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美丽端庄的一张脸,阮江西并不陌生。
“抱歉,我的经纪人脾气有些不好。”女人十分友善,稍稍训斥了身边尖酸的经纪人,才微微打量着阮江西,“我没见过你,天宇的新人?”
阮江西并不做声,只是安静地站着,神色冷漠。
女人似乎没有预料到阮江西态度会如此冷漠,倒是愣了一下,却是身边那位年轻的经纪人接话:“什么新人,苏姐,她是天宇三年前签的艺人,风平浪静了几年,最近可是名声躁动。”言辞间,有些冷嘲热讽。
女人笑了笑:“倒是我孤陋寡闻了。”伸出手,指甲修剪得十分好看,女人礼貌地问候,“你好,我是苏凤于。”
我是苏凤于……
阮江西微微抬眸,看着女人的脸,这张姣好的容颜,一如当年,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清冷的笑,她转身,不再多看一眼。
女人呆愣在原地,身边的经纪人立刻恼羞成怒:“诶,这人怎么回事,一点教养都没有。”
苏凤于无谓地笑笑:“算了。”敛下眸中的不悦,推开门往外走,苏凤于问身边的经纪人,“她叫什么名字?”
“阮江西。”
苏凤于脚步突然顿住,下意识放大了瞳孔:“什么?!”
“阮江西啊,天宇最近话题度很高的女艺人。”只见苏凤于脸色骤变,经纪人十分困惑,“怎么了,苏姐?”
“真是个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名字。”苏凤于笑了笑,未达眼底,眼眸深处尽是冷意。
陆千羊下楼梯的时候,阮江西正站在楼梯口发呆,她走到跟前,阮江西都没有反应,伸出手在阮江西眼前晃了晃:“看什么呢?”
阮江西回过神来,摇摇头:“进去吧。”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她手心,全是冷汗。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陆千羊盯着阮江西的脸仔细打量之后,又顺着阮江西刚才的视线看过去,“苏凤于,你认识她?”
阮江西垂下眸子:“不认识。”
陆千羊一脸意料之中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来自星星。”一边上楼一边给阮江西科普,“年不过五十,已经拿了三次戛纳影后,蝉联了两次百花奖的最佳女演员,h市的五大杰出女性之一,以前是天宇旗下的一姐,后来嫁给了叶氏的老总叶宗信,就自己做起了老板,现在是星皇娱乐的董事,她的女儿你还认识,《定北侯》的女二叶以萱,而且也是今晚脱口秀的主角之一。”
阮江西微微低着头,瞧不见一分情绪,安安静静地,似乎在听,又似乎走神。
说到娱乐圈的各种小道消息,陆千羊就特来劲,她口若悬河绘声绘色:“我以前做狗仔的时候,还专门挖过她的丑闻,虽然没有证据,不过我敢断定,这位苏影后绝对不是人前这幅圣母的样子,虽然叶宗信给她洗白了,还是没有逃过我的如来神掌,她啊,”掩着嘴凑到阮江西耳边,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她是叶宗信的小三,叶家的夫人还没有去世之前,她就带着一双儿女进了叶家的门,当时还有不少人猜测这叶夫人母女突然离世与这位影后大人脱不了干系,不过,叶宗信也是个人渣,妻女刚死没多久就把老丈人的公司改姓了叶,就是以前的阮氏电子,现在已经完全论为叶宗信的囊中之物了,说起来这叶宗信与苏凤于还真相配,一对狼心狗肺的牲口,霸占阮家的财产就算了,还害的妻女惨——”
“够了!”阮江西失声大喊,整张脸惨白如纸。
陆千羊被阮江西这个样子吓到了:“你、你怎么了?”她家艺人,从来没有这样情绪激动过。
“对不起。”阮江西眸光微微偏离,语气冷若冰凌,“叶家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说完,阮江西加快了步子,消瘦的背脊挺得很直,像只浑身尖锐的小刺猬。
陆千羊不远不近地跟着,摇头失笑:“阮江西,你欲盖弥彰得太明显了。”她深思着,喃了一句,“叶家?”
阮江西是个出色的演员,表情管理与情绪控制她一向做得近乎完美,除了对上宋辞,这是她第一次情绪失控,前者,是极致的喜欢,后者,则是极致的厌恶。
她家艺人啊,藏了太多秘密。
虽然好奇心都快炸裂了,但陆千羊绝口不提,像没有发生一样,给阮江西端茶倒水递毛巾,没办法,宋少不是下令了吗?阮江西这手金贵着,可不能再磕着碰着了。
阮江西很聪明,学什么都快,没有一点舞蹈和武术底子,却只花了两个小时,一套动作下来,基本就像模像样了。
“她怎么了?”箭术老师是天宇旗下的培训师,平日里与陆千羊也还算熟稔,便多说了几句,“要往死里练吗?都两个小时过去了,连口水都没喝。”
陆千羊趴在镜子面前,压压自己的老腿,瞟了一眼镜子里阮江西:“我家江西傻呗。”
“确实傻,有宋辞那块金子招牌在,用得着为了一个女二都排不上的小角色这么拼吗?不是我说,只要她家里那位宋大人一句话,《定北侯》立马就能换了言天雅。”
不得不说这位培训师火眼金睛啊,简直字字都戳进陆千羊的心坎,十分苟同地说:“谁说不是呢?”她早就有走后门的想法,可是她家艺人不松口,她也不敢打着宋辞的名号耀武扬威啊。
“很多年没有见过像她这么努力的演员了,以前我还一直觉得江西是整个天宇最不争不夺的那一个。”
陆千羊纠正:“不是努力。”又瞧了一眼阮江西,陆千羊下断论,“是拼命。”阮江西说过,她会成为配得上宋辞的女人。从那时候起陆千羊就知道,阮江西不是不争,只不过是那个让她去争的人还没有出现罢了。
“我平时看人还挺准的,我觉得你家这位艺人不是追名逐利的人,演艺圈的浮华应该还蒙不了她的眼。”培训师笑了笑,“多少人为了那条红地毯争得头破血流,为了名,为了利,为了所有不为人知的目的,她呢?她又为了什么?”
“我今天早上在车上就问过她这个问题,你知道她怎么回答的吗?”陆千羊耸耸肩,玩笑似的,说,“江西说,那是她的命,所以拼命。”
“谁?”
陆千羊笑得十分不走心,似真似假地神秘着:“呵,是有那个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