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96
    商行露倒是好奇，林琰能有什么话和她说的。
    按照林琰所说的，她以前也就在结婚的时候和他碰过面，再就是最近几次碰面，基本没怎么单独说过话。
    商行露把林衡扒拉开，果然令某人眸色顿冷，商行露顶着压力说：“你说。”
    林琰说：“edmond这次的举动，小叔很生气。
    虽然是我接的位置吧，可账全算他头上了。”
    商行露漫不经心，说：“哦，那气死林茂森，恭祝他天天血压一百八，脑梗脑栓都爱他。”
    林琰笑点本来就不高，这会听商行露的“单口相声”，差点笑喷了。
    他立刻又说：“小叔手段一向比较激进，经过之前两次的事情你也该清楚了。
    而且据说他学生时代曾受过顾婉瑜的帮助，所以特别讨厌林茂先和林衡。”
    他话没摊开来说，不过商行露倒很快明白了过来，同时她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
    大半年前，她刚去的长岛主宅的时候，就觉得林衡对顾婉瑜态度很奇怪，两人之间气氛也很奇怪，不像是母子，倒有点制衡意味。
    她没多想，也懒得多想，因为她当时以为，反正她迟早也要和林衡离婚，和林家不会再有过多牵扯，管那么多干嘛。
    在日本碰到林茂森那会，他又骂林衡杂种……
    看来顾婉瑜还真不是林衡的亲生母亲了。
    而这一点，林衡几乎没有表现出来过。
    商行露忽然挺心疼林衡的。
    林衡多好一人啊，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却要因为这些关系，被莫名奇妙的小叔盯着咬。
    等下要去摸摸林总的头……哦，绝不是因为她想摸的原因。
    林琰继续说：“最近这段时间，你们不要来美国。”
    商行露说：“求我来我都不来呢！”
    林琰淡定提醒：“你们复婚，估计还得来。
    所以……”
    商行露这才懂他的意思。
    他要她别催林衡。
    林琰的话不是很中听，可是在理。
    ……虽然她和林衡，压根就还没考虑到复婚这事，不过说正经事的时候，她还是给林琰一个肯定答复。
    商行露说：“我知道，不急在这一时。”
    林琰这才说：“那麻烦你把电话转给edmond。”
    商行露把电话转给了林衡。
    林衡讲了几句，对着林琰语气不善，不一会他抱歉地看了过来，又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林琰虽然才说了几句话，信息量可不小。
    商行露不知道怎的，又细细想了一遍。
    她忽然意识到，有个数字不太对。
    ……之前两次。
    她和林衡之前出了一次车祸，那……另外一次呢？
    这个林茂森，到底干了什么？
    ……
    全世界吃瓜群众在长微博的引道下，信以为真的神仙爱情，现在竟然陷入到相爱容易相处难的危机里。
    商行露正在和小姐妹们视频。
    她们等会约好了一起出来吃饭，都带伴的那种。
    也只有春节假期，大家才抽的出来这么整齐的时间。
    林衡衣服早就换好了，商行露还在一边视频，一边挑衣服呢。
    师蕊见商行露春风满面，不禁说：“louise啊，你最近这生活，看来够滋润啊。”
    商行露正在对着镜子配耳环，“这对怎么样？”
    “可以，不过我觉得之前那对好点。”
    “噢那好吧。”
    商行露选完，冷笑，“……滋润，呵，天真。”
    师蕊：“你们家林总都辞职回家谈恋爱了，你还要怎么样？”
    商行露继续冷笑，“辞了一个克莱门斯，还有一个me！你以为他这个工作狂，闲得下来吗？
    ！宝宝委屈，但宝宝要哭！”
    林衡见她磨磨唧唧的，走进来，正好听到后半句，他不禁问：“怎么了？”
    商行露一秒变脸，做出西子捧心状，“人、人家永远的情敌都是公事……”
    演得那叫一个做作。
    视频那边的小姐们实名呕吐。
    年会的时候某人还说要忍耐呢，这会才和林衡腻歪没多久，立刻蹬鼻子上脸。
    不要脸，太不要脸！
    林衡倒是很淡定。
    他先说：“昨天，是谁要找殷小姐开视频会的？”
    商行露：“……”
    呃，好像是她。
    “又是谁说，开年稳定了后，彩妆也要发展，所以现在要好好学习然后看了一整晚的书？”
    商行露：“……”
    好像，还是她。
