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肸大叔!”
见到怒气而来的高瘦苗汉,露瑶立刻脸色一变,连忙喊道,同时展臂挡在许鼎和陈婵馨身前。
“小露瑶?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是谁!?”
高瘦苗汉本已一手摸向腰间苗刀,见小萝莉忽然站出相拦,才勉强按捺下满脸的凶意,喝问道。
“他们是阿爸的客人。”
“达戎芈的客人?”高瘦苗汉乌眉紧皱,盯着胖子和短发妹妹,怒道:“就算是达戎芈的客人,也不能在乌达寨撒野!”
“格肸大叔,他们…”
“撒野的,可不是我们。”
就当露瑶心急解释,胖子已踏前一步把她拉到身侧,似笑非笑道。
“你什么意思!?”
许鼎虽是笑容,却笑得分外邪性,高瘦苗汉见之眸光也立即转厉,握刀的手亦是一紧。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交了买路钱,可那俩小子还想动手动脚地乱来,这不是撒野是什么?”
直视高瘦苗汉,胖子道。
“动手动脚?”
听到这话,高瘦苗汉当即狠狠望向已爬起身的两个苗族小伙儿。
后者脸色一红,倒也没有狡辩,老实低头认下。
“哼!”又对两个寨中后生怒瞪一眼,高瘦苗汉重看向胖子,凝声道:“所以你就动手了?”
“天大地大,规矩最大。既然遇上了,就顺手教教他们规矩。”
浑不在意对方语气不善,许鼎讥讽似地一笑。
“规矩?乌达寨的人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这外人教什么规矩!?”
如同最护短的家长,高瘦苗汉顿时大怒,“钪”地一声已拔刀在手。
便见那刀刃过两尺、宽逾三指,纯由百锻钢制成。开双锋,刀头如剃,狰狞异常。且仅是轻轻一劈,一道撕破空气的劲风便呼啸而出。哪怕远远看着,也让人有种毛发皆栗的锋锐感。
“格肸大叔!”
见到高瘦苗汉出刀,露瑶终于大急。
这位格肸乃是乌达寨中有名的刀客,武力不在达戎芈之下,就算面对山中豺狼也能一刀斩杀。加之性格火爆、出手酷烈,方圆百里内几乎没人敢惹。现在却对胖子拔刀相向,小萝莉真担心一个不好两个客人就要伤在这里。
“呵,用刀来招呼客人,乌达寨也算气派了。”
相对露瑶的惊慌失措和身后陈婵馨的紧张万分,许鼎却是面色不变,便向格肸冷笑道。
“达戎芈的客人,不一定就是乌达寨的客人。而且苗人待客见礼,要么用刀、要么用酒,又有什么错处!?”
格肸自然不肯被对方轻易占理,反高声斥道。
“是没错。”不料,胖子直接点头,却一指格肸的苗刀:“不过光你有刀,我却空手,咱们这礼可见不成啊。”
“哦?”看着许鼎,格肸莫名一愣,接着双眸一冷,便对一旁的高个小伙儿喝到:“把你的刀给他!”
“格肸大叔!”
“这…”
眼见局势又有变化,不仅露瑶,连那两个苗族小伙儿都不淡定了。
本来以为格肸不过教训胖子一下,对方服软后,再搬出达戎芈的关系,这件事也就平了。却没想到许鼎直接出言“要刀”,欲跟格肸真正“见个礼”。
此言既出,场面便再难回转,格肸已被逗出真火,即要给胖子留下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胖子,你…”
这时,身后的短发妹妹亦意识到事态不对,赶紧想拦,却被许鼎轻轻推远。
后者遂大步走向高个小伙儿,从对方手中取过另一柄相似苗刀,握在右手轻轻一掂:“刀是好刀,可惜太直,将就用了。”
“哼!”
听许鼎对苗刀似有所贬,格肸愈加不悦,便急向前两步,对着胖子喝道:“既然有刀了,咱们就‘见礼’吧。”
“好。”
胖子也是干脆,长笑一声。
而眼见一场刀拼无法避免,露瑶小脸苍白,当即撒腿向寨中跑去。
“小子,看刀!”
与此同时,格肸长刀高举、疾步向前,朝着许鼎直杀而去,并无半分所谓礼让或客气。
“杀!”
突地声喊,格肸手中苗刀已如霹雳劈落,直击胖子门面,气势惊人。
“开山!”
见此,一侧观战苗族小伙儿立时高呼而起,满脸兴奋。
原来这一刀斩下,便是苗家刀客惯用的起手,也是最富暴力、万军辟易的一势,名为“开山”。
且在格肸使来,此“开山”不但暴烈如鬼、沛然莫御,更是多了一份刀锋无处不在之感。仿佛一刀之下,无论敌人怎样躲闪,都避不开雷霆一击一般。
也难怪两个小伙儿会如此心情激荡,这记“开山”实在是当代苗家刀客的颠覆之作,等闲难得一见。
相应的,刀芒笼罩下,许鼎真好像躲避不得、又接挡不住的模样,只是望着就要临体的森然刀光,不动不摇、如同凝滞。
“许鼎!”
见此,不远处的陈婵馨直是心急如焚、忍不住惊叫出声。
但就在短发妹妹尖锐呼起的一瞬间,胖子却突然动了。
便见一束刀光如练,骤然自许鼎掌中泛起,带着狂暴劲风与尖啸嘶吼,反迎向“开山”奔腾而去。
“当!”
下一秒,两刀向交,激起一片火星和震耳金鸣。
再看格肸和许鼎,已是各自退开散步,而两人手中苗刀则依旧颤鸣不止。
“什么!?竟然平手!?”
仿佛目睹最不可思议怪现象,两个苗族小伙儿一齐张大了嘴,似能塞进一筐鸡蛋一般。
至于陈婵馨,依然满面紧张、双手互扭、不自觉地向某人走去。
而就在这时,许鼎又动。
但见其身体忽地低伏,左手探前、右刀隐后,仿佛一头出舺猛虎,直向格肸扑杀过去。而才到半途,隐藏的右刀忽地亮出,好像酷厉虎牙,狠辣异常地直切对手咽喉,竟如狩猎般要将猎物一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