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豫南省寄东西到京城慢,从周诚的部队上把东西寄回家就快了,他都不用找邮局,托人把东西往市里一送,就放到他妈的单位门口,自然就能取。
周诚打电话也没说啥,就是朋友送的特产,他让父母也尝尝。
关慧蛾挂了电话,嘴上的笑一直忍不住。
关慧蛾没啥大本事,可她就是命好。
会投胎,会嫁人,生个儿子也优秀的不得了。说起她家周诚,其他同龄人真是十个捆起来也不如他长脸。小时候调皮捣蛋,十几岁跑去当兵,按关慧蛾的意思找个轻松安全待遇好的单位,周诚偏偏没听家人的话。新兵连是就表现的特别优秀,分配到连队后被领导放在身边,就周诚那综合素质,按部就班等几年也会提干……对越反击战开始时,周诚却主动到了最危险的前线。
火线提干,犹如坐火箭的晋升速度,外人羡慕,关慧蛾却担心的整夜睡不着觉。
每一次提拔,都意味着周诚立功了。
立功是咋立的?没有谁的功劳是轻轻松松的,立功都是拿命换的!
关慧蛾担心也没用,她只能天天自我安慰,自己调整心态,努力告诉自己周诚会逢凶化吉。周家人都觉得周诚优秀,天生是要当军人的,周家也需要周诚去当一面让其他人仰望的旗帜……关慧蛾无力阻止整个家庭的意志,她只能更疼爱周诚。
丈夫说她整天往部队寄东西不像话,关慧蛾就当耳边风。
关慧蛾连给周诚寄东西都觉得幸福快乐,何况收到周诚寄来的东西呢?
晚上时候,难得周诚父亲也回家吃饭,关慧蛾把两罐茶叶摆在桌上:“你儿子给的,茶叶是你的,大枣是我的,咱俩谁也别占谁的便宜。”
周父爱喝茶,这习惯不少人都知道,他也没掩饰过。
每年都有人会给周父送茶,夏晓兰能买到的信阳毛尖能有多好,虽说是一等品,不过也是给普通人喝得大众货。周父是能喝到特供品的,他和关慧蛾关注的重点不同:
“周诚在部队里,怎么忽然往家里送东西了?”
关慧蛾一怔,周诚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只说是人送的。
“可能是战友送的吧。”
周父轻哼一声,“才当营长多久,就有人送东西讨好了?谨言慎行,我看他还差得远!”
关慧蛾恼了,把两罐信阳毛尖搬走。
“那你就别喝!”
唉?
怎么脾气这样大。
他也没说不喝啊!
周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面子为尊,让他拉不下脸让关慧蛾把茶叶拿出来。
……
夏晓兰还不知道自己给周诚的东西,又被他转送给了父母。
知道也不会说啥,给了周诚的东西,他当然有权自己处理。夏晓兰的地摊生意如火如荼,大降温让商都人青睐起她摊子上的防寒服和鸭绒服,把之前收了订金的货一交付,她这批拿的防寒服和大衣恰好遇到了好天气,走得特别快。
至于那个进价70元/件的男款大衣,夏晓兰要卖140元,这价格好多人都承受不起。
太贵了!
男人穿衣服没那么讲究,防寒服和鸭绒服吧也才几十块,可能就是有的人一个月的工作。140元是啥概念,在效益最好单位,一个月工资加奖金也就这数。而且这衣服贼挑人,光瘦还不行,得个子高。
个子高,有钱,舍得花钱。
夏晓兰的目标客户,是83年的高富帅……哦,顶天把“帅”这个标准去掉,高和富是一定要的。刘勇也不缺钱啊,可他人瘦小,穿上这款大衣就挺滑稽。
高富帅肯定很少在路边摊买衣服。
就算是高富帅家掌管着经济大权的老妈和老婆,对给高富帅本人买一件140元的地摊货,也会迟疑和肉痛。
有这钱,她们完全可以带着儿子/丈夫到百货商店慢慢挑。
夏晓兰这路边摊的档次,还是限制了她所卖衣服的档次。这是为啥她迫切需要一个店面,一个装修一新,显得有档次的店面。
刘勇依然在往袁洪刚父母家里使力,袁副厂长在这种人情压力下办事很快,两天后就给了刘勇答复:
“你说的事成了。”
袁洪刚表情有点古怪,“你这事儿也是运气。”
刘勇感激的不知道该说啥,他问袁洪刚要多少租金。
“一年2000块,厂子里面只要了1000元,剩下的1000元是给另一个产权人的,你知道这房子是国棉厂和别人共有的。”
一年2000块?
“是三间门面2000元?”
刘勇拿不准这价格是贵是便宜,现在市场上对店铺的房租没啥标准,私人从公家手里拿铺子都凭各自的本事,相互间谁也不知道私下里付了啥代价。
2000元太多了,袁洪刚一年工资都没有这么多,算上绩效奖金才行。
他就挺不好意思,“对,只有三间铺子,楼上的房间你们不能用,厂里面要安排工人住进去。”
刘勇还想,哪怕能一起租下两三个房间,他和外甥女两家也省了租房住的租金。楼上住人,楼下开店,也算挺方便。
“袁厂长,这店我是和亲戚合伙的,这个价钱还要和她商量下,明天再给您答复行不?”
袁洪刚自然不会拒绝。
刘勇跑回家和夏晓兰一说,夏晓兰正愁她的高价衣服销路。
2000块一年?
这钱哪里贵了,一个星期就赚回来的钱,用来租二七广场上的三间店铺,夏晓兰觉得太划算。
“租!不仅要租,至少还要签5年租约,最好能签8年、10年!”
再过几年就是第一次房改,夏晓兰琢磨着先长租,到时候顺理成章将房子直接买下来。那可是在商都后来的商圈中心二七广场旁的黄金位置,在商都给刘芬置办下这样一份不动产,才是真正的保障。别管以后夏晓兰自己做生意是亏还是赚,刘芬的生活肯定不用愁的。
夏晓兰话风一转,“不过这房子产权有纠葛,说是国棉三厂和其他人共有的,签租赁合同的时候要三方都到场,免得我们生意好起来,有人跳出来扯皮。”
事情是袁副厂长负责的,都到了要交租金的地步,证明国棉三厂那边没有反对意见。
这时候夏晓兰也不怕朱放妈捣乱,小心使得万年船,房子的归属权可以扯皮,在她租房子做生意这段时间,她必须拥有铺面的使用权。不然等她投入本钱装修好店铺,另一个产权人说房子不租了,夏晓兰找谁说理去?
这个要求很合理。
袁副厂子就把时间和地点定了,约在他的办公室。
夏晓兰和刘勇准时到场,刘勇只介绍是夏晓兰是自己外甥女,袁洪刚也不介意。等另一个产权人慢吞吞走进办公室,夏晓兰和刘勇都睁大了眼睛——赫然正是于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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