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应选听了这话有些为难:“爷您是觉得不好吗?”
可惜,如若他也能像那些后院女人一般事事都顺着自己,那便也不是他了。
“好,好得很。”
胤礽说得意味不明,贾应选听了却是更加迷糊,最后就见他摇了摇头,道:“行了吧,去跟皇上说,爷很满意,他拿主意就行了。”
贾应选应下,这就要退下去,胤礽想了想突然又叫住了他:“等等,准备一下,爷一会儿去乾清宫请安。”
“爷,外头还在下雪。”贾应选小声提醒他。
“无妨。”
胤礽坚持道,放下暖炉站起了身,伸开手示意他伺候自己更衣。
毓庆宫外。
停下脚步,感觉到飘进伞里的雪花落到了眼睛上头,一片冰凉,胤禔用力眨了眨眼,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就走到了毓庆宫来了。
朱红色覆了白雪的宫门大开着,门口守了几个侍卫,胤禔顿住了脚步,远远瞧着,一时竟是有些迷茫,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些什么,只不自觉间回过神时就已经走到了这里。
“爷,前头是毓庆宫。”身后方顺小声提醒他。
胤禔轻抿起唇,突然就想起先前他说过的,等过了这个夏天,带胤礽去香山看烟火,胤礽当时也笑着答应了,可现在,冬天也到了,却似乎再没有这个机会了。
静静看了片刻那个方向,许久过后,轻吁了口气,胤禔道:“回去吧。”
胤礽出门之时一眼就看到了前头不远处正转身往回走的人影,嘴唇动了动,却又回过神方才自己下意识想要叫住他的举动实在是有够傻的。
他也不过只是路过而已。
闭了闭眼,再睁开之时眼里只剩一片淡漠,也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挣扎
十二月过后新的一年就到了,每一年的年节家宴总是少不了的,往年多是摆在乾清宫,而这一回,皇太后主动提出要众人一块去宁寿宫,也不拘于后宫主子还是皇子,就大伙一块热闹热闹共聚天伦,老太太的一番心意,康熙也不好回绝,这就答应了下来,将家宴摆在了宁寿宫。
年三十那天,卯时过后,陪着康熙参加各种祭祀庆典忙了一整天终于得空了的胤礽先去了宁寿宫给太后请安。康熙还在乾清宫忙活,但后宫的众位主子和皇子皇女们却大都到了,胤礽进去的时候太后正拉着几个就要快出嫁的公主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一众娘娘们陪笑着,胤礽一眼就看到胤禔站在纳喇氏身边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福晋却不在。
董鄂氏自打孩子没了阿玛又被流放之后就变得有些不正常,成日里要么是呆呆傻傻地一坐一整天都不说句话,要么就发脾气摔东西打骂下人,太医看过说是伤心过度受了刺激才会如此,也没有法子,只能是开了些药给她镇定情绪说是慢慢调理,还有就是,因为早产又难产,虽然勉强保住了命,但董鄂氏以后都不能再生了。
康熙知道后将胤禔叫去说是要下圣旨将董鄂氏给休回家去,等到开春大选另给他指过新福晋,却被胤禔给一口回绝,不论康熙怎么说也不肯答应。
“贝勒爷说大福晋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她这副样子休回去怕就活不长了,而且有罪的是她阿玛,福晋本人并不过错,无论如何他也没有理由将之给休了。”
当时被胤礽派去打听事情的小太监如此回报的时候,胤礽其实是很惊讶的,董鄂氏从此都不能生了,他还要将之留着,他是真的不打算要嫡子了不成?
不管怎样,胤礽对胤禔的态度弄不明白,康熙也被他气得没法,又不好再逼他,最后就只能作罢,好在他后院里现下还有一个侧福晋可以当家,只能是等过两个月大选之时给他再指个侧福晋进门再多塞几个侍妾了,就当是补偿了。
胤礽上前给太后请安,太后看到他很是高兴,笑眯眯地把他拉到跟前,问起他康熙之前是不是提过今年要给他指太子妃。
眼见着屋子里的众人虽然都刻意掩饰了,但俱是看得出的竖起了耳朵在听,胤礽无奈笑了笑,道:“汗阿玛是有这个意思,不过哪一家的倒是还没定,还得等选秀开始了再说。”
以康熙的态度不出意外应当就是瓜尔佳氏了,不过他没明着说过,胤礽便也就当做不知道,更不会现在就说出来让这一屋子的人又去联想那些有的没的。
“都好都好,玛嬷一把年纪了也没别的盼头,就指着你们都能赶紧开枝散叶,给玛嬷多添几个曾孙曾孙女儿出来。”太后拍着他的手,又是高兴又是感慨。
闻言,胤礽下意识地朝胤禔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却见他微垂着眼脸上的表情半点不变,就仿佛没有在听他们说话一般,倒是纳喇氏很有些明显地扭了下手里的帕子,似是有些不甘。
两刻钟之后康熙也来了众人请过安一块上桌入座,康熙与太后公主及几个位分高的宫妃坐一桌,众皇子坐另一桌,太子殿下居首,其他人挨着他依次入座。
胤禔就坐在胤礽的左手边,只是从筵席开始之后,他除了偶尔与身边的胤禩说一两句话,大部分时候都保持着沉默,只看着众位弟弟们说说笑笑,对胤礽,除了敬酒的时候与他说了两句客套话,就几乎将之当做不存在一般。
胤礽心里有些不痛快,这便在一众小弟弟的起哄下与胤祉胤禛几个推杯换盏起来,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得好不尽兴,最后还是另边桌的康熙见他们越闹越过火,看不过眼才开口喝止了:“叫你们来是来陪太后过年的,不是让你们这么抢着机会的喝酒,你们几个都安分点!”
