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河的实力并没强到哪里去,能在首尔占据一席之地靠的就是八面玲珑面面俱到,她敢肯定此前从未见过高似道,他编出来的法号“常事”也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完全陌生的人一见面就要送她去亡者位面,这显然是非常不合理的。
挨了一下之后,李纯河立马就感觉出来对方留了手,甚至比留手还夸张,根本就是在假打。就好比演员在摄像机前拍摄扇耳光的镜头,巴掌看起来又快又狠还挺响,可实际上扇在脸上并不怎么疼。她是个识趣的人,察觉到这一点立马就开始配合起来,打得有声有色却没伤害。
为什么假打,肯定是有其他人在暗中窥伺呗,一个和她无冤无仇的人上门来找麻烦,必然是受人之托,而请外援也要来对付她的无非就那么几个,她都没有去猜的欲望,后面总会见到面的。
站在高似道的立场上,他敢这样做基于两个原因,首先他昨天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收集关于李纯河的情报,大致上了解了这个女鬼的性格,再者就是他的实力要强过对方,有着李纯河不配合就来假戏真做送她回老家的把握。
“我说过的,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信誉,可惜李将军的信誉一直都不怎么样呢。”高似道不可能只花时间去了解李纯河,而完全不摸李顺臣的底细,就他打听来的消息看,这个老乌龟可坑过不少人。
李顺臣的龟船硬接一记青春版哉佩利敖射线,不仅表面龟壳一样的防御阵法被破,正前方的船体还破了一个大洞,可谓伤在船身痛在他心。硬要打个比方的话,就好像普通人开了十几年却还养护得如同新车一样的座驾被人用撬棍砸破了车窗一样,杀人的心都有了。“李庄主,跟我合力做掉这个家伙如何,他的身上有大秘密。”
“下作。”高似道立马用手遮住自己的胸口,他虽然经常做俯卧撑胸肌还不错,但也称不上是大咪……那什么啊。
“秘密这东西,知晓得越多倒霉得越快,我是没有兴趣的。”李纯河这话言不由衷,她们受限于天赋和际遇,蹉跎多年已然保持着不上不下的水平,看似在这光怪陆离的都市之中割据一方,实际上只是别人的棋子而已,想要摆脱这样身不由己的命运,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在实力上取得突破。
掌握的秘密越多的,自身的实力也就越强,这几乎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但有些事情还是得量力而行。她们这些灵体绝大多数都毁在寻求力量的路上了,剩下来的都是性格谨慎或者说胆子不大的。
“李纯河,曾经的我也觉得自己还有很多时间,还有可多次机会,可是畏缩让我一次次的放任机会从手边溜走,可最近我却感觉到了,来自那里的召唤已经变得快要不可抗拒了,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要拼一次,你是要做永生永世的奴隶,还是掌握自己的命运,哪怕只有一次?”李顺臣直勾勾地看着李纯河,等她的答案,“只要你愿意联手,我承诺由你先挑选战利品。”
“能让你李将军说出这番话来,可真不容易了,这番姿态摆出来真叫人受宠若惊。”面前的这个虽然只是正版李顺臣的思念体,但也存在了五百多年的时间,是当之无愧的大前辈,在首尔的特异世界非常有面子,能让他这样低声下气地寻求合作可不容易,“但,我选择拒绝。”
灵体形无常形,李纯河看似被打散了,实际上却是借着别人注意力被分散的机会把自己给压缩到了一块碎片上,而其他那些飞散的灵力则是直接被舍弃掉了,就是为了让场面看上去更真实一点。那些主动放掉的灵能相当于先期投入,既然她为了配合高似道冒如此大风险的,当然是要追求更高的回报。
如果配合这个法号常事的大和尚,就算拿不到多少被李顺臣藏匿起来的宝贝,至少也能得到他麾下大半的势力,李纯河怎么算感觉都不会亏本的,若与这老乌龟合力对付别人,别说之后可能会产生纠纷了,今天在这儿彻底玩完也说不准。
“明智的选择。”高似道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你会后悔的,蠢女人。”李顺臣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高似道,之所以用自己的龟船做饵让他去找李纯河的麻烦,就是存了试探他实力的心思。最好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他坐收渔人之利收得盆满钵满,若高似道轻松碾压,他就先虚与委蛇给出报酬,之后再跟别人合作徐徐图之。
人心不足蛇吞象,李顺臣自认为把真实目的掩饰得很好,却没想到从一开始他就被高似道所深深排斥,因为他的那些举动在一个不久前还是人类的存在看来,实在是没法接受。这一池子的血水,和里面不断沉浮的残破肢体,但凡是个正常人偶读看不下去。
“我就算要后悔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而你今天就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李纯河右手一翻,七支刀再次出现在了她的手中,散发出淡淡的紫色光华,“如果真的有另一个世界的话,希望你能过得自在些。”
同一时间的安岩洞北岳山路,面积极小的one room里,崔海娜正坐在转椅上摆着奇葩造型,仰着头看向镜头,“有事没事,看看崔姐日常事;看视频,我只看崔姐日常事……oppa,我这发瘙对吗?”
