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书屋
首页他为我着迷 08

08

    08
    林深青“哦”了声,直直看着他:“那哄吧。”
    贺星原的身体和表情一起静止了。
    他是看她那么单薄地蜷在那里,不忍心坐视不理才来的,可真来了,又不知到底怎么做。
    他没哄过人,倒是记忆里被她哄过。
    其实也记不清具体了,那时候太小,只隐约记得她把他哄睡以后跟大人邀功,结果欢欢喜喜喊出一嗓子,又把他惊醒了,吓得他哇哇大哭。
    她这个姐姐,说起来着实当得不太称职,与其讲那时候是在照顾弟弟,不如说是“玩小孩”。
    给他穿女孩子的衣服,戴发卡扎小辫,把学校里的小姐妹叫来看;瓜分他的零食,隔壁奶奶给他的橘子汽水,大半都进了她嘴里;喂他吃糖,非要他亲她脸蛋,亲一口给一颗,最后没分没寸地喂到他蛀牙……
    这些都还只是他记得的。听妈妈说,在他记事之前,她还有很多壮举。
    可就是这样一个姐姐,却让他记了那么多年。
    在港城第一次学抽烟,店里一整排形形色色的香烟,他只盯着“深青”两个字移不开眼。
    “发什么呆呀,”林深青催促起来,“嫌沙发地儿太小,不够你发挥,要到床上去?”
    “……”
    贺星原有点后悔来这趟了,皱皱眉说:“我没别的意思。”
    “?”
    “我是说,我来哄你睡觉,只是把你当姐姐待。”
    这下换林深青静止了。
    这种冷冰冰的静止,让人觉得下一秒,她的表情就会出现裂变,炸成一头母狮子。
    但结果她只是笑吟吟地说:“原来你喜欢这种调调呀,那行,开始吧,不习惯用嘴的话,用手也可以。”
    “……”
    贺星原脑子里绷紧的神经快断了:“我……”
    “想什么呢?”林深青不解地眨眨眼,指指自己后背,“讲故事不会,拍拍也不行?”
    “……”
    跟她说话就像坐过山车,一瞬升高一瞬坠落,起起伏伏身不由己。
    他在几近窒息的气氛里,尽可能平静而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哦,行。”
    林深青其实原本没指望再入睡,但被人轻轻拍着后背的感觉却意外地美妙,大概过了小半个钟头,她奇迹般不省人事,再醒已经艳阳高照,满屋子葱香味道。
    她识酒识得嗅觉灵敏,一下分辨出是加了蛋皮、紫菜、榨菜的小馄饨。
    眼还没睁,林深青就先笑了。
    连她喜欢的吃食都打听了,还说什么当姐姐待呢?这个点早该迟到,果然在女人面前,作业什么都不是。
    料理台那边传来瓷碗碰撞的响动,紧接着,有脚步声朝这边靠近。
    林深青曲腿侧躺在沙发上,一手撑额,笑意盈盈地等他来。
    然后等到了苏滟的声音:“一大早对谁搔首弄姿呢?赶紧起来吃饭。”
    “……”
    林深青花了一整天,来消化自己最终还是输给了作业这个现实,直到傍晚宋小蓓送来一套礼服和配饰,才记起明天要跟傅宵参加酒会。
    金越酒店离她这儿大概半个钟头车程。第二天入夜后,傅宵到白麓湾接她。
    他到的时候,林深青还在衣帽间挑手包,磨蹭了会儿才下楼,出去后,一眼看见电子门外边放了一个小小的快递箱。
    她指着箱子,问车后座的傅宵:“又去花鸟市场给我批发东西了?”
    傅宵往外瞄了眼:“什么玩意儿?不是我放的。”
    “那又是谁?”林深青深沉地叹了口气,踢开箱子上车,“伽月能不能注重点隐私,保护好员工住址信息,别老让癞蛤|蟆觊觎天鹅肉?”
    “行,是老板我失职。”傅宵叫司机开车,又上下打量她一眼,“怎么不穿我给你准备的?”
    林深青今晚穿了香槟色的鱼尾裙,掐腰包臀开背的款式,发髻低挽,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坠一条金月牙项链,垂下的流苏嵌入深v开出的阴影线里。
    而他准备的那套黑色系,比这勾人魂的一身保守不少。
    林深青瞥瞥他:“你给的那身穿了能老十岁,怎么着,还得叫我迁就你年纪么?”
