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遇到了那些旧王骑士团？”
    “不对......我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恨不得拔剑当场砍了我。”
    耶格斯紧皱着眉头，他盯着鹿晴看了一会，随后若有所思的说道：“莫非，他们不会攻击您的原因，是因为您的身份吗？”
    耶格斯好像想到了什么，脑海中的灵感迅速爆发出来，许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情瞬间便牵连在一起。
    “啊，我知道了！”耶格斯猛地抬起头道。
    “呀！你知道什么了？”灵被耶格斯给吓了一跳道。
    “我之前有偷偷的观察过那些旧王骑士团的家伙，当时主要是想要记录下他们的巡逻路线，却意外发现很多奇怪的事情。”
    “在刚来到旧王都的时候，我曾经去过一趟大教堂，在里面找到了一些凡护斯惮的城防资料，其中就有一些王国骑士团在紧急情况时的巡逻路线。”
    “在我观察旧王骑士团好几天后，我才发现他们的巡逻路线与我当时找到的那张路线图是一模一样的。”
    耶格斯说着，便在自己身旁的垃圾中翻找了起来，很快便在垃圾的最底下找到一张残破的城防路线图。
    “怨灵们会根据自己生前的习惯进行活动，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所以当时就没怎么在意。”耶格斯继续说道：
    “除了巡逻路线以外，还有一些比较令我在意的事情，那就是这些旧王骑士团的怨灵们，并不会攻击街道上的腐尸以及骷髅兵，但是却会攻击血肉巨人。”
    “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这一点的原因是什么，直到您刚才和我说他们会将血肉巨人集中焚烧之后，我才想到凡护斯惮的一条法令。”
    “也算不上是法令吧，只是一种处理方式，那些被虚空污染过后的人或物，将会在宽阔的广场上，在圣树与太阳的照耀下，用火焰焚烧殆尽。”
    “那些旧王骑士团的怨灵们还在执行着生前的命令，一定是这样的！”耶格斯神情有些振奋道：“不会攻击骷髅与腐尸，却会攻击外来者的原因.......”
    “大概是因为骷髅与腐尸的身上沾染着国王与皇后的气息吧，怨灵们拥有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的感知系统，他们可能知道国王与皇后变化为怨恨之魂后的气息并将其记了下来。”
    “而我这个外来者，和血肉巨人同样属于扰乱城市安定的一部分，所以才会受到他们的攻击。”
    “您不会受到攻击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们知道您是凡护斯惮的公主殿下。”
    “你的意思是，那些旧王骑士团的怨灵们，还拥有着自己的意识吗？”听完耶格斯的话，鹿晴思考了一会后询问道。
    “并不是这样的。”耶格斯摇了摇头，道：“怨灵是不会拥有清醒意识的，正常的怨灵会完全没有规则的行动，甚至会袭击一切看到的活人。”
    “按照规则行动的怨灵.....老实说我也不清楚，但是他们所做的事情绝对不是在经过思考后所做出来的，而是......就像早就安排好的一样。”耶格斯微微顿了顿，在脑海中寻找着合适的措辞道。
    “就像是程序一样？”鹿晴听清楚了对方的意思。
    “程序？”这回轮到耶格斯疑惑了。
    没有回答耶格斯的疑问，鹿晴好像想到了什么，微微皱眉道：“可是旧王骑士团的怨灵也太多了吧，这么多怨灵都会按照同一套规则行动吗？”
    “这一点我其实也有猜测......”听到鹿晴的话后，耶格斯将有关于程序的问题抛在了脑后，道：“还记得我跟您说过的，被旧王骑士团杀死的活人也会转变为他们的一员吗？”
    “你说的不是化为他们的一部分吗？”鹿晴神情有些怪异道，她当时还以为是会被吞噬掉什么的，想不到原来是成为旧王骑士团中的一员啊。
    “额，您现在清楚我的意思就行。”耶格斯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情，道：“我怀疑旧王骑士团的怨灵，其实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鹿晴也不是很笨，瞬间便听懂了耶格斯话语中的意思。
    “旧王骑士团那么多怨灵，其实都是同一只怨灵操控的？”
    “没错。”耶格斯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道：“而且我大概还知道他的位置，您想要吗？”
    .......
    “就在那里。”耶格斯趴在一座房顶已经倒塌的楼房的二楼内，指着远处站在一座深坑前的身影说道。
    “这是我在探索旧王都时意外发现的，那个家伙从我来到旧王都时就一直站在那里，身上穿着凡护斯惮的骑士盔甲，却不会和其他的旧王都骑士一起巡逻。”
    “怎么会......”鹿晴惊讶的看着远处那座站在深坑前的身影，她认识那位怨灵。
    萨罗骑士，那位曾经和她切磋剑术，最终输给她的年轻骑士，她们曾经一起见证过教皇冕下的死亡，鹿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他，还是以现在这样的形式。
    “您认识他吗？”耶格斯有些意外的说道。
    王都的公主殿下认识一位王都出身的骑士，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恰好对方还变成了怨灵，在五十年后见面就有些太多巧合了。
    “认识。”鹿晴淡淡的点了点头道。
    “嗯.....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先回去研究血肉巨人了。”耶格斯缓缓站起身，向着建筑外走去道。
    他来这里只是负责带路的，此时路已经带完了，他该回去了。
    至于火车站的位置，修复列车引擎的事情，还是等公主殿下处理完她要做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呼......是巧合吗......不一定。”鹿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着梦境信息上的文字，摇了摇头道。
    巧合不一定是巧合，有可能是别人特意安排好的剧本，如果安排剧本的人远远超出凡人生物的想象，那这个剧本的名字，也会换上一个更加好听的称呼吧。
    命运的齿轮，或许从她穿越过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缓慢的旋转着了。
    鹿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想到这些，她缓缓从怀中拿出一面早就处理好的木板，回忆着萨罗骑士的面容，雕刻了下去。
    “这是我送给你的面具，愿你的灵魂安息在.......”顿了顿，鹿晴回想起已经腐烂的圣树，又回想起死后依旧忠诚执行着命令的旧王骑士团。
    “愿你的灵魂安息在王国的故土中。”她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