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挺大的，外面也有人说话，孟莹眼睛被捂住，一片漆黑，鼻息间还有一股淡淡的冷调香味。
    是从他身上传来的，她一把拉下他的手，转头继续切洋葱。
    没搭理他。
    刀落粘板上，发出少许的响声。
    她心跳了好几下，分不清是不是正常的。
    她仍然油盐不进。许殿往前走了一步，手虚虚地扣在她腰上，低声道：“我觉得，在任何时候，我都能爱上你，随时随地。”
    说完，不等孟莹回应，他就松手，离开。
    孟莹一个用力。
    洋葱切多了一大块出来，跟其余的相差很大，这块太大了。
    孟莹不得不再重切小一些。
    才能均匀上。
    这人。
    什么时候情商变得那么高了？
    她加快速度切。
    过了一会儿，弥雪进来帮忙，随后菜色一样一样地端出去，放在桌子上。赵越几个人见状，全过来帮忙，端菜的，拿筷子，装饭的。许殿则站在落地窗边，跟胡业说话，他手插在口袋里，侧脸看上去仍然是那个玩世不恭，风流的少爷，谁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也会说那么肉麻的骚话。
    孟莹擦擦手，进厨房，碰上朱敏儿，朱敏儿看到她，眼里闪了一下，随后错开视线。
    孟莹挑眉。
    这时乔起端着饭，低声说：“刚刚上完课，胡业老师问她要走还是要留。”
    “怎么？”
    “胡业老师觉得她对你意见很大，怕影响上课，意思是说，如果她对你还这样，就让她走，她嘛，这不，老实很多了。”
    孟莹愣了。
    她再次看向胡业。
    胡业拍拍许殿的肩膀，转身走过来，许殿也一起，两个男人一块看来，孟莹冲胡业一笑。
    许殿：“”
    吃过饭，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一行人窝在一楼的客厅沙发上喂太阳，孟莹跟前突然一黑，她抬起头，许殿拿走她身后柜子上的烟，！，手撑在沙发椅背上，低头看她，问道：“晚上有空吗？”
    “没空。”孟莹回答。
    许殿咬紧下颌，随后点点头，起身，拿着烟转身走出去。
    走了几步后，把那烟盒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外面开来了一辆车，他理了理领口，弯腰坐了进去。
    现场。
    几个人全看着孟莹。
    弥雪半天才恍然：“他在追你。”
    胡业揉了脸，叹气，拉了下这后知后觉的老婆。
    要不是因为要追孟莹，许殿会把许氏的事业暂缓，跑这日内瓦吗？他手头一堆事情，忙都忙不过来。
    这不，还得去日内瓦的分部开视频会议。
    乔起嗤笑一声，往孟莹这儿靠来，说：“别答应他，多给些旁人机会。”
    “许殿这人，在黎城的女人堆里呼风唤雨，我还没见过他追女人，太稀奇了。”乔起看着孟莹，想从孟莹身上看出有什么特别的，让许殿追到这儿来，却见阳光投射在孟莹的脸上，她没有笑，可是唇角隐约带着酒窝，眉眼也是弯弯的，像一轮明月。
    这样的女人，长得真不错，最重要皮肤白。
    难怪了。
    乔起舔了下唇角，紧盯着孟莹。孟莹察觉到他的视线，拧了下眉，随后坐远了一些，离他远一点，恰好这时，许倾发来了微信，算起来孟莹有两天没跟许倾联系了，她点开，回复。
    许倾：许殿是不是跑你那儿了？
    孟莹：嗯。
    许倾：都说了什么？
    孟莹迟疑了下，把许殿在厨房里说的话，说了。
    果然，许倾很快回。
    许倾：这人情商上来了。
    许倾：他这是告诉你，无论有没有过去，他都会爱上你。
    许倾：啧啧。
    一句话洗白了他之前的某些行为。
    孟莹心想，跟她想的一样。她停顿了一下，看着许倾发来的那条微信，看了好一会儿，才指尖动了动，回了许倾。随后又跟许倾聊了一会儿，才退！退出微信。又坐了一会儿，便上课了。
    几个人回到三楼。
    下午的课开始有表演了。
    朱敏儿比早上老实很多，跟孟莹对戏时，动作很规矩，说话也是按着台词来，两个人对了好几场。
    冷调香味传来，她反射性地站直，那人的手搂紧了她的腰，下一秒，许殿的薄唇音贴着她耳朵道：“你怎么能撞上来？你知道我想要你想疯了吗？”
    教室里好几个人呢，跟前的朱敏儿一脸惊讶，孟莹挣扎，许殿的手紧了几分，随后才松了。孟莹下意识地朝朱敏儿伸手，朱敏儿一把拉住孟莹，孟莹走快了两步，许殿从她身侧走过，神色自然地走向他早上呆的那个位置。
    他刚才的话，说得很小声。
    只有孟莹一个人听到。
    他掀起眼皮，看向胡业。
    胡业说：“你追人可以，别动手动脚。”
    “她撞我怀里的。”许殿靠在墙壁上，长腿伸直，懒懒地回。
    一群人：“”
    孟莹说：“没事，没关系，演戏也是抱来抱去的，我习惯了。”
    一群人：“也是。”
    许殿眼眸刷地扫过来。
    孟莹冲他一笑，许殿咬了咬牙，问道：“能一样吗？”
    孟莹：“一样的。”
    男人眼眸深了几分，手背青筋顿起，随后，他垂下头，拿起摄影机，捣鼓，脸色阴沉，不再说话。
    那点儿得意，消散不见。
    手机滴滴响起来。
    周扬：如何了，有进展没？
    他扫一眼，没理。
    周扬：没回我，看来是还没进展。
    许殿：她油盐不进，我说什么她都没回话。
    过了一秒，补了一！一句：她还呛我。
    周扬：那不如摸摸她的心口，看看加没加速？你自己的，加速了吧？
    周扬：你这个老婆不得了啊，修炼成精啊。
    胡业发现了。
    走到他身侧，说：“许总，能不能公平点？”
    许殿偏头扫他一眼。
    “她不是演得更好吗？”
    他继续拍。
    胡业盯着这狗东西。
    算了。
    看孟莹这样，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位许少爷呢。
    也看不出这少爷居然能追到这里，很是稀奇，也真的挺可怜的。
    晚饭是弥雪做的，她很会煮面条，几个人吃完面条，就各自离开，回公寓。孟莹走出别墅门，身后就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一看，许殿指尖夹着烟，跟在身后，说：“我送你回去。”
    孟莹迟疑了下，没搭理。
    走了出去，过马路。
    这边的夜晚不会像国内那样，到处都有灯光。
    可以说挺黑的。
    因为是住宅区。
    有不少的狗叫声，但没什么人影，别墅跟别墅之间隔得也很远，瑞士这边每个人都可以持枪，不完全安全。
    脚踩在地上，有很清晰的声音，孟莹看着自己的公寓，捏着手机，走过去，那里更黑。
    但身后的脚步声。
    稳重有力。
    一步步地跟着，她从旁边的影子，能看到他仍是夹着烟，指尖被影子拉得修长。终于走到门口了。
    孟莹上楼。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身后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