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书屋
首页可爱过敏原 第79章 风眼迷失

第79章 风眼迷失

    这个称呼让乐知时一直到下车都晕晕乎乎的,脑子发热,本来就听话,一变得呆呆傻傻就更乖,任由宋煜牵着往前走。
    路上人不多,乐知时没有太大的羞耻感,只是在脑子里反复想着宋煜叫他宝宝的样子,像只在颊囊里藏了果仁,又在无人时偷偷拿出来小口小口品尝的仓鼠。
    但进入餐厅前,宋煜还是解开了他手上的缎带,慢条斯理折好收起来。餐厅里人很多,门口就有两三个等车的年轻男女,看到乐知时,还会多看几眼。
    “不是说要绑着我吃饭吗?”乐知时贴上宋煜手臂,挨着他上台阶,“不喂我啦。”
    宋煜看着他脸上藏不住的些许得意,嘴角不自觉扬起些许。
    “这也是付费内容,大律师。”
    “我以后会很有钱的,我付得起。”
    餐厅很大,里面是中式装潢,甚至还有一点岭南园林的风格,进入包厢里坐下来,乐知时才感觉有些熟悉,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好像是自己在点评网站上做功课的时候看到过的黑珍珠餐厅。
    “你怎么知道这里?”乐知时问。
    宋煜熟练地点好菜,合上菜单递给服务生,又低声和她沟通了过敏忌口和其他的什么,等到服务生离开,他才抬头去看乐知时,“你记性真的不怎么样。”
    “我说过吗?”乐知时皱了皱眉,回忆不起来。
    “高铁上。”宋煜说。
    乐知时隐约回忆起一点点,大概是他随口提到的,毕竟自己闲聊的时候大多没什么逻辑。
    但宋煜就像一个可以随时随地存储记忆的机器,一些乐知时觉得无足轻重、他根本不会记得的琐事,宋煜永远可以清晰地指出,甚至是时间和地点。
    他认为这只是因为宋煜聪明、天赋异禀。
    服务生推门进来,手里除了白瓷茶壶,还有一个方形的软垫,宋煜侧头看向她,向她指了指乐知时,服务生立刻会意,走过去请乐知时先起身,然后在椅子上放下软垫,“您请坐。”
    等到服务生离开,带上门,乐知时有些耳热,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他们坐在一张桌子的两端,隔得很远,乐知时把餐桌礼仪什么的都抛到一边,搬着椅子到宋煜身边坐下。
    或许是宋家的家教比较随性温馨,大家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围坐在一起,即便房子很大,但他们都喜欢坐在小圆餐桌上。
    乐知时习惯了挨着宋煜坐,刚去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必须在学校吃饭和午休,六岁的乐知时跟着同学一起排队,让食堂的阿姨把饭菜装到他的保温碗里,然后和同学们一起坐到长方形的桌子上吃饭。
    但乐知时不知道不同年级是要分开的,他总是不让别的小朋友坐在他旁边,用手掌按住那个凳子,然后张望宋煜的身影。
    后来他看到宋煜出现在另外的队伍,端着饭和别人一起,走到距离他两个走廊那么远的位子坐下,期间无论乐知时怎么招手喊他,宋煜都不会过来。
    乐知时不是容易气馁的小孩,他试图把自己的凳子端走,但拔了半天,发现这个凳子是固定在地上的,他根本弄不走,于是最后只端走自己的饭,穿过人群跑到宋煜的面前,啪嗒一下把自己的饭碗放到宋煜所在的桌子上。
    那时候的宋煜和桌上的其他同学一样,都很莫名地抬头看他。
    “你来这干什么?快回去你们班。”
    乐知时摇头,“我要和你一起吃。”
    他是很奇怪的小孩子,宁愿站在宋煜的身边也不愿意回去,就这么站着拿勺子舀饭,一口口乖乖塞进嘴里。
    宋煜眼睛看着巡管的老师,催促他好几遍,但都无果。
    “你站着不累吗?”