“是发声,不是发瘙。”高似道揉了揉脸,忽然感觉累得不行。
他答题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给崔海娜创建了一个哔站的账号,准备在那个上面投稿发点日常视频,算是多管齐下。既然要做视频up主了肯定得有个能让人记得住的片头,比如京东热的片头就很成功,音乐一响就能让人脑海中浮现出画面,然而这个女人有毒,舌头灵活鼻子却是木头做的,怎么都发不出后鼻音来,就这么两句话录了十几遍了都不对。
“反正我是个涵国人,发音不准才是正常的吧,只要能听得懂就行了,而且我觉得自己说中文的样子挺可爱的。”崔海娜对着相机的数码监视屏,反复确认自己上镜不上镜,光是生素材就这么好看,待会儿拷进电脑加工一下就更赞了。
“行吧,随你高兴了。”高似道觉得她这样说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宗国人听到外国人说中文第一反应都是“哇,你中文说得好好啊。”哪怕再塑料的发音也是一样,他是觉得这个片头可能会用很长时间才吹毛求疵,既然她自己都不在乎,他也没必要再纠结了。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外国up主在哔站都是很吃香的,随便夸两句宗国好棒,宗国好厉害之类的,就能收获庞大的流量。虽然之后不少up主的阴阳人属性被曝光,但这种红利依然存在,后来者未必能成为顶流,但基础播放量普遍都不太差。高似道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走相同的路子,因为他知道靠那种方式“混”是长久不了的,“做主播也算公众人物了,到时候骂你的肯定不少,可别扛不住压力。”
“放心,谁骂我直接当他们是空气就好了。”崔海娜从小到大没少被女同学在背后编排造谣,对这种事情早就习惯了,她会形成现在这种又宅又惫懒的性格,跟成长过程中的经历有着很大的关系。
男人可能会因为很多原因而去讨厌一个同性,比如球场纠纷,比如敢情纠纷,比如游戏纠纷,但因为人家长得帅就讨厌对方,那还不至于。女人就不太一样了,单纯因为别人长得好看就讨厌,属于正常现象,比如安娜·海瑟薇,再比如张艺媛,都是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却蝉联多年的米国最讨人厌的女艺人和涵国最讨人厌的女艺人第一位。
剪辑视频比拍摄视频还重要,许多网络作品让人一看就觉得很low,问题都出在剪辑手法生涩上。高似道熟练地打开了一款名为爱剪辑的软件,然后对早先拍摄的素材进行二次加工,这一做就做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别问他为什么用爱剪辑,问就是有爱。
由于哔站的推荐位算法问题,单位时间内浏览数达到一定的量就能上首页,所以很多做自媒体的都靠买流量来获取推荐的。高似道压根就没钱,更不可能为了推荐去买流量,所以视频放上去等审核之后就再也没管了。
“咱们今天还去那边吗?”一觉睡到中午的崔海娜起床之后情绪就有点差,因为她确认过了,这些天又是做直播又是拍视频的,累死累活却没给自己增加几个真正的粉丝。所谓的真正粉丝就是在梦里梦见她,能给《大梦若觉真经》添砖加瓦的人。
“当然要去啊,你不是还想弄清楚你的偶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这女人健忘,高似道可都还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