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肉和鲜血糊了露易丝一脸，她甚至能感受到还是热乎的。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让她当场呕吐出来。
    周围的人都惊恐万分，撕心裂肺地惨叫。
    又有两颗炮弹从天而降，一颗砸在一个佣人身上，将那个佣人的脑袋像砸西瓜一样砸开了花，红的白的呈现不规则的状态在空中飞舞。
    另一颗朝桌子这边砸来，砸在露易丝的脚边。
    她叫得更加惨，额头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了，吓得身体已经完全失控。
    有不明液体从下面流出来。
    只感觉脚边上滚烫的，那是一颗铁球，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小坑。
    她惊慌地朝旁边连滚带爬。
    “快跑！快进城堡里！”
    众人慌忙离开庄园，朝前面的城堡跑去。
    此时，其他庄园的人也都惊恐地站起来。
    城堡里警报的号角声已经响起了。
    所有庄园里的人都朝城堡的大门跑去。
    他们惊慌失措，再也没有平日里那种上层贵族的优雅高贵。
    从高空俯瞰，那城堡外有好几座庄园都在明军的活力覆盖范围。
    密密麻麻的炮弹撕裂虚空，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摩擦得空气都发出红光，朝庄园坠陨过去。
    轰轰轰……
    红夷大炮落到庄园里，将花园砸碎，犁出一条条长痕，将桌子椅子砸碎，来不及躲避的人也被砸碎，被砸中的地方，连骨头都碎成渣。
    不仅仅靠近海岸的庄园成为活力覆盖的范围，城堡的外城门也在火炮的打击范围，至少有三十颗火炮朝外城砸来。
    砰砰砰……
    十颗砸在城门处，将坚固的城门砸得砰砰作响。
    若是距离再近一点，恐怕城门已经被砸崩断了。
    另外二十颗砸在城墙上，顿时石屑横飞，尘埃飞扬。
    城头的士兵感觉脚底的城墙在颤抖，他们惊恐万分。
    有士兵叫喊道：“敌人来了！”
    “敌人来了！”
    有的士兵惊恐地坐倒在地上，用手扶着帽子，有的则趴在城垛后面。
    城头的军官大声吼道：“火炮！火炮手！开火！”
    外城的城头装备有十门红夷大炮。
    在长官的命令下，荷兰人的火炮手立刻回过神，开始填充弹药。
    他们的动作非常熟练，一颗颗炮弹被装好，点火，炮膛发出振聋发聩的声音，炮弹从炮膛里喷薄而出，朝明军的战列舰冲去。
    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有十颗炮弹砸中了明军的战列舰。
    有的砸在甲板上，将甲板砸出一个大洞，木屑爆裂开。
    甲板上的明军一动不动，脸上依然保持着肃然神色。
    这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海军，当炮弹砸在附近的时候，军人一定不能出现恐慌情绪。
    保持军队的肃整是战胜的基础。
    就像21世纪的飞行员，飞机在坠落的过程中，也必须保持冷静一样。
    有的炮弹则砸在船侧的位置，将侧面砸出洞来，但这一点伤害，并不能影响战列舰。
    李性忠面色淡定地说道：“打掉红夷人的火炮。”
    “是！”耿充大声道，“打掉红夷人的火炮！”
    下面的军官也开始传令：“打掉红夷人的火炮！”
    甲板下面的明军已经打完第一波炮弹，一边的炮手立刻将水桶里的木棍拿出来，将头部绑有棉布的木棍塞进炮膛里开始冷却炮膛，随后将另一根干的塞进去吸收剩余的水。
    另一边的炮手则动作熟练将炮弹塞进去，再开始点火。
    火炮手捂住耳朵。
    砰砰砰……
    巨大的红夷大炮炮身由于后坐力，往后退了半米。
    一颗颗火炮喷薄而出，再一次密集地爆发出去。
    这一次不是庄园了，而是外城墙上的敌人火炮。
    砰砰砰……
    如果是十颗炮弹，肯定无法一次精准的将敌人的炮火摧毁，但主战舰以及左右两边的战舰一共发出60颗炮弹，目标都是敌人的火炮。
    60颗火炮的覆盖横向长度足足有三十米。
    砰砰砰……
    火炮砸在城头上，砸得石屑爆开。
    有的士兵的脑袋被砸中，刹那间整颗脑袋就没了，地上迸溅出一长条碎渣和脑浆，无头尸体倒在地上，抽出了几下。
    城头上5门红夷大炮则被掀飞起来，有的滚落在一边，发出铿锵的响声，有的则坠落下城头，摔在地上，在下面翻滚，最后才停止。
    仅仅这一下，红夷人的火炮防线就被撕碎了一半。
    城头上的荷兰人军官吼道：“开火！开火！”
    不得不承认，这个阶段的荷兰人非常强大。
    在这种环境下，荷兰士兵并没有溃散，他们依然守在城头上。
    火炮手快速冷却炮膛，快速填充弹药，又有五颗火炮朝明军的战列舰横向冲去。
    真理不仅仅掌握在火炮的射程上，还掌握在火炮的数量上。
    五颗炮弹击中苍龙战列舰的船身，砸出几个大窟窿，砸得木屑爆裂。
    但这对苍龙战列舰的破坏微乎其微。
    反倒是明军，转眼周围其余战列舰的火炮覆盖又汹涌而至。
    那种铺天盖地金属狂潮，仿佛天神震怒一般，将那片空间都撕裂得发热发烫，刹那间淹没城头剩余的火炮。
    炮弹与金属火炮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五座红夷大炮被冲击得飞起来，撞倒荷兰士兵，与他们一同向城墙后面坠去。
    还在空中，那些荷兰士兵的身体就被巨大的冲击力撕裂开，爆碎的内脏和碎肉在空中飞洒，连炮身也占满了血浆，最后向下面坠去。
    外城墙后面有人来不及闪躲，被从天而降的火炮砸中。
    这一刻，人的身体，就像泥巴糊的一样，被砸碎，七八个人惨死在街头，还有五个从城头坠落的被撕成碎块，坠落下来。
    那些在外城后面街道上的荷兰人，看到这一幕，吓得疯狂朝内城门跑。
    而更多在庄园的荷兰人本来打算超外城门进入，一看外城门成了被打击的重要目标，立刻调转方向，朝另一边的外城门跑去。
    此时，在办公室的汉斯从走到窗户边，用望远镜看过去。
    他看到前面的海域，明军风帆如云，气势磅礴，一列列远洋战列舰整齐排列在三里的海域上。
    汉斯大吃了一惊。
    明军竟然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