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0
    林总他换个方式开门，然而里面还是那群人，还是那个姿势。
    只是商行露从一脸懵逼，变成了一脸期待。
    虽然商行露住的是单人病房，但病房不是家里，位置并不够大。
    林衡开门见到里面乌泱泱好几个人的时候，林衡觉得非常糟心。
    再确认了一下面孔。
    暂且不管商星宇和他那个经常蹿出来的朋友，暂且不论他太太一直莫名很在意的殷瑶，光一个沈望……
    一个和ex很有缘而且戏很多很可能想法也很多的沈望，就让林衡觉得——糟心极了。
    林总虽然是近视，但只要给他一个眼镜，他就能成为名侦探柯南！
    林衡观察了一下商行露的表情，好像、貌似、可能，面对这几个人，和他一样不情愿。
    瞬间，林总觉得心里舒服了一点。
    这个时候，他看到商行露在和他使眼色。
    说真的林衡看的不是很懂……
    因为这已经超越了眼色的范畴，而是整张脸面部肌肉抽动……
    看样子，louise十分之不情愿啊。
    林总觉得心里又舒服了一点。
    林衡清了清嗓子，打破一室沉寂。
    “各位怎么来了？”
    林衡状似闲适地问到。
    沈望抬高下巴，他面对林衡，也是一脸不爽。
    他说：“正好路过。”
    林衡的视线挪到他的手上。
    哦，路过。
    就正巧握住了louise的手。
    这可真巧。
    林衡来不及嘲讽，商星宇赶紧句型排队：“我也是路过。”
    萧在说：“路过。”
    不说假话，他还真是路过，不如说他这两天一直在医院里。
    病房除开林衡，一共四个探病的，三个路过，一个还没发表意见。
    商行露差点流泪了，生活实在处处充满陷阱。
    一觉起来，忽然冒出四个人探病，弄得像唐僧在蜘蛛精窟里醒来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多受欢迎呢。
    还好她机智，没有太过自恋，这尼玛四个探病的三个路过，很难想象另外一个不是路过啊！
    这个时候殷瑶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和煦，她本来就是笑起来很好看的女孩子，这笑容更是从立意上，吊打几位男士。
    殷瑶说：“我不是路过。”
    商行露看她。
    “！”
    感动！
    殷瑶仍微笑，她下面这句话，没对林衡说，而是直接对商行露说的。
    “louise，我是特地来看你的，昨晚看到你的朋友圈，我非常担心，但我怕过了探视时间，所以今天买礼物立刻过来了。”
    林衡：“……”
    沈望：“……”
    沈望忽然觉得，他输了好大一截！
    啊！他为什么要不坦诚！这份不甘心！如何消解！
    但不管是特地来的，还是顺道路过的，林总都油盐不进。
    林衡也笑了。
    量产版微笑ver2.0，比1.0版本的要更和煦，却代表着他更不耐烦一些。
    林衡说：“louise没什么大碍，感谢各位的探视。
    不过刚刚我进来的路上，医生和我说，louise还是需要多静养，所以，麻烦各位先回去吧。”
    林衡的重点抓得很好。
    这么说，没人留的下来，非要留下来的，那就是“不顾及louise身体”的。
    本来塞了六个大人，再加上探病者们带来的礼物花束，很显拥挤的房间，不一会清空了。
    只有病人本人，和林衡还留在病房里。
    本来一个人只说一句话，都显得叽叽喳喳的病房里，一下子安静极了。
    商行露松一口气。
    她有种大师兄终于把师傅从蜘蛛精洞里救出来的轻松感。
    呼——！
    沙雕原著的妖魔鬼怪们，终于走惹！
    就在这时，格拉一声。
    这是椅子拖过地面，发出的摩擦音。
    只见林衡拖了个椅子坐她床边。
    哐一下。
    他放下了手中的保温饭盒。
    商小鼠的胆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她自己把饭盒抱过来，“我，吃饭，吃饭。”
    说着开饭盒。
    可她打了留置针的手，正好是惯用手，无法用力，林衡一声叹息，帮她把饭盒打开。
    虽然是从家里带的，比医院食堂的好太多，可是病人餐仍十分清淡。
    商行露病了，嘴里没什么味道，吃了两口不肯再吃。
    林衡推了推眼睛。
    他很是稀疏平常地说：“既然你现在不想吃，那就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商行露眼睛一转。
    虽然她心里觉得这事不妙，但她也只能说：“你说。”
    林衡问：“几天前商星宇来家里，你用他手机打电话，是给沈望打的吧。”
    这都不是疑问句了。
    代表林总非常确定。
    商行露却说：“不是。”
    她顿了顿，“不是我给沈望打电话，是沈望打电话到商星宇手机上，我正好接了起来。”
    商行露是不是聪明人，没人能确定。
    但大家能确定林衡是聪明人。
