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毓说的是气话,也是实话。
她很想叫刘可盈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偿命,但可能吗?
刘可盈跟了杜琤荣十几年了,为杜琤荣生了不止一个孩子,虽然现在不受宠了,照样是杜家四姨太。一日夫妻百日恩,刘可盈也曾是杜琤荣的心头肉……
夏子毓想了想,反而笑了:
“杜家女人都不喜欢我,嫉妒我,我明白!因为我从她们手里抢走了你,刘可盈害我很正常,可她害了我,还要推到大少身上,这是生怕我和大少结不下仇?”
该说的话,夏子毓也说了,让杜琤荣自己想去吧。
裹紧着身上的睡袍,夏子毓起身回了房间。
杜琤荣点燃了一根雪茄,独自在沙发上抽茄。
事情是可盈做的。
为着什么,杜琤荣也知道。
他做事一向随心所欲,宠爱哪个女人都从不低调。刘可盈受宠十几年,受不了失宠的落差,早就想将老五除之后快。
这是女人的嫉妒心。
又不仅是嫉妒心。
还想着一箭双雕,让他和兆辉离心。
对付老五是顺带的,主要目标还是兆辉。
刘可盈害怕了,因为兆辉赢了那5%的股份,在公司表现的不错。刘可盈和刘天全都怕兆辉上位,对兄妹俩秋后算账,毕竟兄妹俩对兆辉几次出手——杜家人的争斗,他样样都清楚。谁老实、谁奸猾、谁心狠,杜琤荣非常了解。
他懒得管,是因为还没有闹出过人命。
当然,如果哪个儿子真被弄死了,杜琤荣肯定会大清算。
这却不是慈父心肠,而是有人过界了,出一条人命时不管,第一回死的是某个儿子,一点惩罚都不用受,下一次就敢将枪口对准他。
这种底线不能越过!
但真要是谁不小心死了,杜琤荣明面上处理凶手,实际上也会嫌死的那个没本事。
所以只要不闹出人命,他向来是睁只眼闭只眼。
就是因为他的放纵,刘可盈和刘天全的胆子越来越大。这次,他却不好不管了,一个是安抚夏子毓,另一个也是让兆辉消消怨恨。他没有给夏子毓说,这次的事情不是兆辉做的,兆辉却没少推波助澜。
兆辉,既想让夏子毓死,也想让刘可盈倒霉……
杜琤荣站了起来,熄灭了雪茄,往外面走去,一边吩咐菲佣,他晚上不在家吃饭了。
他要回杜家大宅一趟。
……
日本转机,肯尼迪国际机场降落。
离开美国才3个月,夏晓兰都感觉到有点陌生。
取了行李就看见了接机的温教授夫妻。
温教授和茅康山已经很多年没见面了,老朋友见面,相拥而泣的画面没出现,茅康山看了半天,迟疑道:
“你怎么这样老了?”
“……!”
温教授的表情一言难尽。
几十年弹指一挥,大家都老了,茅康山说这话不亏心吗?温教授觉得茅康山脸上的褶子还要多些。
“胡阿姨,好久不见,我可想你们了!”
夏晓兰热情给拥抱,温教授也笑了。笑完又嫉妒,就茅康山那样的,也能收这么好的弟子,老天爷果然是不开眼。
胡瑛的热情,不仅给夏晓兰,还给了宋大娘。
她和宋大娘从来没见过。
一个生活在华国,另一个生活在美国,宋大娘能跟着茅康山学会认字就很不错了,要操持家务,哪有时间学外文啊,到了美国是两眼一抹黑。
幸好大家都非常照顾她,温教授夫妻也会说中文。
胡瑛也不忘招呼蒂娜,虽然她压根儿不认识蒂娜,但蒂娜一个人孤零零的,怎么能丢下蒂娜不管呢?
宋大娘一路上对蒂娜也温言细语。
真的,一出门儿遇到的老太太,哪个都很和蔼,这才是正常的。
只有她那个‘奶奶’,真的很不正常!
面对胡瑛的邀请,蒂娜委婉拒接:“我需要回学校去,有一点事。”
蒂娜要走了,夏晓兰叫住她:
“喂,你一个人能搞定吗?”
好歹是来给她当证人的。
这姑娘可能笨了点,也太娇气,但并不坏。
夏晓兰知道徐长乐会叫人看着蒂娜,但她给予一定关心,是另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蒂娜挥挥手,比了个“ok”的手势。
今天只有温教授夫妻来接机,温曼妮已经以律所合伙人身份重新投入了工作,克劳斯也有手术安排。夏晓兰几人到了酒店,《domus》杂志社的记者就上门了。
对方希望能从夏晓兰和丽萨打官司开始采访,不知道是谁做的选题切入点。
在开庭以前,《domus》记者希望先做一个简单访问,埃里克匆匆赶来,直接把《domus》的记者拦下了:
“对不起,在开庭以前,我的当事人不会接受任何采访。”
埃里克才不管《domus》在业界有什么地位,颇为强硬拒绝了这位记者。
现场只剩下自己人了,埃里克才解释原因:
“夏,你不能接受采访,不管是什么媒体,他们要的都是新闻轰动性,他们会诱导你说出一些含糊的答案,他们会把你的回答截头截尾报道,总之,等官司赢了,你想接受一百家媒体采访都行,开庭前绝对不行!”
夏晓兰当然知道这点。
但埃里克的态度这么严肃,还是不太对劲。
“埃里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有我不知道的情况发生了吗?”
“作为你的朋友,我会告诉你所有事都在掌控中,你养好精神等待上庭就ok!但作为你的律师,我必须要告诉你事情的变化……你可以先看一下这盘录影带。”
埃里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盘录影带。
是纽约一个谈话类节目,邀请嘉宾,丽萨和辛西娅·威尔逊。
“这两人,可真是别出心裁啊。”
难怪埃里克让她不要接受采访,因为这个访谈上,丽萨都把该说的话说完了。她以女性受到的职业歧视为切入点,讲了自己从业多年的曾失去的各种机会,这让她在gmp事务所试图将她的作品拿给别人冲击奖项时保持了沉默,这样的沉默害惨了她,让她成为被告。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大声说不,面对所有不公平的事,如果我们没有勇气反抗,就要承受不公平的侵害!”
听着听着,夏晓兰觉得有点耳熟。
她有几分疑虑扭头:
“……她是不是偷了我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