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资金雄厚,陈宇直很大气的拦了一辆出租车,和沈一鸣历经三个小时的颠簸坐到了市区外。
之后又拦了一辆三轮,市转乡,乡再转村,因为陈宇直提前把路线打听清楚了,他们半步路都没多走。
原本以为最慢的一组,反而是最快抵达的。
湖溪村虽然名字里带湖又带溪,但其实是个靠海的村子,三轮车送到村口就把他们放下了。
“到了,下车吧。”
陈宇直把行李箱从车上拎下来,踩到地面这才发现都是湿漉漉的黄褐色泥浆,滑不溜秋的,
“地上很多泥,小心一点。”
陈宇直把沈一鸣扶下车,在周围环顾一圈,这才发现导演组已经在村口的空地上提前等着了。
看见他们,很快就有负责人上前来打招呼,
“沈一鸣,何未,恭喜你们成功抵达目的地,我是节目负责人华康。”
“你好。”
陈宇直累得完全不想动,说完这句就一个人坐在行李箱上发呆,倒是沈一鸣,他跟华康是老朋友,互相都寒暄了几句。
这个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左右了,沈一鸣摘下口罩扇了扇风,问华康:“另外两组嘉宾还没到吗?”
“还没有,你们是最先到的。”
节目组准备了一叠卡片,
“作为第一个抵达目的地的奖励,你们可以优先选择住处。”
住处=有床=可以睡觉
陈宇直闻言唰的一下抬起了头,脸上满是疲惫与渴望,
“选完住处是不是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这话有点歧义,沈一鸣闻言耳根子都红透了,不自在的看向了别处,华康忍着笑,低咳了一声道,
“现在可以给你们三个小时的休整时间,等其他嘉宾到了,节目才正式开拍。”
路上的艰难跋涉只是节目开播前的花絮。
陈宇直坐在行李箱上完全不想动,他二大爷似的把沈一鸣往前推了推,摆摆手道。
“快去快去,选套最豪华的啊。”
这里是渔村,想想也知道不可能有什么豪华别墅,沈一鸣暗自瞪了他一眼,然后在一堆卡片里面选了间靠海的房子。
想了想,还是害怕陈宇直不满意,沈一鸣给他看了看图片,询问道,
“这一间可以吗?”
“只要你喜欢,都可以。”
陈宇直穿着一身白衬衫,又生得俊秀,额前的碎发被风吹乱,正是属于少年最潇洒肆意的时候,看了就让人移不开眼。
沈一鸣心跳忽然窒了片刻,不自在的握紧了手中的卡片,
“那就这间吧,我挺喜欢的。”
“喜欢就好。”
陈宇直很迁就他,眼睛因为困倦而半眯着,像只懒洋洋的大猫。
告别了节目组,陈宇直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牵着沈一鸣前往住处,夕阳的余晖洒在二人身上,在地面留下了一对黑色的剪影。
地面湿滑,泥土又多,沈一鸣不想鞋子沾上泥巴,走的小心翼翼,哪曾想他们的住处在一个陡峭的土坡下面,想过去必须得越过土坡。
陈宇直拎着行李箱,仗着腿长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跳下去了。
沈一鸣跟在后面试探性的踩了一脚,结果发现泥土松散根本站不住,他望了望前方拎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陈宇直,不由得抿了抿唇。
跟拍pd发现这路有点难走,怕他摔着,小声提醒道,
“你让何未扶你下去吧,底下很多石头上面都长着海蛎壳,很容易划伤。”
沈一鸣性子要强,闻言刚想摇头,底下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下来吧,我接着你。”
回头一看,原来是陈宇直。
他站在土坡底下,一脚踩在中间位置,对着沈一鸣伸出了手。
“不用,我自己可以下去。”
小脾气来的莫名其妙,沈一鸣神色一直没什么变化,但陈宇直就是感觉他生气了。
这小土坡对陈宇直这种糙汉子来说不算什么,因此他压根没想到沈一鸣还没下来,走到一半回头才发现人还在坡上面呢。
“别闹,赶紧的我扶你下来。”
陈宇直想睡觉,很想很想,语气不免就有点凶。
他凶,沈一鸣更凶,
“我说了可以自己走,你让开。”
沈一鸣说完挥开他的手就想下去,谁知腰身忽然一紧,紧接着双脚腾空,被人强行抱下来了。
陈宇直把人稳稳放到地上,低头看了眼尚处于受惊状态的沈一鸣,
“沈先生,麻烦松松手,我快被你掐死了。”
因为刚才突然的失重,沈一鸣下意识攥紧了周围所有能抓住的东西,其中就包括陈宇直的衣领。
两人现在的姿势很像要打架。
心跳莫名快了几分,沈一鸣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松开手,
“谁让你吓我的。”
“不识好人心,就应该让你摔个大屁股蹲儿。”
陈宇直恶狠狠的点了点他脑袋,然后往住处走去,这次没忘记牵着某个小心眼的男人。
房子靠海,一推开窗户就能看见海景,只是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人居住,桌子上都落了厚厚一层灰。
沈一鸣推开门进卧室看了看,结果发现里面居然只有一张床,神色顿时古怪起来,陈宇直见他杵在门口不动,好奇的凑了过来,
“怎么了?”
“只有一张床,怎么办?”
沈一鸣回头看他,神色莫名尴尬。
“凉拌,都是大老爷们怕啥。”
陈宇直说完径自把行李箱拎了进去,然后整个人呈大字瘫倒在床上,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实在不行你睡沙发我睡床,都行。”
沈一鸣被气乐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凭什么我睡沙发,你起来。”
他说着就要去扯陈宇直,结果腿弯被对方一勾,整个人就失去平衡扑到了床上。
“小样儿,还想跟我斗!”
陈宇直把鞋子蹬掉,翻身压在沈一鸣背上,擒贼一样钳制住了他的双手,
“说,谁睡床?谁睡沙发?”
“我睡床!你睡沙发!”
沈一鸣在底下拼命挣扎着,显然是不服输,然而陈宇直把他腰间的痒痒肉一挠,他立刻就不敢动了。
陈宇直:“说,谁睡床?”
手还停留在他腰间的痒痒肉上。
“……”
沈一鸣倔强的偏过头,咬着牙不吭声,就是不服软,陈宇直作势要挠,却见他吓得立刻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跟扇子似的,因为紧张害怕而一抖一抖,分明是只牙尖嘴利的小野猫。
就是独占欲强了点。
陈宇直不知想起什么,笑了笑,最后把他头发呼噜了一把,
“懒得跟你抢。”
说完翻身下床,躺到沙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