    “累。”乐知时说话含糊,借坡下驴似的挤到和宋煜一个椅子上,但屁股只坐一点点,抱着自己的饭盒继续吃。
    其他的同学会笑宋煜,甚至说:“哎呀,你抱着你弟弟吃吧。”
    “就是,这么可爱。”
    乐知时还会很礼貌地对夸他可爱的人说谢谢。不过在宋煜犹豫半天,考虑是不是要抱起来的时候,巡管老师出现,把乐知时拽回到一年级。
    和往常一样,乐知时会哭,但是不会大哭吵到别人,就很安静地掉眼泪,饭盒不放在桌子上,要抱着,这样他可以侧身望向宋煜的方向,边哭边吃,还要倔强地盯着哥哥。
    乐知时每天中午哭,本来就挑食的宋煜总是吃不太下饭,再怎么假装,他也看得到。所幸后来学校取消了集体午餐的规定,他们一起回家吃饭,这样悲惨的午餐体验才结束。
    小学时期的宋煜实在是经历了太多寻常小孩经历不了的事,他想这大概就是自己的记忆为什么可以这么深刻。
    看到乐知时把椅子挪到自己身边,宋煜什么也没说,给他倒了杯热的花茶,把杯碟递到他面前。
    “喝一点。”
    尽管是命令式的话,但宋煜的语气很温柔。乐知时听话地端起来,喝了一大口,放回到桌子上,用杯壁捂手。
    “你觉得我长头发不好看吗?他们都说我长头发会很好看。”
    乐知时侧过脸看他,很直白地把原因都说给宋煜,“想让你看我才不剪的。”
    宋煜听罢,放下了自己手里的茶杯,手覆上乐知时白皙的手背,指腹滑过那上面清晰的血管痕迹,“好看。”
    他垂眼的样子总显得很温柔,那些会给人以压迫感的情绪都被折叠了起来。
    “那就不剪了。”他说,“想留就留。”
    乐知时觉得宋煜真的很奇怪。有时候强硬到没有任何人可以阻碍和左右他的决定,下达指令的时候像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但是有时候又超级容易妥协,仿佛有一个可以随时切换状态的开关。
    但当他回忆宋煜和他人相处的画面,这个开关似乎又隐形了。
    他很多时候很安静,不太愿意说话,但有时候会因为一些小事不断地在乐知时面前说些重复的话题,带着气,但又不直说,让乐知时觉得他其实很可爱。
    如果可以的话,乐知时希望这样的宋煜永远不要被任何人发现,他们最好只能看到宋煜生人勿近的表象,找不到宋煜隐藏起来的开关。
    乐知时待人慷慨,乐于分享,除了宋煜。
    菜上上来,无论是烧腊还是点心都非常合乐知时的口味,宋煜夹什么他吃什么,蟹粥喝下去一大碗,浑身都发了汗。
    包厢里的窗户不大,能看到外面青灰色的天空和潮湿的水雾,雨又下起来,雨势很大,坐在里面能清晰地听见雨声。
    乐知时脱了牛角扣大衣外套,只穿着一件黑色针织衫,又挽起袖子,露出一小节奶白色的胳膊。
    “身上还疼吗?”