    “谁又说……”
    商行露立刻把他扑住，“不，你不是，你没有，你别说了，都是我的错，爸爸我错了！”
    林衡冷笑。
    师蕊等一干小姐妹目瞪口呆，纷纷比出大拇指。
    殷瑶那点御露术算什么啊，这才是高手啊，高！真的是高！
    商行露挂了视频，又对裙子不满意，毕竟造型师不在，她区区一条实验狗，眼光不够，她磨磨唧唧的，裙子换了三条，还在换。
    她抄起一条绝不会错的小黑裙，蹬了高跟鞋，穿上，问林衡：“这条好看吗？”
    林衡看了几眼，挑了条酒红色的。
    商行露换上，林衡不做声，又给她挑了条白色的。
    商行露这次换到一半……她的智商忽然回炉：“不对啊，这颜色和我妆不搭呀！你折腾我干嘛？”
    林衡倒是挺淡定的，他说：“因为我发现你不穿更好看。”
    这个！一本正经的时候忽然冒出一句骚话震你一下的无耻林总！
    你以为他会调戏你吧，其实他很正经。
    但你以为他很正经的时候吧，又忽然调戏……
    太无耻了。
    商行露先是脸上微红，但很快她坦然地把身上那件白裙子脱了，说：“不穿就不穿，那我就这样出门。”
    看到底是谁不乐意哇！
    林衡的视线从她只着内衣的躯体上慢慢划过，讲道理，louise的身体秾纤得中，修短合度，腰身比例很好，从正常审美意义上来说——是个尤物。
    但只能是他的。
    林衡这次正儿八经地帮她挑了一条，面无表情地说：“那还是穿上吧。”
    商行露：“哼！”
    是露露的完胜有木有！
    两人驱车前往聚餐地点，在市中心的某个会所里，位置比较隐蔽。
    这次他们没有叫司机，林衡自己开的车。
    商行露坐在副驾驶，中途接了一个殷瑶的电话。
    虽说是过年休假，但开年之后就要开新生产线，两人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商讨。
    等电话挂断，车厢里十分安静。
    商行露挂了电话还在发消息，并且嘴角控制不住地疯狂上扬，俨然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林衡忽地一下，就酸了。
    倒不是他抱怨商行露公事电话多，只是公事就公事，怎么她每次和殷瑶打电话，就笑得那么开心呢？
    林衡抽空瞥了一眼。
    ……这脚还一晃一晃，讲个公事，至于这么开心吗？
    林衡很是云淡风轻地问：“你最近公事电话很多啊。”
    商行露：“过年之后就要忙起来了啊，碧辰之前就是做护肤品的，各项业务都相对比较成熟，可彩妆部分都是新手，还是得多摸索摸索经验。”
    她说完，见林衡表情说不上哪里不对，可仔细一品，她发现，林衡问话的口气就是哪里不对。
    商行露眼睛一转，唇角勾起，说：“而且，毕竟我现在也是肩负养家重责的女人了嘛！哈哈哈哈哈哈！”
    林衡：“……”
    商行露继续得意洋洋，“这么努力是应该的，应该的。”
    林衡：“……”
    瞧她一脸得意，真是又欠揍……又怪可爱的。
    碧辰易主至今，真正赚钱的时候，正是林衡忙着交接的时候，他那个时候无暇顾及其他，所以碧辰的经营状况，其实林衡并不清楚。
    他姑且问了一下商行露的年终分红。
    商行露回了个数字。
    ……远不及离婚到手的钱。
    然后她梗着脖子说：“就……就还有很大成长空间啊，但、但是以后养家不成问题的，包在我身上！”
    静默。
    令人尴尬的静默。
    在等红灯的时候，林衡摸了摸她的脑袋，竟然难得地，端出了一副大家长的姿态，甚至……有点和蔼。
    他说：“你的收入……就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吧，新游艇、直升飞机，都可以，别想着养家，别太省了。”
    商行露：“……”
    林衡又摸了一下她的脑袋：“钱不够再找我要。”
    商行露：“……”
    呜，太过分了！！！
    露露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虽然在吃饭的途中，商行露没咋表现，可刚一出来，她嘴巴就撅得可以挂油壶。
    林衡不禁软声说：“别气了。”
    说着还刮了一下她的嘴巴。
    商行露躲过去，本来打算今晚就和林总势不两立了！这时她瞅到不远处的甜品店，“我……我吃个甜筒就不气了。”
    某人就这点出息了。
    然而涉及到甜品，林总就更没出息了。
