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才是最大的魔。”
    凤卿呼吸有些颤抖，手指紧紧地拽着衣服。“你……你骗人的吧？”
    “你不信我？”黑曜有些急。“我是不会骗你的，你只需要跳进弱水河里洗一洗，什么都记起来了！”
    凤卿连忙摆手。“算……算了，还是算了，一听就不是什么很美好的记忆。”
    她和离墨好好的，现在的记忆就够了，什么帝君和凤涅的恩怨，过去就过去吧……
    可为什么，心口还是很疼，纠结在一起的疼。
    突然有些后悔来神族了呢。
    可君天择来了，她还是要来救他的。
    “主人，您要想清楚，凭着这凡人的身躯您连我都打不过，更别说冷魅。要知道冷魅是和您一样的利刃，她很强。”
    帝君不在的情况下，冷魅是很强的存在。
    虽然黑曜也不明白，为什么冷魅没有发现主人的存在，甚至没亲自动手杀了这些人族，估计是不屑吧，不屑于自己亲自动手。
    “我们……总会有办法的。”凤卿在自欺欺人。
    “您……有自己选择的权利。”黑曜没有继续强迫。
    “我能回去吗？回到人族……”回到离墨身边。
    每当她的心口空洞的疼痛，她就会想起离墨。
    无论他前世是谁，无论他是不是魔星，她都只是离墨。
    是属于凤卿的离墨……
    ……
    人族，西夏皇宫。
    离墨也昏迷了很久，他也做了一个梦，梦中大概是他这辈子最恐惧的事情。
    一个女人，波浪一样的长发，美得如同天边的霞云……
    她就那么站在悬崖边，冲他笑，然后……径直坠落。
    他可以看清那个女人的口型，她在说。“景煜，我恨你。”
    我恨你……
    我诅咒你，诅咒你生生世世得不到最爱的人，诅咒你孤独一生。
    “凤涅……”
    “凤卿……”
    离墨在挣扎，他在喊凤卿的名字，可梦境中，喊的却是凤涅。
    那个女人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无尽深渊，而景煜，似乎将她的身体和灵魂同时封印。
    “景煜，你说过会娶我，只要我帮你除掉凤涅，帮你解决这一切，你就会娶我……”
    “啊！”记忆像是刀子，一刀刀割在离墨的灵魂上。
    记忆中，一道七彩的光，从无尽深渊底部穿透了景煜的胸口。
    他的身体，也随着凤涅的身体一起，坠落无尽深渊。
    “凤卿！”
    猛地惊醒，离墨的呼吸异常急促。
    “凤卿，凤卿在哪？”左右看了一眼，离墨突然开始害怕，心口也开始刺痛的厉害。
    “离墨，你别担心，那个监察司首领带走了凤卿，但若兮说他不会伤害凤卿。”阿岚若紧张地追上离墨，他要去哪？
    “神族……”离墨的呼吸开始急促，眉宇间的暗红也越发深沉。
    神族，他们把凤卿带去了神族。
    是打算做什么？
    让凤卿觉醒，还是让凤卿与他为敌？
    无论如何，凤卿只是凤卿！这些人若是敢动她一下，都该死！
    周身的内息在一瞬间爆发，浓郁到肉眼可见。
    阿岚若被摊开，惊愕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幸亏他方才和离墨还有些距离。
    好强大的内息……
    “离墨！你要去哪！”君天择也从内殿追了出来，他发现……离墨有些不对劲。
    “离墨！”
    离墨根本不理会君天择，径直离开。
    他这是要去……神山？
    “他身上为什么有暗红色的内息？”强大到肉眼可见了。
    “离墨……曾经是魔星。”阿岚若紧张地握紧双手。“现在，我们近不了身。”
    根本无法控制离墨。
    “怕是还要再回神族，我跟着他，你帮我照顾好若兮，她若是醒来，就告诉她我们没事。”君天择担心若兮，若是若兮也回神族，神族那些人不会放过她。
    所以，他不能让若兮也去冒险。
    ……
    神山脚下。
    离墨的始终慌乱，他害怕，害怕凤卿突然觉醒，变成了其他什么人。
    在离墨的记忆里，他在天珠的作用下重生了多世，每一世都如梦境中凤涅的诅咒一般，得不到最爱的人，注定孤独一生。
    直到遇见凤卿，她是不同的。
    她是离墨的救赎。
    让他在无尽的孤寂中终于有了光亮和温暖。
    所以，无论是谁都别想妄图带走凤卿。
    或者……让她成为别的什么人。
    她只是凤卿，是他离墨一个人的凤卿。
    无论前世他和凤涅之间有怎样的恩怨，都不能将凤卿再牵扯进来。
    “碰！”突然，神山入口的屏障发出剧烈的震动。
    离墨没有借用他人的血，进入的时候还是触动了内息。
    可离墨根本不在乎。
    他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带走凤卿。
    “什么人擅闯神族，好大的胆子！”土族守卫聚集，监察司的人也很快听到了动静。
    可这些人，都不是离墨的对手。
    他像是杀红了眼，将所有神族的力量据为己有。
    体内的天珠也慢慢凝聚和充盈了更多的力量。
    ……
    神山之上，帝君殿。
    冷魅猛地睁开眼睛，惊慌地看着四周，所有帝君留下的天珠，全都在震动。
    这些天珠是景煜用凤涅的血驯化的灵珠，要吸收无数神族的内息和力量，才能变得更加强大。
    它们这般震动，是受到了其他天珠的召唤。
    景煜，他又回来了？
    慌乱起身，冷魅看着玄天镜。
    景煜果然回来了，而且在神族大开杀戒。
    “景煜……”
    身形一闪，冷魅惊慌地往山下赶去。
    ……
    弱水河畔。
    凤卿站在波光粼粼的湖畔，沉默了很久。
    黑曜只是守在凤卿身后，并没有强迫她。
    明明近在咫尺，只需要将她推下去……
    可黑曜并没有那么做。
    对于主人来说，忘记了过去那些痛苦的记忆，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听说主人在人族有爱人和孩子，这样幸福的过一生……是不是也很好。
    “主人！”见凤卿蹲下身子用手指去触碰弱水河，黑曜竟然有些慌。
    他很矛盾啊。“主人……若是不想记起过去，就不要尝试刺激自己了。”
    凤卿点了点头，快要触碰水面的手指收了回来。
    她和离墨都是一起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啊，彼此之间是要有信任的。
    无论如何，都要一起面对。
    无论是就这样过一辈子，还是要觉醒对付神族，她都要尊重离墨的意见。
    如若离墨不同意，她也是不会碰这弱水河的。
    “出事了。”突然，土族传出监察司召集令。
    黑曜蹙眉，往山下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