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干什么?你放开我!放开!”
周芷兰在两名顾家家奴的挟持些拼命挣扎着,但她柔弱的身躯如何能从两名壮汉的手底下逃脱?
顾舒然在她面前寻了一片干净的草地,而后席地而坐,“你不是去寻王爷送你的香囊了吗?可有寻见?”
周芷兰强辩道:“寻......寻见了!就是被刚才那厮给偷去的。他不过是偷了个香囊而已,姐姐却不至于把他丢下悬崖吧......”
顾舒然静静看着周芷兰演戏,笑意嫣然,“怎么不至于呢?你是我的妹妹,他欺负了我的妹妹,还偷走了王爷送给你的定情之物,自然是该死的。”
因为害怕,周芷兰唇角都在抽搐着,“是,是,姐姐说的是。如今那贼人摔下去成了肉泥是极好的事!姐姐放心,我不会将这事儿告诉王爷的。姐姐是为了我好,我......”
“哈哈哈哈哈哈~~~~”顾舒然忽而仰天长笑。
她的笑声尖锐刺耳,骇得周芷兰汗毛耸立。
笑罢,她定睛打量着周芷兰,面无表情,“你可真会装啊,竟还能顺着我的话说下去,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我当真佩服。”
“姐姐,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别叫我的姐姐,我没你这么精明的妹妹。你可真聪明啊,聪明的让我生气。”顾舒然伸了个懒腰,看一眼身后的万丈深渊,“他不过说了一句话,我不过回了他一个眼神,你就察觉出来不妥追了上来。从前我总想不通王爷他到底喜欢你什么,直到今日我才恍然大悟。这样聪明的女人,又生得漂亮,试问有几个男人能不动心呢?”
“我是看他对姐姐你无礼,我气不过我才来找他理论的,我并没有别的心思,我......”
“你见他对我无礼所以来找他理论?那么你日日对我无礼的时候,怎不见你自己憋在房中同自己理论?”顾舒然拍了拍手上的浮灰,云淡风轻道:“别演戏了。我知道你问了他什么,也知道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我很好奇,你就这么急着想把我赶走,然后坐到我正妻的位置上吗?你觉得这个位置很好吗?”
周芷兰连连摇头,泪水不住滑落。
顾舒然短叹了一声,满腔无奈,“其实我一开始也觉得正妻这个身份很好,后来我才明白,不过是个称谓罢了。你以为你赶走了我,成了正妻,你就能独独霸占穆佩勋?是女人都会老,都会年老色衰。而男人只要有权有势有钱,就一直可以拥有年轻貌美的女子陪伴在身边。到那事,你又当如何自处?”
周芷兰亲眼见到顾舒然命人将那男子推下悬崖的时候连眼都没有眨一下,她知道顾舒然心狠手辣,却不知道她能如此杀人如麻。
她脑海中只拼命想着如何能从顾舒然手底下脱身逃命,于是什么好话都说尽了,“姐姐你放心!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和你争什么了!大不了我离开王府,离开昭都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姐姐,咱们相处这么久以来,我不过是偶尔跟你顶过几次嘴,或许偶尔我话说得难听了些,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啊。姐姐,我求求你,别杀我,好不好?”
顾舒然起身缓步走到周芷兰身前,用手托起她的下巴,“你知道平王妃是怎么死的吗?是我让那驭蛇人放蛇把她咬死的。”
在周芷兰的眼里,顾舒然看出了错愕,于是笑着向她解释,“你觉着不能理解平王妃不过只与我见过两次面,我为何会对她动杀机,是不是?我告诉你为什么,不过就是因为平王妃说了几句惹恼了我的话,我便不希望在这个世界上再见到她。就是这么简单,明白了吗?”
周芷兰拼命向顾舒然道歉,嗓子都哭哑了,只盼着能换得顾舒然你的半分同情,会放她一马。
然而她却不知道,她此刻哭得越绝望,顾舒然心底的那份没来由的欢愉便越甚。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也是你心头一直以来的疑问。你腹中的孩子,之所以会中毒而亡,是因为我日日见着你的时候,身上都涂抹了可以让你滑胎的香粉。你爱用香,自己房中也焚香甚重,所以你自然闻不出来。我日日在你面前晃悠,你便是腹中怀了个铁疙瘩,它也得掉出来。”
提及自己那可怜的孩子,母性使然,周芷兰由脆弱霎时变为愤恨。她掌嘴想要去咬顾舒然的手,却受了顾舒然一记耳光。
“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事儿吗?”
周芷兰不语,眼眶含泪,眸光狠厉瞪着顾舒然。
‘啪’
又是一记耳光。
“我告诉你,是想让你知道个清楚明白。等下见着你那孩儿的时候,也好给他解释清楚,让他明明白白的做鬼。”
知道自己不可能从这个疯女人手底下逃脱,周芷兰扯着嗓子开始谩骂,“顾舒然!你这个贱人!你这个废人!我告诉你!你今日即便杀了我,我也会变成厉鬼,生生世世的缠着你!你的所作所为老天爷都看着呢!你不得好死!!”
顾舒然非但没有被周芷兰这句嘶吼吓到,反倒被她给逗笑了。
“老天爷看着呢?”顾舒然抬头看了一眼碧蓝的天,不屑一笑,“它是个瞎子,它能看到什么?且你做人的时候都被我耍的团团转,做了鬼,你以为我会怕你吗?不过也好,你有这念想,等下死的时候心里也就没那么怕了。”
顾舒然站端身姿,冲周芷兰歪头一笑,“那么,今天午夜,我便在我的寝殿里候着你,你可一定要来啊。”
她听一听,笑意更甚,“我们,不见不散。”
话落,和着周芷兰撕心裂肺的谩骂诅咒声,顾舒然命人将她押到悬崖边,自己亲手将她推了下去。
将人退下去后,顾舒然淡定回身,吩咐家奴道:“你二人从前是我救回来养在府上的,日后帮我办事,少不了给你二人的利好。明白了吗?”
家奴齐声道:“奴才愿衷心不二小姐,永无异心!”
顾舒然满意颔首,而后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雪白如缎的左手臂。
她将左手臂探入悬崖边的带刺花草上,用力刮擦。
花草上的倒刺将她的皮肤划破许多口子,渗出了血。可她并不觉得痛,反倒咧嘴狂笑不止。
后来,当她的手臂血肉模糊之后,她才趴在了悬崖边上,用力挤出了几滴眼泪,声音哽咽道:“你说,我为什么就没有抓住我那亲爱的妹妹呢?”
她叹息一声,吩咐家奴道:“你们退下吧,等下王府的人寻来,自会带我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