政的考虑完全不一样,在武夫眼里,刀枪是他们唯一的语言,他们可能露算了一点,钱粮,在这个年代,几乎是百名民夫供养一兵,甚至有人说‘一夫不耕或受其饥,一女不织或受其寒’,也许这个说法有些夸张,但也反应出一个现实,农耕时代真的打不起仗,想想几十万将士在战场上拼命,几十万民夫在供应军粮,结果就是田地荒芜无人耕种,这又不是在机械化时代。
    不得不说,陆飞心中的大略很多次受到影响,他一时间也被杨延嗣说得热血澎湃!陆飞站起身到地图前站了好一会儿,冷静心绪,目光又看向了西域。
    如果有实力,当然哪里都想要。问题河北太远,要钱要兵……陆飞随口问道,“杨节帅以为,朝廷要多少人马才能收复整个西域?”
    杨延嗣沉吟道:“考虑夏州党项可能与辽国联盟造反……皇上只需大军五十万,便可占西域以东的地盘!”
    我|操!陆飞心里顿时就骂了一声,杨节帅的口气还是很大的,五十万……还是只需,老子现拿泥巴捏也来不及。
    老子要有五十万军队,钱粮调动远征跟得上的话,直接先奔辽国去了,这会儿还管西北作甚?
    陆飞看了他一眼,觉得杨延嗣的抱负还是很大的。
    但陆飞不想打击他的信心,开口说道:“你的志气可嘉,只不过调动这么多人打仗,得和朝臣多加商议。”陆飞一阵汗颜,你小子就是韩信哪,张口就要五十万军队,曹彬在西南钻山打洞求爷爷告奶奶一年才弄出来十万人。
    杨延嗣道:“皇上所言极是。”
    陆飞又道:“况且……朕以为辽国既然要干涉西北,不如先打服了辽国,事情反倒简单多了。”
    杨延嗣听罢一脸热情抱拳道:“皇上正是如日中天之时,有此远大胸怀,臣等愿为皇上鞍前马后助一臂之力!”
    陆飞好言宽慰道:“此时不宜擅动兵戈,杨节帅且用心守好河西之地,咱们先想别的法子稳住局面,待日后再说……若有事不能决,可派人禀奏朝廷,朕会派人助你。”
    杨延嗣抱拳道:“臣奉皇上旨意,定当尽本分之责。”
    陆飞久久站在地图前,不觉得改变既定方略是明智之举。此时的西北,很难有大规模东侵的威胁;而幽州无论从战略地位、还是世人的关注度都要大不少,大唐若得幽州、能得到的东西更多!
    扩充战马,是为了与辽国决战;而非本末倒置。
    ...
    深夜才送走杨延嗣。陆飞准备睡觉了,虽是夏秋之交,但西北地区气候干冷,特别入夜后气温很低,倒不必天天洗澡。
    这房间低矮陈旧,昏暗的烛火下,灰黑的墙壁和家什,叫人觉得没打扫干净一般。陆飞现在身份尊崇,但他本来就是出身底层,且常年行军打仗风餐露宿,现在有房屋住就算不错了,还是挺习惯。
    宁静的环境,戒备森严的行宫让陆飞心情放松。
    别以为行宫都是奢侈豪华,皇上出了皇宫临时住在哪哪就是行宫,哪怕是住在窝棚里。
    影响陆飞心境的不是居住环境,而是费神。很多事他都忍不住会去权衡得失、考虑后果,生怕走错了没法收拾,这无形中会增大心理压力。
    这时王方端着一盆冒着白汽的热水进来,放在陆飞的面前,然后蹲下去给陆飞脱靴子,一面说道:“皇上烫烫脚,能解乏哩。”
    陆飞由得王方给自己洗脚。他现在已经习惯身边的人服侍自己了,因为这些人认为能亲近服侍皇帝反而很有脸面……既然如此,陆飞渐渐地便能安心享用。
    王方小声道:“皇上,谨妃(拓跋沉香)已是您的妃子,要不奴婢传她来侍寝?”