    听到宋煜的询问,刚夹了一块椰汁糕的乐知时停住动作,像是仔细地感受了一下,“不太疼了,但是很酸。”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和腰,“就像长跑之后第二天的感觉,不过比我想象中好一点。”
    “想象?”宋煜揪住字眼,“什么时候想象的。”
    “就是……就前段时间啊。”乐知时的脸颊因塞了椰汁糕而鼓起,大眼睛往宋煜的方向瞟了瞟,很小声对他说:“在一起之后都会想这个的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他咽掉了椰汁糕,“我之前还是有点害怕的,因为想到之前不小心看到的那个视频,感觉应该会很痛,有点可怕。”
    乐知时很怕痛,小时候打疫苗哭得最惨的就是他。
    宋煜想说那你还主动,但其实他也明白乐知时的心,所以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戳了一下他鼓起的脸颊。
    “唔!”乐知时瞪大眼睛,表示不满。宋煜喜欢他这种反应,手肘撑在桌边看他,沉静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开口。
    “乐乐。”
    “嗯?”乐知时喝了一口红豆沙,抬头看他。
    “谢谢你信任我。”
    乐知时几乎从没有听到过宋煜说过感谢谁的话,他好像很难表达谢意。但现在,他却这么郑重地对他说谢谢。
    “不要这样说。”乐知时摸了摸宋煜的手臂,他不觉得信任宋煜是值得被感谢的事。
    “第一次应该都很害怕吧。”宋煜说。
    “你不也是第一次?”乐知时歪了歪头,对他笑,“我还一起床就给你打钱呢。”
    他觉得宋煜完全像他说的那样,很珍惜自己了。
    看到宋煜因为他的笑话而微微笑起来,乐知时也放松很多,又道:“我们和别人也不太一样啊。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学会用中文叫人、第一次去上学、第一次亲别人、第一次游泳、第一次心动、第一次恋爱……太多了,几乎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你,因为你永远在我身边。所以不应该是你感谢我信任你,应该让我说。”
    他脸上的笑容诚恳又漂亮,“谢谢你陪我长大。”
    宋煜的情绪有些波动,他不想被发现,先是别过脸给乐知时夹了很多菜,过了一段时间,又故意伸出手指去碰他下巴、捏他的脸,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转移情绪。
    “全都被我吃了。”乐知时干掉最后一块肠粉,瘫倒在椅子上,“好撑。你都不吃,光顾着逗我。”
    宋煜玩够了脸,又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肚子,自言自语一样说了句好软。
    “对啊为什么我没有腹肌。”乐知时掀开羊毛衫看了一下,有很浅的两条长长的肌肉形状,延伸往下,不是宋煜那种块状的,“这算吗?”
    他的腰很细,上面的吻痕都变成了深色。宋煜把他的衣服拽下来,“你就想各种办法生病吧。”
    准备离开的时候,宋煜在口袋里摸着什么,乐知时还以为他要把自己绑起来,很主动地把两只手腕并着伸出去给他。
    宋煜愣了愣,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乐知时的腕表,露出疑惑的表情。
    “啊……”乐知时有些尴尬,“搞错了。”
    宋煜轻笑一声,低头看到他手腕上残留的一点点红色痕迹,牵起一只手,给他戴好了手表,调整表盘的位置,“这么喜欢被绑着,给你买副手铐好了。”
    “嗯?!”乐知时睁大了眼睛,但被宋煜拉进怀里,很温柔地吻了吻。
    包间的门忽然被打开,好像是有人走错了,乐知时朝向的方向正好对着门,有些惊慌地想退开,但被宋煜的手控住了后脑,直到那人慌乱说着不好意思并带上门,乐知时开始喘不上气,宋煜才松开。
    一个吻当做餐后甜点。乐知时被宋煜牵着离开餐厅,他还惦记着之前宋煜说的话,等车的间隙凑到他肩头,“你说的是真的吗?”
    宋煜看他一眼,似乎并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乐知时又伸出两只手,像伏法认罪的乖巧罪犯。
    “假的。”
    “就你这手腕。”宋煜的虎口握住他的腕骨,晃了两下乐知时的手,“一磨就破。”
    乐知时想,假的就好。但他又希望自己有一副手铐,一只拷在宋煜手上,这样他就不会跑掉。被松开的手垂下来,和宋煜的手碰到一起,两副手表的表盘轻轻碰撞,发出声响,银色的表带缠住彼此,好像真的就是一副分开的手铐。
    上了车,计程车下着雨的街道上行驶,看起来漫无目的,他们仿佛遗失在这座风眼中心的岭南城市之中,在陌生又相似的街道里循环。
    而乐知时希望自己永远出不去。
    车子最后停在老城区,因为乐知时之前说过想看看老城区的建筑,宋煜撑了把沉闷宽大的黑伞,雨又小了一点,但他还是把乐知时半搂在怀里,伞面永远是倾斜的,不让他淋到雨。
    这里并非适合约会的天气,甚至有点太糟糕。风大雨小,天色灰暗,路上几乎没有人,有的也是行色匆匆。生活在内陆的乐知时在行走时不断思考台风究竟抵达没有,是进行时,还是过去时。
    腿有点酸,乐知时走一小段路就想停一停,第一次宋煜问他怎么停下,他解释过后,宋煜每次都主动站定,像是安装了精密测定路程的仪器。
    “对了。”乐知时向他伸出一只手,表情很可爱,“你这次给我带的礼物呢?”他想起宋煜在饭桌上开的玩笑,“不会真的是楠木吧。”
    “那是骗秦彦的,西北没有楠木。”
    “那这次有礼物吗?”