    虽然听上去的结果都是商行露和沈望打电话了，但其中的细节差别可大了。
    这代表，商行露接起电话之前，不知道电话那头的是沈望。
    也就是说，一切都是巧合！
    商行露说：“惦记着ex确实不好，很不好，可沈望不止是ex，还是风投公司的老板。”
    商行露终于决定和林衡实话实说了。
    不管她是有心质疑也好，出于谨慎也好，她确实通过自己的方式，再次确认了林衡给出的信息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而事实证明，林衡的消息，真的是真的。
    商行露以为林衡会生气。
    哪知道林衡并没有。
    虽然林衡此人面部表情不算多，情绪也习惯性地不外露，但生气和高兴之间的区别，商行露要是分不清，真的不用接着在林家混下去了。
    ……呃，虽然她也并不打算混下去。
    林衡缓缓开口道：“我无法苛责你再次确认的选择，因为如果是我，我应该也会这么做。
    不如说，做的好。
    我不会因为你的质疑，产生不快，毕竟我们以前，没有在公事上有过牵扯，彼此无法互相信任，也很正常。”
    人和人的信任，极其脆弱。
    在云仕背后搞小动作的，正是商行露信任的小姑姑。
    林衡明白这个道理，并且说出来的话，也是这个意思。
    他此时却不太明白，心里这份隐隐的失落，到底是为了什么。
    实在令人不太愉快。
    林衡不想再想，他端起饭碗，又推到商行露身前，“继续吃吧。”
    商行露：“……”
    “怎么这个表情？”
    “你说话不算话啊。”
    商行露幽幽怨怨，“你不是说我回答了问题，就可以不吃饭了吗？
    这玩意，难吃，很难吃，非常难吃，太淡了！我不想吃……”
    “我是说，如果你不吃，那就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回答完了，你再继续吃，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不吃了？”
    说着，林衡站起来，脱了西装外套。
    他本来就高，站起来的阴影笼罩着商行露，莫名让商行露有种压迫感。
    紧接着林衡卷起袖子。
    商行露：“！”
    林总莫不是，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很在意，所以要揍人吧？
    ！
    某种意义上，商行露也算真相。
    心里并不痛快的林衡，卷起袖子，说：“你惯用手打着针，我喂你。”
    说着，舀起一勺清粥。
    商行露又是一脸惊恐。
    天啦！这比林总揍人还可怕呢！
    她赶紧摆手，“不不不……”
    然而在她张嘴的空挡，林总眼疾手快，一勺子粥，塞到商行露的嘴巴里。
    商行露：“……”
    这口下去，商行露仍然很抗拒，“不，我自己来，自己来……唔！”
    又是一口。
    商行露：“……”
    强行吃粥，可海星。
    她怎么感觉，她现在这么像被主人捉住后颈强行喂药的猫呢？
    ！
    在林总的眼疾手快下，一碗粥，商行露不一会就（被迫）消灭掉一大半。
    这时候，玛丽琳敲了敲门，说：“先生，太太，太太的朋友们来探望太太了？”
    “谁？
    ！……唔。”
    商行露说话，and吃粥。
    林衡扬声问：“哪些人？”
    沈望什么的就叉出去。
    玛丽琳：“师小姐、薛小姐她们。”
    商行露：“噢，那进来吧……别塞了！我自己吃！……唔。”
    师蕊、薛韶映她们推门进来。
    她们一进来，就看到林衡在亲手喂商行露吃粥，几个人顿时惊得僵在原地。
    ……这是个，什么情况？
    商行露也看过去，见她们几个人，又是防护外套，又是口罩，又是防护镜的，浑身上下一丝裸露的皮肤都没有，比进icu还严阵以待。
    商行露也惊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不同的是，这几个人，没敢出声，怕气息稍微大一点，就把眼前“林衡喂商行露吃饭”的海市蜃楼给吹跑了。
    商行露有话就问：“你们干嘛？
    我这又不是icu？”
    师蕊在里面最是性格直率。
    她说：“你昨天不是说你撸企鹅，然后住院了吗？
    我们问了下你助理，你什么病症。
    你助理说感冒引起的发烧，我们几个一寻思，企鹅是鸟类，你又因为撸鸟，感冒了。
    最近流感盛行，那你这不就是……”
    “禽流感吗？”
    几个人异口同声，“就算你禽流感，我们也想来看你，可我们不想禽流感，我们就防护得严密点咯。”
    商行露：“……”
    禽、禽流感……
    禽……流感……
    禽……流感……
    商行露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被她们气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