    傅宵今年三十一,在多金的上流圈算得上年轻,再加上长相周正,浓眉高鼻,搁外边也是吸睛无数的抢手款,说他老,实在有点过分了。
    他瞥瞥她:“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贺家那小子嫌弃你比他大么?”
    “……”
    生意场上的男人说起话来,那真叫一针见血。
    贺星原像避瘟疫一样,已经近四十八个小时没联系林深青,倒是他留下的那句“只是把你当姐姐待”,像魔咒一样在她家客厅立体声循环播放了两天。
    林深青笑了笑:“你这话说反了,是我嫌弃他小。”
    傅宵耸耸肩示意怎样都无所谓,开始说正事:“这次是金越的小赵总邀请了国内几家酒庄,开宴预祝今年的葡萄采收一切顺利。我们是今晚的龙头,到场给个面子,意思意思就走。”
    “你什么时候连姓赵的面子都给了,早说是他做东,我就穿那身丧里丧气的乌鸦黑了。”
    “唉,现在知道我用心良苦了吧。”
    比起傅宵这样表面不正经,内里把着杆秤的人,金越的小赵总就是典型不学无术的纨绔了,一年前追求林深青,对她死缠烂打了好一阵,也不怪她现在嫌恶至此。
    “不过你别小看赵家,”傅宵继续说,“前阵子,金越拿到了法国拉塔酒庄的合作项目。”
    “法国人这么没眼光。”
    “本来是轮不到金越,谁叫贺家出事了呢。”
    贺家经营的香庭酒店在国内乃至亚洲都称得上顶尖,可自打当家人贺从明在那场空难中身故,内部就乱了套。
    “死个当家人乱成这样,说明本来就不牢靠。”林深青疑惑,“贺家剩下的人里,就没个顶事的吗?贺星原喊贺从明叔叔,他爸呢,他爸是贺从明的哥哥,不出来做主?”
    “从没见过这号人,传言是贺老爷子早年的私生子。就连贺星原也是半路才被接进贺家的。”
    “那贺家现在谁管事?”
    “贺从明的儿子呗。文文气气书呆子一个,不是做生意的料。”
    林深青来了兴致:“那贺星原呢,是因为他爸不光彩的出身,所以不够格么?”
    “恰恰相反。”
    林深青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傅宵说:“贺老爷子过世后,手里股份一半给了儿子贺从明,一半给了孙子贺星原。当年贺星原还在念中学,可他堂哥,也就是贺从明的儿子都快大学毕业了,一杯羹没分到。现在贺从明死了,股份均分给老婆儿子,贺星原反而成了香庭名义上最大的股东。你说他够不够格?”
    林深青惊了:“那还在大陆学什么开飞机,赶紧回去继承家业拿钱啊!”
    傅宵嘴角一抽:“拿了钱又不会给你,你激动什么。”
    “说不定呢?”她叹口气,“真不理解这些富三代的脑子。”
    说话间已到金越,林深青下了车,跟傅宵上了二楼,往宴会厅方向走,临进门时,余光里进来一道人影。
    她的目光下意识越过走廊栏杆往大堂瞥,这一眼望去就停了脚步。
    贺星原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进了大堂,正跟前台说话,估计是在登记房间。
    傅宵跟着停下,愣了愣:“这人是阴魂吗?”
    “谁说不是呢?”林深青脸上堆着笑,眼睛里却有杀气。
    傅宵看她一眼,又看看贺星原身边那个身段妖娆的女人,压低声说:“那女人身上一股风尘气。”
    林深青微笑:“看出来了。”
    “对着你一本正经调查事故,带着这么个‘小姐’来开房,眼光次了点啊。”
    “何止是‘点’?”
    林深青这句稍稍大了点声,出口就惹来底下人的注意。
    贺星原大概也没想到在这儿碰上她,抬头的一瞬明显错愕了下。倒是他旁边那个女人,用力盯了林深青一眼,好像并不意外她出现似的。
    林深青不关心这个女人,弯唇笑笑:“所以我说啊,真不理解这些富三代的脑子。”说着挽上傅宵的胳膊,转头走了,进宴会厅前,拿出手机拉黑了贺星原的号码。
    底下贺星原目光骤然变冷,看向身边人:“你大老远从港城飞来,又非要住金越,就是为了堵她?”