    陆飞没吭声。
    王方顿了顿,似乎想到了拓跋沉香可能不愿意,便又道:“党项女子虽野了点,又不识好歹,不过已经她有了名分,多半也会认命了……”
    陆飞这时便摇了摇头,“我何必来强的?”
    他手握大权,有不少办法逼她就范,根本不需要弄得鸡飞狗跳。
    王方忙道:“那倒也是、也是……”
    因为上次在邠州时,当地官员送过女子侍寝,被陆飞拒绝了。
    王方此时也便没再贸然提起,洗完了脚便端着盆出门,轻轻关上了房门。
    陆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原来要做一个大反派,也不是那么痛快,有时候狠心的事做多了真的会停不下来,反而会让人乐在其中……
    ……次日,陆飞照常与大臣及禁军重要武将见面。
    陆飞西巡到灵州已经不短时间了,但一直没有与诸部首领议事、会盟。最后的排场礼仪只是一个结果,过程是私下里在努力。
    潘美、卢广孝等人经常设宴款待诸部首领和遣使,也时常与之结交,便是在商量结盟、通商之事。
    卢广孝禀奏道:“臣等与诸部商议,大多同意朝廷要办的两件事:其一,诸部派人在灵州设行馆,朝廷也设礼部行馆、直属中枢礼部。今后各族有事,便可通过灵州礼部行馆直达天听,免生误会。
    其二,在灵州开设茶马互市,相互商议大宗交易之事。不过……”
    卢广孝看了一眼潘美,又继续说道:“另外还有件事,西平王派人来问,联姻之事已成,西平问启奏皇上何时能让其子归来。”
    这些事其实是早就议定好的,当下按部就班,西北已无事可做,陆飞欲引兵而还。
    **
    蜀国境内,唐军已趋进阆州。
    潘美调动西南大营前锋,走距离阆州最近的路试探进入蜀国国境,不料几场小战下来就轻易拿下了蜀国边境线上的利州。
    唐军在曹彬一年的准备下,战备充足,竟然玩起了‘闪击战’,不宣而战,大军跨过巴水,沿嘉陵江而下,长驱直入,半月之内已深入蜀境两百里,在他面前便布雄关险隘。
    迅捷的进军速度也不是甚好事,有利有弊,很快,军粮和替换的军械转远跟不上了,蜀道难于上青天。
    于是宰相吕端来到了西南,节制诸州调运,将大批粮草物资源源不断地送往利州。曹彬在利州经营防务,以此为大本营,将九万多军队和大量军需集中在此,准备正面进攻阆州。
    阆州,蜀国国门户。只要占据此地,就可以从三国时的陈仓古道进川。
    川地山多,但指的是外围,犹如一座座天然的城墙一般守卫着西川。
    但还有一个成语,一马平川,翻过周边的山,大唐的战马能一口气跑到蜀国国都。
    随行的幕僚建议潘美兵分两路,从西路牵制分化蜀国援军。
    潘美认为此人不知兵、不予采纳,想当年诸葛亮北伐都不会在蜀地分兵,老子也敢?在蜀地里一旦分了兵,老子上哪找他们去?
    于是他坚持集中兵力从正面进攻。
    不过潘美与将士同甘共苦,事无巨细都十分上心,从前锋斥候到后军辎重,都谨慎妥善地部署。又严禁将领纵兵劫掠,出师后没出任何纰漏。
    此时唐军面前丛林茂密,且常有不知种族的土著出没,这年代没有像后世那样大规模的开发,原始森林随处可见。诸将都严令阻止将士去招惹那些人。不过土著们也不敢来招惹披坚执锐的军队,反倒是阆州聚集了大量敌军,正在向北活动。
    ……中军要翻越前面的一片山脉,在南部修建前锋大营和堡垒,司匡所在的军队便是奉命最先翻山的人马之一。
    大伙儿沿着浈水南下,之前的斥候没发现有大股敌兵;而唐军则是成群结队从嘉陵江两岸前进,中间还有颇具规模的水师,水陆并进,鲜艳的战旗前后左右看不尽,众将士毫无惧意。
    不过人群里还是有点沉闷。东岸司匡所在部卒全部来自中原,对气候不太适应,时值初秋,天气却依旧炎热不堪,尤其是在树林里钻来钻去。
    司匡的脸色苍白,满额大汗,汗水从头盔帽檐直往下滴。他浑身都不舒坦,从军这口饭并不是那么好吃,几个月来他步行了几千里路,吃够了苦头,人也晒黑了一圈。这几天他觉得身体不适,总觉得身上没劲,脑袋也有点发烫,只是忍着没吭声。
    他看同乡的众兄弟,却见他们有说有笑气色很好。那些苦命庄稼汉,别看他们刚从伍时很瘦,但特能吃苦、又听话,只要吃饱了饭,每天步行都不是个事儿!
