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拉着陈梅的手,我们俩就好似断了线的风筝,在浑噩的空间中划着凌乱的轨迹,无助地摇摆着。远处的刚哥、苏珊和邸晓波三个人的处境更惨,他们就像在舞台表演杂耍的小丑手中的三个小皮球,被不断地循环往复地在空中抛来掷去。苏珊的尖叫声就一直在不绝于耳,听得我身上汗毛直立。
南野外围的蝙蝠球突然破了一个大洞,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臂伸了进去,把靠近在南野身边的一个人,给猛地拎了出来,嗖地一下就被甩得老远,那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尖叫,就已经从我的头顶直直地飞了过去。
就在我和陈梅惊魂未定之际,陈梅仿佛又被什么东西拽了一把。不过,好在她的双手一直紧紧抱着我的胳膊,她才没有被甩出去。我感觉这股力道好像并没有用全力,它只是在试探着拽了一下陈梅而已。
远处,南野和另外一个人,仍然好端端地飘浮在蝙蝠和弹涂组成的防御圈里,他们正在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情景,显然他们也没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为什么只有你和南野没受到波及,而我是因为抱着你,才没有被再次甩出去?”陈梅紧紧地抱着我的胳膊,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们赶快到尉迟刚那边去吧,也能帮帮他们。”
这是当然的,我立刻带着陈梅向刚哥那边飘过去。因为陈梅说得有道理,呆在我身边的她没有再次被甩出去。那么,我到刚哥他们身边后,应该也能同样保证,他们不再被抛来抛去地遭那份罪。
我强行插入到由刚哥他们三人组成抛物轨迹中,我伸出手首先抓住了苏珊的手,果然苏珊的身体在被试探性地拽了几次后,那个神秘的力量,就再也没有过来骚扰她。
这下我就更有信心,我接着去努力地抓刚哥和邸晓波的手。可是我的意图,好像被那股力量的所有者给看破,刚哥和邸晓波被同时抛向两个不同的方向,使我无法同时抓到他们两个人,只能顾此失彼了。
我决定先去抓住刚哥,因为有他在身边的话,还能给我们分析分析,现在的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只能先委屈一下我的好兄弟——邸晓波,就让他再当一会儿,小丑手中的皮球吧。
我带着苏珊和陈梅两个人,奋力地向刚哥被甩出的方向游去。可是,每当我快接近刚哥的时候,刚哥的身体都会被猛地抛向另外一个方向。就这样重复好多次,我被累得气喘如牛,也始终没能抓住刚哥的身体。
这可怎么办?这时,我忽然瞥到了南野。他和另外一个人,跟没事儿人似的,正在看热闹呢。我心里这个气呀,于是向南野大声喊道:“南野,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帮我抓住这几人哪!现在这个局面下置身事外,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南野却一脸无辜地耸耸肩,说道:“万君,不是我不帮忙,我这儿也在极力地抵抗着这股力量,能自保不给你添麻烦,就不错了。根本谈不上,还能帮你再做些什么。其实我能保住自身,就是对你最大的帮助,希望你能理解。”
万君?南野怎么会知道我真实的身份,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被南野的话给惊吓得不轻,甚至已经超过了对眼下事件的担心。
而此时,我的双臂上的感觉,已经从最初又麻又痒,演变成了紧绷的、向外涨的感觉。我低头一看,哇,不得了。不知什么时候,我的两条袖子已经变得支离破碎,正一条条地、非常拉风地在空中飘扬,就像古代将军头盔上的盔缨。
纹在两条胳膊上的猛兽,已如浮雕般呈现在上面,而且还在飞快地来回游动,看那架势不知道是不安还是兴奋。
唉,先不管这么多了,先抓住刚哥再说吧。于是,我让苏珊和陈梅一左一右地从两边抱住我的腰,这样我就能腾出双手来回划动,以加快我的行动速度,从而增大抓住刚哥的几率。
就在我挥动起双臂奋力向前的时候,突然眼前两道青光闪过,并分别射向了刚哥和邸晓波所在的方向。
刚哥和邸晓波的身体在一瞬间,就被这两道青光所包围,而这两道青光的来源,正是我双臂上,如浮雕般的猛兽口中所射出的,而且这两道青光还在源源不断地射出。在青光的尽头,就是两团正包裹着刚哥和邸晓波身体的青色光球,随着两个猛兽口中射出青色光线的闪耀,裹挟着刚哥和邸晓波身体的光球,逐渐开始向我这边靠拢过来。
苏珊更是高兴得连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她嘴里在不住地感谢上帝,把邸晓波还给了她,而一旁的陈梅,也在不住地感谢老天。
我奇怪地看着双臂上,好似已经活起来的猛兽,心想: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东西?看来只好一会儿等刚哥过来后,问问他知不知道。
