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萌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苏遇不知道,他的存在对于郝萌而言,与一颗行走的春药并无二异。
但她不能说破,也不敢说破。
苏遇低头看她,少女的神色如同一只楚楚可怜的遗弃小奶猫,桃花眼里带着氤氲的水汽,轻轻咬着唇,懊恼极了。
他拿她真是完全没辙了。
这人一副受了委屈又极其无辜的模样,好似刚才做出那番举动的人不是她。
反倒让苏遇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像是他欺负了人家小姑娘,实在罪不可赦。
他舒了一口气,继续拿起吹风机,专心给郝萌吹着湿漉漉的头发。
她不想承认,不敢戳破心思?
行。
苏遇弯了唇,那就暂且陪她玩。
于是这事儿就算是这么翻篇了。
倒是郝萌,她背对着苏遇,内心不安极了,恨不得这会儿后脑勺长出个眼睛,偷偷观察着苏教授。
她不明白,苏遇那声叹气究竟什么意思。
到底是生气……还是无奈?
苏遇骨节分明的手此时正穿过她的发丝,一下一下拨撩着她的心弦,像是给她顺毛,动作轻柔得不得了。
郝萌咽了咽口水,想起苏遇上课时的手,白皙又修长,捏着粉笔头,在黑板上如行云流水般写出一行遵劲端秀的字来。
而此时这双手,正屈尊帮她吹着头发。
郝萌心想,她前世应该是积了不少德,才换来了今生的这一个晚上。
咳,毕竟……今晚可是占了人家苏教授不少便宜。
……
吹完头发,郝萌慌忙丢下一句“苏教授晚安”,便连滚带爬地滚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遇还没反应过来,人便没了影。
他好笑地嗤笑了一声。
就这点儿胆子,还敢玩“撩完就跑”这一套?
……
郝萌关上房间门,这才放松下来。
有了撩人不成反被撩的前车之鉴,郝萌决定,以后一定要老老实实做人,再也不要贸然行事了。
她松了口气,慢慢朝床边移动,把自己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良久,才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来,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客房的被子带着些许淡香,一如苏遇身上的味道,在她鼻尖处萦绕,让人觉得发自内心的舒心安适。
昨天这个时候,她还在家里,但眨眼间人就已经到了b市。
她盯着天花板,突然没了睡意,也没有力气拿起手机打游戏。
陌生的环境,总给人一种陌生的感觉。
她不是认床,只是不可避免地,在离家的第一天……开始想家了。
她想郝爸做的一手好菜,郝妈的絮絮叨叨,想念家里软软的大床,也想念……那个被她在寒冬腊月的夜里狠心拒绝了的落寞少年。
不是没有歉意的。
郝萌咬咬唇,企图逼迫自己忘记林海川。
但她脑子里现在乱的很,一直闪过乱七八糟的画面,断断续续无始无终,乱得让她心烦意乱,肚子里莫名升起一团无名火。
大概是失眠了吧,郝萌叹气地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郝萌迟迟没有睡意,她坐起身来,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十一点半。
原来她已经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了。
b市的夜空不比老家,窗外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星,偶尔传来一两声汽车的鸣笛,这座城市显得安静又冰冷,孤寂极了。
郝萌认命地起身,想走出房间喝点水,却在打开房间门时,看到了坐在客厅的苏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