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台举办的酒宴,如今的称呼就是招待会。
当然,叫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众人能够聚在一起美滋滋的“公款吃喝”,好好搓一顿。
不同与二三十年后,各种应酬令所有人都不胜其扰,能躲就躲。
九十年代初,大家肚子里的油水还没有那么足,所以这种招待会没人会将其当成负担,甚至还得想办法参加。
省台领导当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很人性化的同意携带家属或者亲朋好友参加。
但是为了限制出席招待会的人数,省台还特意给每位参赛选手与评委发放了邀请函。
每张邀请函可以携带一位亲朋参加招待会。
这对于白泽他们倒是好事,至少不用把秦雯和刘晓天丢在办事处了。
等白泽洗漱之后,四人出门赶公交车去往省台。
举办招待会的地点,就在省台旁边不远处的金河宾馆。
金河宾馆也是蓉城老牌的四星级宾馆,虽然比不上锦江宾馆,但在当时也算是相当有档次了。
白泽他们抵达宾馆,出示了邀请函,进行了签到后,便被宾馆服务员请到了宴会厅落座。
省台这种单位举办招待会,所有的座位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四人也只能分开落座。
秦雯与刘晓天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们就是来蹭吃蹭喝的,根本不关心坐哪里。
夏安安得去参赛选手的座位,而白泽这个小屁孩,倒是因为其评委身份,被请到了主桌落座。
今天参加招待会的,除了参加主持人大赛的选手和评委外,自然也少不了省台的工作人员及其家属。
许多家属没有参加主持人大赛的节目录制,并不清楚节目录制过程中发生的“换人”一事。
但众人见到一个孩子,居然被人请到了主桌落座,诺大的宴会厅内顿时响起了各种议论之声。
华夏人自古就格外重视长幼尊卑的次序,像白泽这样年龄的孩子,是无论如何也没资格坐到主桌上的。
“喂,那孩子是谁啊?怎么坐到主桌上去了?”
“不认识,是不是宫台长的孙子啊?或者哪位领导家的公子?”
“那也不应该坐到主桌去啊!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有知情的省台工作人员连忙阻止了他们的胡乱猜测:“别瞎说啊,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怎么?我说错了?今天是你们台里为主持人大赛办的招待会。有资格坐主桌的,除了你们台领导也就几位评委老师了,我说错没有?那个孩子他又凭什么?”
“呵呵,你没说错!可那孩子,就是评委老师啊!”
“什么?这怎么可能?他,他才多大啊!”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孩子可了不得啊,我告诉你……”
类似的对话不断在宴会厅内重复上演着,不大功夫,白泽的大名便众所周知了。
这些省台工作人员的家属,看向白泽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没办法,任谁知道眼前这个孩子,身家可能有百万之巨,都很难以平常心对待。
众人没有挤到主桌前围观白泽,已经算是素质好的表现了。
白泽对于自己引发的宴会厅“骚乱”,既不关心,也不在乎。
他一边与几位评委嘻嘻哈哈打着招呼,一边眼珠子乱转,四处寻找刘诚的身影。
刘诚这胖子,他的身材要在二三十年后倒是不足为奇,但在九零年时,却算得上相当惹人注目。
白泽没费多少功夫,便在熙熙攘攘的宴会厅中,找寻到了刘诚所在。
刘诚这会也正看向白泽,两人默默对了下眼神,刘诚不着痕迹的微微点头示意。
确认刘诚已经准备妥当后,白泽便放下心来,开始与几位评委老头插科打诨,好不热闹。
等不多时,宫台长与几位省台领导联袂而至,众人连忙起身互相见礼问好。
宫台长向众人介绍他身后的几位台领导:“这位是我们台的温台长,这位是……。”
白泽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与那几位评委一样,依次与几位省台领导握手问好。
但他的注意力,却都放到了温副台长的身上,仔细打量了几遍眼前这位五十多岁的省台副台长。
“温台长,您好,我是白泽,很高兴见到您。”白泽面对温副台长,丝毫没有昨晚在热盆景火锅馆的那般愤怒情绪,反而很是热情。
他毕竟也是修炼几十年的“老鬼”了,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可未必就比温副台长这种老官僚来的差。
何况他如今还有年龄优势,这种天然的伪装,根本没有人可以看得破。
毕竟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所以当白泽刻意卖萌时,倒是很少有人会对其产生抵触心理。
温副台长自然也不例外,笑呵呵的伸出手与白泽握住:“白泽同学,小神童,小天才,哈哈!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啊。前两天我有事情,没能去录影棚亲眼看看你录节目,实在可惜了。”
白泽一副被夸奖了很不好意思的表情:“温台长您太客气了。”
他又很是自来熟的说道:“您年龄比我爸爸大,我就叫您温伯伯吧,您不介意吧?”
“哈哈,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温副台长大笑道。
在白泽的刻意讨好下,他倒是很快与温副台长熟稔了起来,两人谈话间,笑声不断。
白泽甚至刻意与同桌其他人换了下座位,坐到了温副台长的身旁。
感觉火候差不多了,白泽也懒得继续与温副台长套近乎,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温伯伯,我听人说,您在台里,是专门负责台里节目摄制项目审核工作的?对吗?”
“是啊,怎么,小泽你对这些也有兴趣?”温副台长微笑应道。
白泽笑道:“那到不是,只是有件事情,我想咨询一下温伯伯的意见。”
温副台长有些好奇:“嗯?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您知道美国的创新艺术家经济公司吗?”
温副台长点头:“当然知道,小泽你的那首英文歌曲,不就是委托这家经济公司帮你在北美运作版权吗?”
白泽继续说道:“是的,创新艺术家经济公司有位股东,纳尔老先生。他是二战老兵,前段时间到我们彰明县去回访。我就是因为认识了他,才将那首歌交给他的公司去运作的。”
温副台长点点头:“小泽,你的运气不错啊。”
“前段时间,纳尔老先生给我打了一个国际长途,想让我帮他联络华夏的电视台,商议一件个项目。温伯伯,您也知道,我哪里认识什么电视台的人啊。倒是巧了,温伯伯你们台里的刘诚刘导,正好到我们厂去指导晚会,我就想请刘导帮忙。原本他都答应给我帮忙了,结果昨天不知道为什么,刘导却又告诉我这事办不成了。嘿嘿,您看,我这也是没办法了,只能厚着脸皮来找您了。”
温副台长不禁皱起了眉头:“小泽,到底什么事,你别吞吞吐吐的,直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