    “有。”宋煜点头,觉得休息够了,又搂着乐知时走了几步,“回去给你。”
    有所期待,乐知时就很快开心起来。他们一边走一边说话,乐知时把南嘉训练模特的经过描述给宋煜听,还告诉他自己下下周会有一个模拟法庭,说出了时间地点,但没有明确邀请宋煜去旁观。问到宋煜转研究方向的事,感觉他有什么话想说,但宋煜没来得及组织好语言,口袋里的手机长久地震动起来。
    宋煜盯着手机屏幕,乐知时盯着他,感觉他原本一直微微扬着的嘴角沉下来,变得平而直,然后他接通了电话,把屏幕靠近耳边。
    “喂,爸。”
    宋煜另一只手还是撑着伞,声音很低地回复了几句。乐知时原以为他要说谎,他已经在心里帮宋煜想好了借口和谎言,在回复林蓉昨天的消息时,乐知时也完全没有提到宋煜。
    但面对父亲,宋煜比他想象中诚实。
    “我来广州找乐知时了,嗯,他一个人不太安全。”宋煜说话时看向了别的方向,侧脸的轮廓在雨天里显得更冷。
    “已经解决了,后天就回去……嗯,我知道,你出差小心。”
    挂断电话之后,宋煜有意地换了拿伞的手,牵起乐知时的手,像收纳所有物那样放到自己的大衣口袋里,说不清到底是为了给谁安全感。
    宋煜感觉心脏很沉闷地跳动,仿佛幻听一样,父亲关心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回响,但罪恶感令这些话语扭曲、变形。
    仿佛他在电话里说的不是“乐乐身体不好,是要多关心,他跟你的亲弟弟没区别的。”
    而是[我从小养你教育你,就是让你把我最好朋友的遗孤骗上床的吗?]
    父亲仁义当先,和他一比,宋煜自知自己庸俗,这些关心的出发点都是小情小爱,是荷尔蒙催生出的结果。
    他也不想这样,没人想这样。
    出神的宋煜没控制好力道,听到乐知时很小声地喊痛,才意识到自己握得太紧了。
    “对不起。”宋煜松开了手,但乐知时很快反牵住他。
    “宋煜,你手好凉。”他裹着宋煜的手指,“我给你捂一捂。”
    父亲不知道的是,他骗走的并非心智尚浅的遗孤,而是一个随时准备好接受意外与死亡,愿意在遗书中许诺将骸骨留给他的、勇敢的男孩。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谁舍得放弃呢。
    走到街角,两人事实上都没有太看伞外的风景,只是慢慢走着,乐知时感觉自己的话突然间说完了,但他不想要这么沉默,于是努力思考,没来得及想到一个合适的话题,他们便被一个年轻的男生拦住。
    “你们好,不好意思打扰了。”男孩脸上露出抱歉的笑,“可以帮我和我女朋友拍个照吗?在那边,需要你们跟我走一段路。”
    宋煜没有说话,但乐知时很快点头同意,“可以啊。”他从男孩儿手里接过相机。
    “太好了,今天人不多,我们找了好久才看到人,麻烦你们了。”男孩自嘲自己不会选时间,天气这么差出来玩。
    乐知时很善良地安慰他,说天气差就不会太挤。
    他们跟着男生走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来老城区里藏着一个很漂亮的哥特式双尖顶教堂,因为刮风下雨,这里没有人,教堂黄色的花岗岩壁被灰暗的天色衬托得更加肃穆庄严,甚至有几分悲凉。
    不远处一个女孩撑着把透明雨伞,穿着红色针织长裙,是这里唯一一抹亮色。她笑得很开心,朝男孩挥手。