    司匡实在热得受不了了,双脚像灌了铅,河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司匡心里暗骂了一声:他|娘|的,这是甚么蛮荒之地!
    终于忍不住离开队列,跑到河边掬了一捧水浇在脸上,顿时一阵惬意的凉意!司匡赶紧又掬了一捧水大口喝了起来,抬头“哈”地叹了一口气,他干脆埋下头,把整个脸都放进清凉的河水里泡了一下,然后拿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就在这时,司匡发现手掌上一片血迹,顿时愣在那里。
    少顷,他才感觉脸上麻木中带着痒丝丝的,他伸手一摸,摸到了软绵绵滑溜溜的东西,急忙捏着往外拽,但很滑没拽出来!
    “操!甚么玩意!”司匡大骇喊出声来。
    部下闻讯围了过来,全都盯着他的脸。司匡道:“啥?啥……”
    三十多号人顿时七嘴八舌嘈杂起来,连别的队都纷纷侧目。有人道:“司什将莫急,这是蚂蟥,没啥大不了。”
    “操!这玩意在往肉里钻,怎么弄出来!”司匡的声音都变了。这玩意钻人不疼,但想着再往脸上的肉里钻就瘆人!
    刚才那汉子道:“得用酒,一腌就出来啦。”
    这时候哪来的酒?那人又嚷嚷道:“用尿也行。”
    于是有人就很善意的解腰带掏出了丑陋的玩意……
    “娘|的……”司匡几乎要哭出来来,也没看清是谁的,嘴角里还渗进来了一些,滋味实在难言……已经这样了,他只得问道:“弄出来了么?”
    众人都瞪眼摇头。刚才那汉子又道:“拍,用手掌拍打也中!”
    司匡憋了半三终于还是骂道:“操!刚才谁尿的。”
    “出来了!出来了!”大伙儿哈哈大笑。
    司匡愣在那里,一脸的尿,加上还是肿的,一低头,看见一条黑漆漆软哒哒的玩意,他似乎找到了出气口。
    一顿暴踩,直到他脚上的布鞋露个一截指头。
    就在这时,忽然前方一声大喊:“备战!”接着锣鼓齐响。
    司匡也吃了一惊,赶紧抬头回顾。有人说道:“都旗在那边。”司匡挥了挥手,带着一群人赶紧朝一面旗帜靠拢。
    司匡的人在最后一排,这个都一百多人赶紧照平素训练的行伍排成了长长的三排。这时一个骑马的传令兵过来,指着前方道:“全部人马向那边靠拢!”
    大伙儿便跟着骑马的都头,列队向前跑步前行。
    不一会儿,又有传令兵到来了,吆喝道:“指挥使令!第一至三都,就地布阵;第一都都头率领三都,若战死,依次序顶替首领!”
    众人在都头的命令下,背靠河岸布阵。
    “牟……”一声悠长的长啸从林中传来,好像是大象的叫声。其中夹杂着人的怪叫……敌军已经很近了,难怪指挥使要大伙儿就地布阵!
    司匡随手抹了一把脸,从腰间把佩刀“唰”地拔了出来。拿弩的已经上弦,拿火器的还在悉悉索索忙活着装填。


同类推荐: 冬夏莫言(父女,1v1,H)启明1158抚宋摄政王家的农医宠妃不死的我只好假扮血族从龙族开始打穿世界重生后嫁给废太子李治你别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