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四爷连连点头,呼哧带喘的望着面具神医:“神医,我今晚还想安静如鸡……是不是还得继续服那个药啊?”
“嗯,但是此药治标不治本,一直喝也不是长久之计,”君时月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很替他考虑的样子。
“那有治本的法子吗?”金四爷立刻问。
“有,但是所需药草价格昂贵,可不是十两银子就能买到的。”君时月说。
“那要多少银子?”金四爷立刻问。
君时月说:“五万两。”
金四爷一噎。
这他妈可真不是个小数目……
他虽然有钱,但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禁犹豫起来:“要不,我还是继续喝那十两银子一天的药?”
一天花十两,细水长流,可比一下花五万大放血好很多。
舒适。
“金四爷,这你就不会算账了!”云千朵在旁边拿出一个算盘,噼里啪啦的计算起来。
“你看哈,你这一天十两感觉不多,可是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五十两……你就说你还能活多少年吧,二十年够吗?”
“二十年?”金四爷的脸色有点难看:“我看起来像那么短命的人?”
“好吧,”云千朵说,“既然二十年你嫌少,那就给你按四十年算……一年三千六百五,四十年就是……天呐,十四万五千六百两!
这边建议您还是一次性治本比较好呢,只要花五万两银子哦!”
金四爷:“……”
云千朵继续道:“除非中间你发生了意外,没活那么多年就死了……但你如果你死了,你的钱也就都不再属于你,辛辛苦苦的省下来又有什么用呢?所以无论怎么算,都是花五万两最划算!”
君时月赞同的点了点头。
云千朵这话术,堪称无懈可击啊!
金四爷被说服了,可是心下一算,还是怕自己成了冤大头,于是道:“那就劳烦神医给开个方子,实不相瞒我也做点药材生意,草药我自己就有。”
他知道一般的医馆的药材都会有差价,而且往往是越珍贵的药材,差价越高,不在这里拿药,应该就能省下不少。
君时月笑笑,道:“这方子倒简单的很,主药材只需一味——九霄定魂木。”
“九霄……定魂……”金四爷的眼睛有点直,“……木?”
他从来没听过这种植物。
根本就是闻所未闻!
君时月淡淡道:“此木生于深山寒涧,枝叶可入药,你能自己去寻自然再好不过了……毕竟我这里也只有一根枝,已经磨成粉,是打算作为珍贵的辅料留存的。”
一副你不想买我还不舍得卖的架势。
金四爷问:“不知这定魂木长什么模样啊?”
君时月扯过一张纸,几笔就画了一颗柏树,推给他:“就这模样。”
金四爷瞪眼道:“这、这看着和普通的树也没有区别啊!”
“是啊,外表的确没区别,”君时月淡淡道,“但你要知道,不是每种树都叫九霄定魂。”
金四爷有些傻眼了。
这样的树漫山遍野都是,让他上哪里去寻?
金四爷的心思来回滚了一圈,最终还是选择赔笑道:“神医啊,您刚刚说这九霄定魂木您这里有一根……
可以五万两银子卖给我是吧?”
君时月叹息一声,很勉强道:“我原本不想卖的,但你是解忧坊的第一位病客,也算是缘分,倒是可以卖给你……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病好之后,要为我解忧坊扬名,告诉你那些朋友,是我玉面神医治好了你的病。”
“行行行!”金四爷立刻道,“这不用您说,我自会为您宣扬!”
这样一说,也不觉得药贵了,反而感觉自己还真欠了神医的大人情……
君时月对云千朵说:“去,将那九霄定魂木的药粉取来。”
云千朵去了,从药价最上面的抽屉里找出一大包细粉,心想这黑心钱赚的可真过瘾啊……
什么九霄定魂木,分明就是君时月提前嘱咐她用几种寻常草药按照一定比例混合成的,又加了丁香,掩去原本的气味。
然后取了个高大上的名字,坐等金四爷来当冤大头……
爽!!!
金四爷小心的记下了服用方法,然后一手交钱一手拿药,感恩戴德的走了。
外面围观的百姓唏嘘不已。
看来这玉面神医还真有些道行!
只是这门槛太高,只适合土豪劣绅达官显贵……
又看了两个病人之后,君时月准备收工了。
云千朵一边数着银票,一边自责的念叨:“君君啊,你说咱们这样做奸商,是不是不厚道啊?”
君时月呵呵的笑道:“这会知道愧疚了,刚才收钱的时候咋没见你心软!”
“唉,别提了!”云千朵叹息一声,说,“我就是假装愧疚,其实一点都不愧疚……哈哈哈哈哈哈!”
“……”君时月无奈的扶了扶额头。
云千朵的确不愧疚,这医馆赚的就是富人的钱,她拿回去也会被娘亲用来救济穷苦百姓,堪称劫富济贫。
解忧坊要打烊了,云千朵正要关上门板,门外却忽然出现了一道墨色锦袍的人影,长身如玉,鬓若刀裁。
“太、太子爷?”云千朵仰头望着俊美沉静的男人,一时惊呆。
九王爷来她还能理解,毕竟一起逛过夜市的……可是太子殿下却是与她们从无交集,怎么会来这里!
轩辕墨辰的目光笼罩下来,与她对视了一会,淡淡开口:“本宫可以进去么?”
云千朵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搬着门板矗在门口,将太子堵在了外面,连忙放下门板让开一条路,侧身垂首小声道:“殿下请。”
轩辕墨辰缓步而入,云千朵在后面关了店门,防止再有人来打扰。
君时月起身,摘下了脸上面具,“太子殿下。”
九王爷知道她的身份,那么太子必然也会知道,不需要再遮遮掩掩。
轩辕墨辰幽深淡静的目光落在她容颜上,一向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泛起暗色微澜。
“君姑娘,”片刻后,他的唇角浮出一抹微笑,说,“本宫也是来问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