    “按这里就好,谢谢啦。”男孩教完,很迅速地奔向女朋友身边,揽住她的肩膀对镜头笑。
    为了把人拍得漂亮点,也为了装下后面的背景,乐知时蹲下来仰拍他们,“好了!再来一张吧。”
    男孩大声说好,然后抱住女朋友,问她要不要在意义这么特殊的地方亲一下,看到她羞涩点头,男生才低头,与她在教堂的玫瑰花窗下拥吻。
    得到了满意的照片,小情侣十分感谢地离开了。教堂前忽然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冷冷清清。乐知时把头伸出去一些,仰望着这栋建筑,对宋煜说,“听说这是世界四大教堂之一。”
    他以为宋煜不知道的,没想到宋煜却为他补充,“是四大全石结构的哥特式教堂之一。”
    “对。”乐知时点点头,“没想到回去之前还能来这里转转。”
    他仰头望了一会儿,不说话了。乐知时的想象永远来得很快,看到漂亮恢宏的教堂就想到白纱、鲜花、被所有人祝福的恩爱的伴侣、说着冗长誓词的牧师。
    牧师宣布你们可以亲吻了。于是刚刚的那对情侣,在乐知时的幻想里成为交换戒指后相吻的新人,他们笑得很开心。
    但他只是一个旁观者,站在教堂门外。在这个幻想里,他希望宋煜不要和自己站在一起,不希望他被拒之门外。
    “还好我不在英国长大。”乐知时仰望着教堂顶上的十字架,还有十字架后浮着的乌云。
    “为什么?”宋煜只看向他。
    乐知时还是仰望着,缓慢地眨了眨眼,“在那边长大要信教的吧,听说信仰基督教的人认为,同性恋者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他不想再往宋煜身上加更多的罪责了。
    “都说上帝爱世人。”乐知时迷惘地望着十字架,“上帝会爱那些爱上同性的世人吗?还是惩罚他们死后的灵魂呢。”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说了关于死亡的话题,乐知时低下头,很轻声地说了抱歉,也不知道宋煜能不能理解他道歉的点,他思考着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宋煜揽住了他的腰。伞面倾斜,眼前的世界被一分为二,他们来时的路被压抑的黑伞掩蔽,但眼前的教堂却完整矗立,见证一切。
    在伞后,在教堂前,宋煜低头吻住了乐知时。
    那是一个虔诚而悠长的吻,仿佛是宋煜用行动制造的一次沉默的反抗,藐视信仰,藐视规则。
    乐知时从惶惑地睁大双眼,到闭上眼,感到鼻酸。这里没有鲜花、没有祝福的人群,连天色都阴沉压抑,甚至落着冷雨,仿佛千万根银针从空中降落,扎在他们身上。
    他发觉自己变了,他享受这场雨,也享受从煎熬里偷到的欢愉。刀尖上舔到的蜜糖多么来之不易,谁会觉得不甜美。
    至少这场雨不会回避他们。
    等到宋煜退开些许距离,乐知时睁开眼,睫毛上沾了细雨,视线有些朦胧。他仰着脸望向宋煜,觉得他就像一尊神的雕像,高大、满是禁忌,又完美无缺。
    但他却以渎神的姿态站在教堂前,对乐知时说:“我不需要上帝爱我。”
    “有你就够了。”


同类推荐: 神道仙尊做局我的极品美女老婆都市小保安至尊保安逆天丹尊都市沉浮都市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