    人家男友吧，都是怕大冬天的，有暖气也不行，女朋友会胃疼，不准吃。
    林衡倒好，比了个手势，说：“我也要，两个。”
    商行露回了个ok的手势，兴奋地说：“长官，收到，那我也吃两个！去去就回！”
    说着就跑走了。
    店好像是最近挺流行的店铺，店面很小，走道上却排起了长龙。
    林衡在外面等她，他本来就长得好看，在这种闹市区，只静静地等人，都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大约是他当惯了发号施令的角色，气势太盛，偷看的人多，敢拿起手机偷拍的人，反而很少，人流竟然默默地从他身边躲开了。
    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出声：“……林先生？”
    林衡侧头，倒是个他意料之外的人——萧在。
    萧在今日穿得挺休闲挺年轻的，周围三三两两，都是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他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几个人先行离开了，只留萧在在原地。
    此时萧在才问：“是在等louise么？”
    不然林衡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林衡点点头，说：“她买冰淇淋去了。”
    毕竟他曾经是追求过louise的关系，萧在此时面对林衡，总有些说不上来的尴尬。
    但正是因为是这么个时期，萧在才有话和林衡说。
    萧在站到林衡旁边，说：“林先生，你从克莱门斯辞职，是因为louise？”
    上次车祸的事情，萧在虽不至于很了解，但也略知一二。
    所以林衡要是回答，他辞职不是因为louise，他反而不信。
    只是说完，萧在又补充，“更正，不全是因为她，但起码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林衡倒是没有否认。
    他“嗯”了一声，代替了回答。
    萧在顿时觉得气短。
    一种说不上来的矛盾感受，既觉得不服气，可又觉得，他输得心服口服。
    林衡辞职的事，闹得这么大，萧在当然知道。
    网上那则“不爱江山爱美人”的长微博，萧在也看了。
    诚然，网上的消息并不全对。
    只是萧在不禁想，这个境地，如果套在他身上的话，他能否做出和林衡一样的选择？
    萧在声音有些发涩，他说：“我可能……不会。”
    此时商行露端着四只奶油甜筒出来，神色专注，深怕一个不小心，发生甜筒落地的惨剧。
    林衡看了萧在一眼，他并不如萧在那样气氛沉重，他很是平淡地说：“不，你会的。”
    萧在：“？”
    林衡：“你在我这个处境，你就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你现在觉得你不会，是因为她没有给你做出‘会’的选择的机会。”
    举着甜筒的商行露终于看了过来，见到萧在，她虽然有一瞬间的疑惑，但立刻扬起了笑脸。
    林衡隔着人潮，看着她，也微微一笑。
    他接着说：“她值得的。”
    萧在恍然。
    商行露踩着高跟鞋，终于挤了过来，她把两只甜筒递给林衡，又把自己的两只，分了一只给萧在。
    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说：“新年快乐呀萧在！”
    萧在回神，也望着她笑，“姐姐，新年快乐。”
    “你们在说什么？”
    商行露问。
    萧在此时看了一眼林衡，他一口抿掉甜筒的尖尖，然后眼睛眯起来说：“我们在说，你是不是长胖了一点？”
    商行露：“！”
    然后她惊惧地望着林衡，林衡竟然没有否认。
    商行露：“！！”
    她再瞪着手中的甜筒，回忆一下晚饭的内容……顿时吃不太下去了……
    萧在抿唇一笑。
    “那我先走，姐姐再见。”
    “啊……嗯，再见……”商行露支支吾吾。
    林衡见她这样，不禁好笑，他吻了吻她的面颊，说：“胖了也好看，我嫌你太瘦了。”
    商行露：“……不，我没胖。”
    说着，愤怒地咬了一口冰淇淋。
    “是你们的错觉！”
    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