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见过牟斌，朱传飞出了锦衣卫官衙。
    “百户大人，指挥使大人怎么说。”
    他一出来，几个手下便围了上来。
    特别是那个趴屋上，他们百户所里轻身功夫最好的武钢，最是紧张。
    许玄的功夫如何，他不知道，但是轻身功夫是真的厉害，反正他是没有看到人是怎么上去的。后来听同僚说出当时的情形，他就知道他做不到。不，就是他师父也做不到。
    朱传飞嘴角微微翘起：“大人答应了。毕竟他也是世业子弟。”
    大明锦衣卫虽然会吸收一些江湖人士，但是锦衣卫内部最喜欢的还是世业子弟。
    不说别的。单一个根正苗红，便甩江湖人士几条街。
    如果不是世业子弟中的人才不如江湖人，哪个不想手底下的人忠心又听话。可惜自家子弟不争气，不仅许多人的功夫练不好，甚至还出过几个被文官打死的锦衣卫。
    实在是丢人。
    现在好了，出了一个。许玄，根正苗红的世业子弟。朱传飞恨不能飞过去，直接把人收入旗下。
    武钢犹豫了下，问道：“百户大人现在就去授他官职吗？”
    “当然。”朱传飞小声说道：“我觉得咱们有了他，以后监视太子的行动，会容易许多。”
    武钢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自家大人这是人还没到手，便嫌弃自己了。
    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每天爬上爬下，就不说了。
    到了冬天，屋顶上能冻死个人。
    不过武钢又想了想，点头说道：“是啊。监视太子，可不是个好差事。”
    “说的不错。”朱传飞只要一想太子的奇芭，他就头疼，不过他很快就笑道，“不过我们有了许玄就不一样了。太子以后想翻墙可不容易了。”
    果然是太子的随护，十分了解朱厚照的心态。他人虽然没看到朱厚照想拜师，但是一下子就猜到了太子想翻墙。
    其他几个锦衣卫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不是他们锦衣卫不给力，实在是太子翻墙太快。
    是的，说起来真是有些丢人。作为保护太子的武装力量，他们翻墙的速度，硬是不如一个孩子。
    他们这些人，唯一可以跟的上朱厚照的，也就是一个武钢。
    但是武钢一个人跟上去，又有什么用？
    那可是太子，大明唯一的继承人。哪里可能身边只有一个锦衣卫。
    所以武钢才不得不常常上房，占领高地，一旦太子玩跑路，好给他们指路。
    现在有了许玄，那就是两个人了。这无疑可以保证他们时刻对太子的跟踪。说不得太子还没翻墙，他们这边就把太子围了。
    那场面，就是武钢也想看一看。
    作为唯一一个占领至高点的锦衣卫，盯着太子，这没问题，这本就是他的工作。
    但是一个人，真的是很辛苦。
    为了时刻保证太子在自己的视线，他吃喝拉撒全在人屋顶上。
    如果太子去一个地方只去一次还好。
    大不了就吃喝拉撒在人房上了。
    谁会知道？
    一场大雨，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但是，像司天监，许本山官舍这样的地儿。
    他怎么拉的，就得怎么清理。
    不清理，以后可就没法趴了。
    而现在想一想，马上要有一个新同事要来，要遭遇自己遭遇的一切。
    新手、菜鸟……
    看着这么一个人，在房上焦急，不知所措……
    想一想，武钢咧嘴笑了。
    是啊，苦了这么久。突然可以看到一个比自己更苦的菜鸟。
    怎么一时间，就不苦了。
    甚至这走起路来，都有风了。
    朱传飞注意到了武钢的表情变化。
    开始的情绪低落，朱传飞料到了，毕竟是有人抢他的饭碗了，情绪不高，可以理解。
    可是这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笑了。怎么就精气神十足了。
    朱传飞就理解不了了。
    毕竟朱传飞可没经历过在别人屋顶上吃喝拉撒的。
    就大明这小冰河时期的天气。
    这么说吧。撒尿冻掉鸟儿，还不至于。但是冻的没感觉，真的不是问题。
    而跑到屋顶上撒尿，就更刺激了。
    绝对是干一次，终身忘不掉。
    像武钢现在，老人了，学聪明了。在白天的时候是能不吃就不吃，能不喝就不喝。肚子饿了，嘴巴渴了，留晚上一顿。
    不仅仅是冬天，夏天同样不好过。太阳照射下，那瓦能烤死人。
    朱传飞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武钢没有意见，总是好事。
    一行人赶往司天监官舍。
    刚到了没一会儿，朱传飞问了一句，这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就见副百户手捧着锦衣卫记录情报的小本本，交到朱传飞面前，说道：“百户大人，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朱传飞单手扶额，撇着嘴角说道：“先来坏消息吧，太子又干什么事了？至少之后能有好消息治疗我的小心脏。”
    实在是太熟了。
    太子闯祸这集，他们都看的吐了。只要说“坏消息”，不用问，就是太子的。想也不用想。
    其他人也是似笑非笑。
    这不是好事，但他们又管不了太子，除了苦中作乐，还能怎么样？
    只听副百户说道：“刚才太子进屋了，要拜许玄为师。”
    “拜师？”朱传飞揉了揉眉心，问道：“太子殿下不会是要学轻身功夫吧？”
    副百户将手中的情报册递给朱传飞，说道：“百户大人猜对了。太子殿下就是看中了人家的轻身功夫，这是密谍一号在窗户下偷听到的。”
    密谍一号，就是许玄在屋中感应到的那一个。
    怎么说也是炼气二层了，许玄已经拥有了超过常人的五感了。所以那个蹲窗户下的密谍一号，一下子便让许玄发现了。
    被人监视是不爽，但这是人家的工作。而且人家监视的是太子，自己不过是捎带。所以这一次许玄忍了。
    不忍也没用。
    哪怕他把人找了出来，只要太子在这一天，人家最多换个地方监视。不监视是不可能的。
    朱传飞翻开眼前的情报看了眼，说道：“也就是说现在还在里面拜师？”
    “是的，百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