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上六天的学,让天性爱动好玩的小孩颇感难熬。到了周六下午,人心浮动,纷纷想着到哪里去玩。
课间,张少军喊了一嗓子:“明天俺们去集上,有没有一起去的?彭继文,你一定要去啊。”彭继文点了点头。接着张少军看了一眼周军,周军连忙举手,示意参加。张少军走到武少虹座位前,说道:“彩虹,你也要去,你家里比较近,到时候给俺们带点好吃的,那天造成俺来晚一步,结果点心一点也没吃到。你得还给俺。”
武少虹咯咯一笑,也算是同意了,她用胳膊肘捅了捅李忆之,张少军心里明白,说道:“灵芝草,你也得去,你看俺每次喊,你都没去,这次一定要去。你家里远也没关系,俺们等你。”
李忆之周日刚好有空。山上也没又太多事情,除了他们爷四个,山上寺庙又来了几个人,据说寺庙可是重要文物,不仅要保护起来,还要修缮,有些石匠木工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短时期内,山上看起来也不得安宁。于是他点了点头,说到:“我尽可能早一点。”
武少虹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显然极为高兴。待到放学铃响,武少虹在李忆之耳边轻声说道:“明天到我家,我家里有好吃的,都是从石城带来的。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最好玩的是电视机,你看了就知道了。”
李忆之也是懵懂,闻着香甜气息,心中莫名一颤,又有豪情涌起。
第二天蒙蒙亮,李忆之一早下山,与王、周、两张在小学门口汇合,浩浩荡荡地向集上进发。
彭继文等几人手执蛇皮袋,对家中大人说去县城捡破烂,得到大人赞许,说是知道顾家了,然后才出了门。上了大路,途经村委,一路上折狗尾巴草迎风乱丢,捡块石子扔河里的水鸭,玩得兴高采烈,约两个多小时才到青龙集。
周日清晨一早,街上已热闹非常,三三两两挑菜进城卖的乡农,踏着晨曦的露珠而来,鞋上沾满露水与灰土,不及擦把汗,深一脚浅一脚赶去老桥头占位,肩上的扁担吱呀吱呀的响;道路两侧,密集排列着或高或低的各式楼房,有早起在门前漱口擦脸的,有拎着便壶去公厕的,亦有身着睡裙的懒妇去买菜,穿行在老桥菜摊人群间,全无顾忌,作风豪爽更甚者,干脆蹲下来挑捡,保守惯了的菜农大爷哪见过这风光,直看得瞠目结舌,菜价也报不利索。另有稀疏的一两栋楼房,四五层高,石灰刷得白净,外墙也抹了水泥灰,不像村委的房子,红砖裸露。听说住楼里的人,冲凉解手都不用出门,污秽废水流往何处?
等不多大一会,武少虹从楼里出来,彭继文等人虽很疑惑,但也不敢去问。大家嘻嘻哈哈闹做一团,十分高兴。不一会儿,街上人挤人,周日出来逛的街道居民,四里八乡来赶场的乡民,接踵摩肩,人山人海,掉鞋跟,丢手帕是常事,有些个不安份的小伙子,专往女人多的地方钻,不挤得姑娘一身汗不罢手。
张少军喜欢嗑瓜子,见杂果摊有大人会一边询价,一边抓点试吃。他有样学样,仰着小脑袋问“老板,这个咋卖,味道好不好?”然后伸手去摸,这伎两自然瞒不过店主,挥手就赶“吃了去死,滚!”李忆之,童心大发,示意众人看他如何吃得免费瓜子。他瞧见一个大人站在摊边想买,紧走几步,紧贴着过去,似亲热状,伸手抓了一把,慢条斯理的嗑起来,老板误以为是顾客的孩子,还一脸亲切,笑问“味道好吃不?”众人笑作一团。