起哄的一众怏怏做了罢,倒是胤礽自个一个人又喝了两杯酒,最后是胤禔伸手按住了他捏着被子的手,皱着眉低声提醒:“太子爷再喝就醉了。”
胤礽看着他笑了笑:“醉不死就行了。”
胤禔一愣,到底是将他的杯子与自己空着的杯子给换了,替他将这杯酒一口倒进了嘴里,吞了下去。
胤礽看着他的动作,眼里的情绪忽明忽暗,到最后便移开了眼,却也没有再碰过酒。
家宴结束已经快过了戌时,外头已是一片漆黑,白雪在宫灯照亮下泛着奇异的蓝色,鞭炮炸响的声音隐约传来却没有间断过。
众人与太后告辞一块出了宁寿宫的门,再恭送康熙回去这便各自散了,宫妃们回了后宫去,众阿哥结伴回乾东所,一盏一盏的灯笼朝着四面八方分散开,转眼间方才还热闹着的宁寿宫门外就只剩下了胤礽一个。
被冷风一吹,方才在里头时的醉意便清醒了许多,胤礽深吸了一口气,心下轻叹,又一年要过去了。
贾应选低声请罪:“爷,奴才该死,您的暖手炉忘在宁寿宫里头了,奴才这就进去给您拿。”
“不用了,”胤礽打断他:“别去了,别扰着了太后,回去吧。”
正要提步离开,身后另有小太监追了上来,手里捧着个暖手炉弯着腰递到胤礽面前:“太子爷,这是贝勒爷给您的。”
胤礽皱着眉没有接,却是下意识地四处望了望,就看到了前头不远处的回廊下头也正停了脚步,似是在看他的胤禔。
只犹豫了片刻,胤礽就大步朝着他走了过去:“借一步说话。”
胤禔点了点头,让人都退到了一旁去候着,跟着胤礽转过回廊到了无人的拐角处,连宫灯都照不到的地方,唯一的亮光只有远处半空里偶尔绽放开的烟火。
胤礽的眼睛却很亮,直直看着他,许久,才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胤禔轻抿起了唇,回视着他,心里的情绪翻江倒海,他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胤礽嘴角渐渐勾了起来,笑得意味不明:“你是想从此都跟我私下里做陌路人……”
“不……”话一出口,又闭了嘴,胤禔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
“你舍不得,但是又觉得接受不了是不是?”
胤禔微愣了愣,随即反问:“你想要我如何?”
“你说呢?”胤礽心里的火一下就蹿了起来:“我要你不再用这样的态度对着我!我要你像之前一样跟我亲近!我要你对我心无芥蒂!你能做得到吗?!你这算什么?!你不是不理我吗?!做什么还要管我会不会喝醉?!做什么还要叫人给我送暖手炉?!我就算醉死了冻死了又跟你有什么……”
胤礽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却猛地被人给推靠到了墙上,欺身而上的人将他紧紧禁锢在怀里,灼热的吻落在唇上,下面的话全部被堵在了嘴里,随即便感觉到他近乎碾压侵犯似地将舌也顶了进来,勾起他的舌用力地吮吸。
胤礽只愣了一下就开始热烈地回应,双手揽紧了胤禔的颈背,用力一口咬在他的唇上,接着勾缠住他因为吃痛而越发在他嘴里胡搅蛮缠的舌急促地与之缠绵不休、缱绻不止。
近乎将彼此融进骨血里的热切亲吻,谁也不肯先放弃。
身后的夜空中,璀璨的烟花一朵接着一朵绽放开,他们在没有光亮的无人角落处抵死缠绵,甜蜜又苦涩。
许久许久过后,墙根外头突然响起了方顺的低声禀报:“爷,方才李嬷嬷派人来说福晋将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捡了瓷器碎片就往身上胡乱割,弄了满手血,奴才们拉都拉不住,求您赶紧回去看看。”
胤禔身子一震,猛地放开了怀里的人,往后退了一步。
胤礽慢慢睁开了眼,静静看着他,眼里的情绪叫胤禔下意识地想要逃,而他用力握了握拳头,也就真的这么转身大步而去了。
胤礽苦笑着又缓缓闭上了眼。
胤禔一路走得飞快,身后的奴才几乎跟不上他的步子,雪也越下越大,落得满头满身都是他却也半点感觉都没有。
方才方顺的一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把他身体里的燃起的火浇了个透凉,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在告诫他,不能再心软,不能再这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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