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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倒爷的生活

    ?听到栾青松说了条件,老外想了一下说道:“你确定,只要这样就可以?”
    看到杰森牛牛轰轰的样子,这事难道不难?于是栾青松点头说道:“是的,就这样而已,可以吗?当然,要是有困难,就算了,我会另外想办法的。”
    原来只有这么简单,杰森明显觉得意外:“哇哦,没有问题,我也办过这样的通行证。”
    杰森的话,让栾青松觉得真是够扯淡的,华夏自己人要办理通行证,麻烦一大堆,从村里开证明到镇派出所盖章,再到县公安局,最后一直省公安厅才能办理。
    相反的,一个老外,想要办理这样一个手续,最多一天就能搞定。
    还说是为了展示华夏服务态度的窗口,真是蛋疼得不行。
    当然,这些只能在心里抱怨一下而已,是不能说出来的,听到老外说容易办理通行证的事儿,栾青松决定答应当他一回导游,否则,自己真的去不了中英街。
    那自己当倒爷的计划,也是实行不了的。
    与杰森达成合作协议之后,于是两人一边走,一边聊。
    杰森在称呼栾青松时,无论如何都不准确叫出栾青松的名字,最后,只好让他叫一个松字了事。
    在聊天中,杰森没有想到,自己意外碰到的华夏男孩,对米国的社会这么了解。
    甚至连他喜欢的篮球明星都知道,聊到读书的大学时,杰森明显很骄傲,因为他读的学校是芝加哥大学,而且是经济系,是世界上获得诺贝尔奖最多的大学,全美排名前五。
    给杰森当了两天的导游,陪着他去了广州转了一圈,顺便去公安厅照了相,由于杰森说栾青松是他公司在华夏招翻译人员,要能够经常去香江公干,所以需要办理通行证。
    有了老外的证明,警察局办事的效率,非常之高,照完相,让栾青松说了名字之后,填上之后,直接盖章,速度之快,让人心喜不已。
    两后,杰森回香江,栾青松终于可以去中英街实行自己的发财大计。
    想到这里说干就干,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人的一生就这样,拼一把有机会成功,否则,还不如呆在家里,按着流程,等着上大学读书,然后工作,最后结婚生子。
    倒爷是八十年代年代出现的一种特殊群体,倒爷一词广泛流行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初期。一九七九年后,华夏实行原材料价格改革,许多产品的统配价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抬高,而另一方面,国家也允许企业超计划自销产品,可按市场价格出售。
    内地在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过程中,尤其是在价格双轨制时代,利用计划内商品和计划外商品的价格差别,在市场上倒买倒卖有关商品进行牟利,被人们戏称为倒爷。
    .......
    特别是前几天,听两兵哥的对话后,栾青松更是可以确认,现在的人们,都以拥有一块电子表为荣,那么电子表的市场需要,可以说是是刚性的,大有赚头。
    溜达了一遍市场,在几家电子表商店转了一圈,就决定先批发一点去试试水,经过询价比价后,选了好几个款式,谈拢价格付了款,提着装着电子表小包又回到市区。
    回想起上次吃饭时,两个兵哥说到要买表的事儿,栾青松就想去碰碰运气,看看对方还要不要,当时两人说过,他们连队很多人都想买表。
    于是又来到那帮工程队经常吃饭的地方,运气好,又看到之前两个人。
    这回栾青松专门坐到对方吃饭桌上,把手上戴着的电子表故意露出来,方便两人看见。
    果然,看到栾青松手上的表,而且还是电子表,平头哥们忍不住问道:“兄弟,请问一下,你的表在哪儿儿买的。”这位倒是很自来熟,说话直爽,直奔主题。
    知道已经吸引对方注意,栾青松解释,自己受聘一家在香江的米国公司,现在来内地考察,表就是在哪边买的,如果需要的话,明天可以帮忙帮忙带一支。
    第二天,栾青松把表带了过来,对方检查一下,付了钱之后,就问自己还有战友要,能不能再帮忙带一些过来,这回有很多人要,栾青松表示可以,让他们统一人数之后,一起集中带。
    否则,自己没时间跑,至此,栾青松找到了一条稳定的销路。
    好在这帮兵哥讲义气,大家也不在乎手表的来源,只要电子表就行。
    赚到了钱,栾青松搬到新安酒家,当时最好的酒店住了下来。
    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劳心苦,劳作苦,苦中作乐,拿壶酒来。
    陶潜善饮,易牙善烹,恰相逢作座中君子;陶侃惜飞,夏禹惜寸,最可惜是杯里光明。
    对于这几句话,栾青松还是很喜欢的。
    给兵哥送一次电子表,他们就请栾青松吃一顿饭。明面上栾青松帮忙,不赚钱。
    有了一条稳定的销售之后,栾青松还得继续找,觉得不能光靠那帮兵哥,有一定的风险。
    于是决定把电子表带回羊城销售。
    .......