武少虹眼睛笑的弯了起来,像是月牙。她还是背着书包,伸手从书包里掏出油纸包,递给张少军,:“这是给你、成好和彭继文的,以后可别抱怨了!”张少军大喜,说道你真是比俺亲妹妹还好。周军嗤笑一声,你根本就没有妹妹,在这胡言乱语。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不多时,众人分开,收捡瓶罐废纸,约好了见面时间地点,便轰然散去。武少虹拉着李忆之的手,脸上有了几分红晕,更是妙不可言。李忆之也有些窘困,但多年山中生涯,受李少峰教导,倒也大大方方。两人到得家中,她家人都在。武少虹喊了声:“爸,妈,我同学来了,就是那个我经常说的李忆之。”
武少虹家大概有三间庙里破屋那么大,两间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各一。武父坐在客厅沙发上,拿着报纸,对面就是所谓电视机,里面正放着节目。李忆之也甚感好奇,但他颇有些荣宠不惊,只是瞅了一眼,便看着武父,说了声叔叔阿姨好。武父放下报纸,笑着道:“宝贝女儿回来了,还带来一个同学。”接着,武母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也笑着道:“你好,李忆之,来吃点点心。听说你成绩很好。”
李忆之笑了笑,道:“班里成绩最好的是彭继文,然后是武少虹,我是时好时坏。”
武少虹撇了他一眼,说道:“他可谦虚了,我无意中发现,他还会念佛经呢。”
武父一听,来了精神,道:“奥,念佛经,是什么经书啊?”
李忆之脑中浮现李少峰严厉的面庞,回答道:“是我帮着家里大人带的一本佛经,在书包里忘了取出来,她还以为是我念的呢。”
武少虹瞪了他一眼,也不再说什么。武父也失去了兴趣,说道:“你带着他玩吧。”
武少虹指了指电视,说道:“这里面有很多东西,可以有意思了,你看!”
李忆之看了过去,只见电视画面上正在介绍改革开放的事情。他心中一动,便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不一会,这段节目结束。他也吃了不少点心水果,想着也该告辞了,就说到:“叔叔阿姨,天不早了,我要回家了。”武父武母应了声。武少虹本想让他再坐一会,见状也只好送他离开。下得楼来,武少虹问道:“那天我明明听到你念了段佛经,只记得什么以三千大千世界碎为微尘,是微尘众宁为多不等等,好像你背的很多哎。”
李忆之笑着道:“你要去医院查查耳朵,那么复杂的东西,我记他干嘛?”李忆之与武少虹告别,武少虹望着他的背影,嘟嘟囔囔地道,明明背了很长一段,而且是在操场上,要不是我倒垃圾经过,也不知道在背什么。一时好奇心更甚,都说好奇是后续发展的开始,但对李忆之这种生来不得安宁的人来说,却是祸福难料了。
五人聚齐返村,到家已是傍晚,五人将蛇皮袋中的瓶罐废报纸平分,李忆之、张少军将自己的那份给了彭继文。李忆之还要再走个把小时才算到家,挥了挥手,继续赶路。
到得山上,天已经黑透,尚兵、张权正在练习铁布衫,见到李忆之,停下来,招呼了一声,继续练习。李忆之虽有话要对李少峰说,但知道练武之后才是谈话时间,于是稍事休息,也练了起来。铁布衫要自幼练习,关键是药液,习得五年后,功夫便成了,一般钝器重器击打均能扛过。但要是匕首一类的锐器,却也难以防范,不过正好有铁砂掌弥补,加上练习多年,反应十分灵敏,对付多人不算什么问题。
练习过后,李忆之把见到情形与三人说了,李少峰沉吟一会儿,说道:“知道了,你们睡觉去吧,明早还要早起。”转身进了后院,老和尚越发显得老了,但精神尚好,李少峰说了说情况,老和尚颇感兴趣,但李忆之记得东西有限。老和尚便要李少峰多去看看电视上的消息。
三人一阵嬉闹后,尚兵和张权对电视也很极感兴趣,但却难得一见,三人便琢磨,要找个地方好好瞧瞧这新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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