    朱娆无辜地眨眨眼,摇摇头:“我不知道她会来啊。”
    他嗤笑一声:“在我这儿,就别来坐台那套了。”
    朱娆脸色微变,承认道:“我是听说金越今晚邀请了伽月的人,所以想来找她当面……”
    贺星原没把话听完就转身朝电梯走。
    朱娆一路跟他到了二楼餐厅包厢,看他一言不发地拉开座椅坐下,小心翼翼开口:“星原,我以为我们应该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婶婶和你堂哥沆瀣一气,害死你叔叔,又把他财产剥干净,你……”
    “朱小姐,”贺星原轻声打断她,“先不说你这些臆想无凭无据,你拿什么身份跟我上同一条船?我叔叔在的时候,把你养在外面,现在他不在了,你指望进贺家?”
    她使劲掐着手心深呼吸:“虽然没有证据,但你也发现了,你婶婶在你叔叔出事后态度多可疑,否则你不会接受我的提议,去接近那个酿酒师。”
    “那是我的事。你期望得到进展消息,就该安分待在港城。”
    她红着眼辩解:“我看你好像不打算对那个酿酒师深究下去,着急了才来西城的。”
    “用不着套我话,现在离开金越,坐明天最早的航班回去,我当你没来过。”
    朱娆战战兢兢:“我知道了,我……”
    “还有事?”
    “我还没吃晚饭。”
    贺星原手一抬,示意她请便,等她点了几个菜,草草吃完,才问:“除了那几封邮件,还有什么?”
    朱娆一愣之下才反应过来,他在问她对那个酿酒师还做过什么。
    她摇摇头:“没有了……”
    “五天前夜里,找人跟踪过她么?”
    “怎么可能!”她诧异地否认。
    贺星原点点头,结账起身:“你要动她一根指头,明天就不会有回港城的航班了。”
    除去刚才在大堂动了怒,从进到这个包厢以来,他的态度始终非常平静,连说这样的话都是云淡风轻。可这股云淡风轻里,偏偏又蓄着一触即发的雷霆万钧。
    这一刻,朱娆开始后悔当初找上了他。
    她脸色煞白地跟他下到大堂,临出酒店,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的女声:“要开419号房……”
    贺星原猛地停步,僵在了原地。
    朱娆奇怪地向后望,就见傅宵搂着踉踉跄跄的林深青,朝这边看了眼,然后低头跟怀中人说:“宝贝儿别急,要什么都给你。”
    朱娆愣了愣,再看贺星原,他咬着后槽牙,一张脸绷得阴沉。
    她刚问出一个“怎”字,就见他一脚跨出酒店,头也不回地走了。
    朱娆匆匆跟上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其实贺星原从头到尾都没对她动过怒。他接连两次没控制好的怒意,都是因为大堂里的那对男女。
    大堂里,傅宵松开林深青:“好了,‘狗男女’走干净了。”
    林深青一刹双目清明,醉态不见,飞他一个眼刀子:“加词加得过瘾么?”
    “肯陪你演戏就不错了,还嫌呢,纵观整个金越,谁有我这种即兴发挥的水平?”傅宵理理被她靠皱的西装,“嘶”了一声,“你还真跟那小子杠上了么?看看他这进酒店出酒店的速度,就知道那方面不行啊。”
    林深青哼一声:“你懂个氮气!”
    傅宵点点头说“行吧”,拿出手机:“既然这样,不能白白浪费我的演出费,咱们听听后续。”说着给外边司机打了个电话,开到免提,“老王,你开大灯瞅瞅,前脚刚出酒店的那对男女去哪了。”
    “女的上了计程车,男的还在路边。”
    “在路边干嘛呢?”
    “抽烟呢,傅总。”
    “哦,你再看一会儿。”
    老王即时汇报——
    “抽第二根了。”
    “他踹了一脚路边的易拉罐,哦……好大力。”
    “现在又改踢石头了,傅总。”
    “行了,挂了。”傅宵掐断电话,看看林深青,“高兴了吗?”
    林深青喜滋滋一笑:“富三代的脑子,还是可以理解理解的嘛。”


同类推荐: 神道仙尊做局我的极品美女老婆都市小保安至尊保安逆天丹尊都市沉浮都市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