于是,我就向着刚哥的方向重新又看过去,就在我看向那边的时候,我突然震惊地发现,在刚哥的身后正悬浮着一个怪物,而且还在不断地怪笑着,那声音有点儿类似婴儿的哭声,但是其中给人感觉更多的是,瘆然。
那怪物通体火红色,整个身体肥圆的外形,就像我摆在家中的、圆滚滚肥猪造型的储蓄罐。而所不同的是,我家中肥猪型的储蓄罐上,虽然也没有凸出猪头的位置,但是至少在上边画了猪的头脸。
可是远处那个东西根本就没有脸,也就更别提有头了。一张大嘴直接就长在胸前,六个粗而短的腿,正不规律地来回划动着,粗壮的爪子分为三瓣。
它的背部两侧,均匀地分布着两对即四只羽毛翅膀。这些翅膀是由黑色和白色的羽毛,鳞次栉比地相间交替组成,这四只翅膀在飞快地扇动着,其扇动的频率,比南野身边的蝙蝠都要快。
它的嘴里正含着自己牛一般的尾巴,而那类似婴儿哭声的瘆然声音,正是发自于它的口中,口水正顺着它口中的尾巴,滴滴答答地流淌着,看着真是令人作呕。从它正在上翘的嘴型来看,它所发出的、类似婴儿啼哭的声音,在于它却是最欢快的笑声。
就在我目瞪口呆之际,刚哥和邸晓波在两团青光的保护下,终于来到我们的身边。邸晓波看见苏珊紧紧抱着我的样子,脸上的表情这是好奇怪的样子。
我见状,连忙向邸晓波解释道:“晓波,别误会,我们这也是不得已。”
邸晓波白了我一眼,没说话,而是来到苏珊身边,伸手就揽过苏珊的腰,因为他现在已有青光护体,所以由他保护苏珊就可以了。而我这个外人,就可以光荣地退居二线了。
刚哥也来到我的身侧,他看见我目瞪口呆的样子,然后又顺着我的目光,向怪物的方向望去,但是他却是一脸的茫然,因为他什么都没看见!
“你是看见什么东西了吗?”刚哥一脸严肃地问道。
我点点头,并用手直指着那个怪物,说道:“刚哥,你没看见,也没听到吗?”
刚哥的眼神更加笃定,他继续问道:“你看到的,是不是一个通体红色、身体肥圆的怪物,而且它还在咬着自己的尾巴,发出婴儿啼哭般的笑声。”
我用力地频频点头,并回答道:“对,没错,而且它即没有头也没有脸,但有六条腿、四只翅膀,我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奇异的东西!”
“混沌,你现在看见的怪物名为‘混沌’”刚哥看着我说道,但是他的眼神里,却充满了对我的疑惑。
“‘混沌’,这到底什么怪物?”我没理会刚哥眼中的意思,而是想急切地知道,这怪物到底什么?
“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兴里?”刚哥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关怀,而这眼神,只有在家人的眼中,才能看得出来。
我看着刚哥关切的目光,一切伪装在这一瞬间,都崩溃了。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因为,我已很久没有被这家人的目光注目过,在狂徒身边的这段时间,我甚至都要忘记了“眼泪”还有这个词。
旁边的邸晓波和苏珊,听见刚哥叫我“兴里”,他们的脸上顿时写满了震惊,邸晓波上前,用目光询问着刚哥,而刚哥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邸晓波的眼睛湿润了,他伸开双臂一把就抱住我,他颤抖着声音对我说道:“兴里!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苏珊拉着邸晓波衣服的后襟,她正抹着眼泪看着我。我身边的陈梅见此情景,也是眼圈一片通红。
我拍了拍邸晓波的后背,安慰道:“这个以后在慢慢告诉你们,现在先听听刚哥怎么说吧。”
“好的,”邸晓波松开了我,他眼睛泛红地看着刚哥,而刚哥眼中对我的疑惑仍未散去,他又重复问道:“兴里,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样啊,我现在这个模样的原因,只不过是在外面穿了一套人皮外衣而已。我本身的模样,还是跟新界的身体一样呀。”我看着刚哥疑惑且关切的眼神,一脸茫然地答道。
“我问的,不是你的模样,因为在备场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你现在的外表,只不过是一套伪装而已。”刚哥继续满脸严肃地说道。
“那刚哥,你到底指的是什么啊?”我有些急了,声音就不禁大起来。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看到的那个怪物,以及你所能听到的声音,是作为人类的我们,无法看到和听到的,而你却能!”刚哥忧虑地对我说道。
哦,刚哥指的是这个呀,他们看不见、听不到,而我能看见并听到,这说明我现在更厉害了呗。
哎,不对呀。刚哥指的难道是,我现在不是“人”?我,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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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竞技赛之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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