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空带着一家人去理发店，路上给陈映打电话：“一会儿来店里，我给你洗个头吧。”
    “不怀好意！”
    秦空笑了，“主要是让你清醒清醒，商量一下广告拍摄，照片发过来了。”
    陈映挂了电话。
    到店里，正给岳父刮脸，陈映进来了。一看这一大家子人，又退出去。
    秦空转头看看茶几，“你先看看照片。”
    “我还没吃饭，我先去后面吃饭。”说完就跑。
    陈映走了，梁安歌笑道：“要不是你们在，他一进来就会嚷嚷：秦妈妈！我快饿死了！快给我煮米线！”
    秦空笑了。
    许曼青笑道：“他还真是别扭啊！”
    “是，别别扭扭的小孩。”
    秦空无语，叫他秦妈妈，怎么她还拿人家当起小孩来了！
    把岳父岳母大舅哥都伺候得精精神神了，梁安歌带着他们出去市中心逛，陈映才晃进来，倚在门口看着他，“以后你店里有人，我又不能插队的时候，你就不要早早叫我过来。”
    秦空看着他，“真是别扭的小孩啊！有人会吃了你呀！”
    陈映走进来，坐到沙发上，秦空也过去，指指茶几上的照片，“你看看，咱们去哪儿拍比较好？”
    陈映也甩给他一堆照片，秦空拿起来，“哇！”
    都是安歌和他的，每一张都特别好。
    “好美啊！”秦空感叹不已。
    陈映看着他，“秦妈妈，打算给我多少钱呀？”
    秦空爱不释手地翻着照片，“这是无价之宝！”
    “少来！多少钱？”
    “我觉得谈钱是对你的侮辱，这是多少钱都不能表达的。”
    “秦空！”陈映站起来，“你太无耻了！你给自己要钱的时候算得多清楚！到我这儿就弯弯绕绕的，想方设法白拿！
    你自己算算，你拿了我多少照片！你自己去打听打听，我一张照片现在是多少钱！你再算算，你给了我多少钱！”
    秦空抬头看着他，“我说的真心话嘛，我真的觉得说一张照片给你多少钱，用金钱来衡量艺术，不太好。”
    “没事儿，我喜欢被衡量！你就说说你量着打算给我多少钱？”
    秦空笑笑，“我又没说我要这些照片。”
    陈映看着他，“真是一毛不拔！”刷刷地把他手上的照片拿走，放回包里。
    又拿出时装秀展馆设计图，“再看看这个，你给多少钱？你出钱是吧？”
    “是。”秦空点点头。
    陈映仰靠在沙发上看着他，“秦老师，你这个人，对别人好得很！对我却很苛刻！”
    秦空笑笑，也不吝啬对他设计图的赞美，“真的很有感觉，整个背景很暗，充满历史厚重感。但t台这条丝绸之路很亮，很轻盈。像沉沉的梦中飘扬的彩带。”
    秦空抬起头，看着他，“陈老师，你真是个天才！”
    “天才就不用钱了吗？”
    “你不要老提钱！”
    陈映无语，继续看花海照片。
    秦空看看设计图，抬起头，“那咱们在国际展览中心举办？”
    “什么咱们？是你们！关我屁事啊！要给钱！”
    秦空无语，“陈老师，你现在很缺钱吗？你才刚回来，钱还没挣够？”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别人给我钱是认可我的劳动和价值，这不代表我给你做事，你就不用给我钱了，是吧？”
    居然用他们的话来反诘！
    秦空决定跳过自己无法反驳的话题。
    “那些本土大牌都有自己的专属举办场地，但是其他小品牌，外来品牌，一般都是在米兰国际展览中心。这里相对好布置一些，费用的话，应该也相对好谈一些吧？”
    “费用的事不用跟我说，那是你的事。”
    秦空看着他，无奈地笑了。
    并不是说这场秀办完了就办完了，后续要成立品牌，找工厂，借此把炎国的品牌立起来！
    这个钱到底需要多少，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是作为云花副董，公司的事也知道个大概，一个项目动不动几千万上亿地花出去。
    云花还是花钱很省的。是一个大公司。
    但是几个穷设计师，要把品牌立起来，还得一开始就面向国际，就不能小作坊模式，那么时装周后要花的钱才是大头！
    只能省着花。熟人嘛，只能脸皮厚点先拖着。
    “不知道米兰时装周官方那边能不能帮忙找点儿优惠的场地。”秦空琢磨道。
    陈映看着他，似乎又见识了他的无耻！
    正琢磨着，秦空手机响了。
    一看名字，秦空一喜。
    以空之名后，艾魅力给安歌和谢允他们都发钱了，却一直没给他发钱。他也不好意思问，这是要发钱了吗？上次都说钱太大，不好转。这是能转了吗？