    这个时候,不光有倒爷,还一种罪名叫投机倒把,被抓住了,是要进去吃公家饭的。
    栾青松这么年青,还不想进去那地方,唱铁窗啊,眼泪啊,铁索链之类的歌曲。
    当时,有名的温州八大王事件,就非常典型。这几个人,如果不是中途被打断,一直坚持做下去,说不定,华夏的首富就会出自这几个人中的哪一个。
    可惜啊,时也,命也。
    所以,栾青松不敢赌,自己上有爷爷、父母,还有妹妹和弟弟,不能让他们伤心。
    于是剩下时间,就在羊城的厂区转,主要是这个时候,羊城人比临港的人有钱。
    下班玲声响起,栾青松站在工厂大门的不远处,看到下班的工人们一边聊天一边往外走,有一对男女并排走了过来,凭经验知道两人很可能是是情侣,这种人是最好销售对象。
    在老家,只有干部才有钱买表,不过南方不一样,这边人就相对有钱得多!
    正是卖表的好时候,走到两人旁边,手一伸,袖子里露出戴着的电子手表,再把衣服一掀,还有几只挂在衣服的里边,好让人知道自己是卖表的。
    “靓仔靓女,最新的电子表要不要?刚刚从香江那边带来的原装进口货,不是机械表,你看这时间多准,这表的盖子多漂亮,表带多精致!看两位好像是情侣,买两只表戴着,足以让你们成为让大家羡幕的对像,又能准时上班,好处多多!”
    栾青松发挥着自己做销售口才,先把表展示给对方,引起对方注意!
    对于忽然冒出来的陌生人,小情侣带着明显带着警惕,脸上充满怀疑,最后,看到栾青松的带着这么多只表之后,脸上表情松了下来:“拿来看看,真的是进口货?多少钱一只?”
    “放心,绝对原装的进口最新电子表!”栾青松一脸肯定。
    说着拿出两只表递给对方,一边四处看看,保持着足够的警惕,不能被抓现形。
    显然对方也了解倒爷,这个时候,倒爷买卖的方式,有点像做特工的感觉。
    虽然赚钱,但是,不被人尊敬,因为,这是一个铁饭碗至上的时代。
    一份公家的工作,远比赚钱更加吸引人。
    同时,人们对营销也没有什么认识,根本没有什么广告意识之类的。
    不像几十年后,人们对于商业的认识已经发生变化,而且,也不觉得从来商业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这是很不错的工作和职业,那个时候,销售变成了一项有挑战性的工作。
    而现在呢,栾青松很感谢物资的计划性和不流通,加下不那么发达的生产力,销售完全是一项卖方市场,只要你有产品,不管是什么,都能很快被大家抢购一空。
    两人接过手表后,栾青松在一边给两人解释着电子表的好处。
    面对质朴的人们,对于栾青松来说,太好忽悠了。
    听着栾青松品口吐莲花,两人眼里全是手表,脸上呈现出的是,我要买,我一定要买。
    为了增加可靠性和真实性,栾青松把自己的准考证书和预选分数拿了出来,说道:“我是刚刚考上大学的学生,现在是出来体验生活,所以两位放心,本人不是骗子。”
    两人一看准考证书和预选分数,大概相信了八成。
    当时,大学生在普通人眼中,算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有很高的可信度。
    造成这样的原因,当时人才太少,不要说大学生,中专生,职高生,技校生等都会有不错的单位,这就是社会的现实。
    像当时差一点的部门,根本抢不到好的大学的毕业生,如果,你读的是燕京大学或者青大。
    那基本上都是部委的各个单位,真叫一个皇帝女儿不愁嫁!
    经过一番说项,两人终于下定决心买表:“我们带的钱不够,只能买一只!”
    对此,栾青松开心说道:“没事,那就先买一只,这几天我一直在这儿,随时来买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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