    秦空连忙接起来。
    “空空，你们的大秀举办地确定了吗？”
    “还没有。”
    “那在艾魅力剧场怎么样？”
    “艾魅力剧场？”秦空一惊，看看陈映，点开免提。
    “对呀！我也是米兰时装周的评审，我看了炎国设计师的作品，趋于简洁，比较符合我个人的口味，在艾魅力剧场举办也很适宜。
    你们也不用再去找场馆了。你们报名比较晚，现找场馆，可供选择的不多。所以我想着你们可以免费使用艾魅力剧场。”
    真是个好爷爷啊！正愁，他就送上来了！
    秦空满腔感激，陈映却看着秦空，轻轻摇了摇头。
    秦空只好说：“我们再考虑一下。”
    “行。需要帮助就及时跟我说。艾魅力总部附近都是展馆设计公司、建筑公司、模特公司等等，米兰时装周期间这些公司会非常忙，你们要早做准备。”
    “谢谢。”秦空挂了电话，看着陈映，“艾魅力剧场怎么不行？”
    “艾魅力剧场是艾魅力为自己的服装秀打造的专门场馆。场馆非常简洁，包括灯光都是为了展示艾魅力的面料而特意设计的。我们可操作的范围很小。
    何况他自己还要举办艾魅力大秀。我们也在此举办的话，就没什么设计展馆的时间，只能用他本来的背景。
    虽然他的背景就是没有背景。艾魅力大秀擅于利用光影，展馆几乎没有什么花哨的设计，把灯光、目光都集中在模特上。
    但我们这次设计的展馆，是展示一个历史和现代的氛围，内容比较丰富。虽然灯光也集中在t台上，但不是艾魅力剧场那样直来直去的t台。
    而且艾魅力剧场是剧院式的，阶梯座位，t台在下方。而我们的设计，座位要在下方，模特要走在天上。就像你说的，黑暗的梦中飘扬的彩带一般的感觉。”
    “噢。”秦空点点头。
    “所以拍完广告后，我会去米兰，帮他们找场馆，选模特，盯着展馆搭建。”
    秦空喜笑颜开，“陈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很多钱！”
    陈映笑了，“我是为了把我的设计尽善尽美地展现出来，不要最后搭建出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说是我设计的。”
    秦空笑了，嘴硬的男人！明明跟他一样，都在为把炎国美推出去而努力嘛！
    “灯光、摄影，我这边会找人。”
    秦空点点头，“那就好了！这些我也不专业，说是交给他们，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儿没底。这毕竟是他们第一次参展。”
    陈映笑了，秦空也笑了。
    就像新晚的合作一样，秦空做具体造型，陈映负责灯光舞美。
    合作愉快，在别人只是一句商业用语，但对于他们来说，不用说出来，是真的审美与灵魂的交流融合！
    真的愉快，特别愉快！
    “但是搭建展馆、灯光师、摄影师的钱，我可不会帮你垫付。”陈映特别能破坏气氛地说。
    秦空无语地看着他，什么都好！就是特别怕人家对他的好感多持续一会儿。
    “你做秀导吧？”陈映看着他。
    “秀导？”秦空看着他。
    “整场大秀的导演啊！”
    “哈？”秦空瞪大眼，“这是你的专长啊！”
    “这是时装秀啊！”陈映看着他，“没什么难的，反正就是整个秀场的事情，你统筹协调。我是摄影师啊！我只管你展馆内的灯光、舞台。”
    “啊？”秦空浑身都难死了！他真的不适合干这事儿啊！他只适合局部具体工作，真的不适合统筹协调啊！
    “没事儿，到时候咱们会彩排。新晚都搞下来了，一场秀而已。到时候去米兰早点儿，彩排了，你就有把握了。”
    “嗯。”秦空只好点点头。本想着只做造型，结果现在！
    “米兰时装周酒店会非常拥挤，为了整个人员的调配，你倒是真的可以找艾魅力，统一住在艾魅力酒店。”
    “啊！”秦空想起来，连忙打电话给艾魅力：“米兰时装周期间，您能帮我和炎国设计师预留房间吗？”
    “早就给你们预留了。”艾魅力说。
    秦空笑了，“谢谢。”又想问问钱的事，算了，不好意思。
    想想，在采用他的创意时，艾魅力已经打了很多钱了。那应该就是联名费了吧？毕竟他什么也没做，全是人家自己设计的。
    没钱了，秦空也就放下这事儿了。只能希望时装展后，回到国内能找到靠谱的投资。
    “拍茉莉吧。”等他挂了电话，秦空把一张茉莉园的照片扔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