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个嚣张的年轻人逼围上来。
此时,金杨无处可逃。他可不敢赌自己能带着詹丽杀出重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转身把醉醺醺的詹丽用单手搂抱住,用男人的背脊把她护在怀中,金杨的心和他的手一样冰冷,但身上却不失适宜地传来一阵滚烫。在这个要命的时刻,詹丽竟如八爪章鱼一般,双腿悬空交夹,将他搂得死死的,金杨单手顿时沉重,呼吸困难。
“哇卡……这个搔娘们……”几名年轻人一阵讥讽。讥讽并没有影响他们的速度,高老四抬脚对着金杨的膝弯踢去,狞笑道:“跟老子跪下!”
詹丽的眸光余角似乎看到了危机,她陡然用力要把金杨推开。金杨叹息一声,用力把詹丽搂得更紧。
“噗!”金杨的膝盖处挨了重重一脚,他的身体往下一挫,然后强行保持住平衡。
詹丽发疯似的喊道:“你跑,跑呀!”
“不。”金杨毫不迟疑地在她耳边道。
詹丽贴近他的怀中,禁不住泪眼模糊。两具身体几乎紧密无缝地契合成一体。身后的打击接踵而来。
这帮小青年到底不是练家子,下手看起来动作潇洒流畅,但力度不够,部位也掌握不好。一场群殴大戏拉开序幕。
詹丽的泪大滴的落到金杨手上。金杨的身体接连传来剧烈地震荡。詹丽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了又软,膝盖直了又弯。
“这王八蛋还挺抗打呀?”高老四叫嚣着,“将他们分开,分开……”
正在这时,一辆藏青色奔驰车徐徐停靠在街道边,开车的司机看到卢灌鸡汤店门的群殴,他皱了皱眉毛,回头恭声道:“老大!球场街的一帮小混混在这里打架,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
司机口中的老大半躺在座位上,微眯着眼睛,一只手掌肆无忌惮地抓住怀中女孩的**揉搓着。这个女孩年纪不大,但身材极佳,拥有一对醒目地**,而且风尘味不浓,介乎与小家碧玉和潮妹之间的角色。这是他今天在一家夜店捕获的猎物,准备来喝碗滋补汤,然后开斋快活。
听说要换位置,他眸中射出不耐烦的神色,手指用力,女孩发出轻呼,半敞开的壮观白嫩胸脯一阵晃荡。
“随便!妈了个巴子!年年轻轻的,干什么不好,学打架!”老大话语间,不经意瞥了瞥群殴场面。
这时,奔驰车已经微微调头。
老大忽然咦了一声,蓦地把怀中女孩推开,扭头瞪眼看着被群殴年轻男字的侧面。
“停!马地戈壁!快停!”老大近乎嘶吼道,车还没刹稳,老大已然一个箭步跳下车,冲着店门前大吼道:“住手!全部跟老子住手!”
高老四等五人犹然未觉,另外两辆车上的七八名男子显然不屑出手,悠闲地坐在车里,一边望风一边抽烟听着嗨曲。就金杨这种角色,根本不入那他们的法眼,他们嬉笑着欣赏弟兄们揍人。
但是看到“老大”突然出现,他们却眼色一变,纷纷跳下车,恭恭敬敬地点头哈腰喊道:“红中哥!”
“红你马戈壁!”红中哥大步流星冲上店前台阶,然后众人听见高老四嘶声裂肺的嚎叫,接着另外两个男人也被“红中哥”几脚踢翻。
围观的男子们顿知不妙,他们连忙冲上去拉开另外两名男子。
此时金杨双膝离地仅有半指的距离,出气比呼气多。詹丽则泪眼朦胧地搂着他,在他耳边道:“没事了,没事了……”
丁红中脸颊抽搐着上前挽起金杨,然后回头扫向一群傻了眼的年轻人,阴恻恻的问:“谁是事主?”
高老四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在众伙伴的瞪视中,他哭丧着脸怏怏道:“红中哥……”
“是你?”
“我不认识这个兄弟,不知道他是红中哥的熟人……”高老四话没说完,丁红中已是勃然大怒,一脚朝他的膝盖踢去。
高老四硬是不敢躲避,“澎!”他的身体斜飞五米开外,身体犹在空中的他,还在大声求饶,“红中哥!我错了,绕我一次……”
丁红中眸中凶光一闪,厉声冷哼:“刚才有动手的,全部跟老子在这里跪下!”
四个刚才过足手瘾的年轻人,畏畏缩缩地走到台阶前,毫不犹豫地齐齐跪成一排。
外围一名男子大概身份比这里的小喽啰稍高,认为自己有说话的份,遂掏出烟,上前陪笑道:“红中哥!一场误会……”
“闭嘴。”丁红中怒斥道:“你们知道打的是什么人吗?我曰,瞎了你们的狗眼,他是……”
“算了。”金杨脸色惨白地拉了拉丁红中的衣袖。
丁红中回头,对着金杨一脸恭笑,“金哥!这事交给我,你出气出够才算完。”
老子比你还老吗?金哥?金杨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的呼吸稍微平复了些,轻声问詹丽,“你没事吧。”
直到这时,丁红中才看清楚詹丽的模样,他心中一突,暗叫,这不是邯阳所的詹副所长吗?一阵寒意迅速席卷了他的全身。金杨是他的老大都不敢马虎的人。詹丽更是邯阳局的赫赫警花所长……他后悔不跌今天为什么想起要喝鸡汤。让他遇到这样的事,还让金杨挨了打。这要是传到石老九的耳朵里,他不死也得脱层皮。上次就因为他帮了冯老三的忙,惹石老九不快,发配去了外省,好不容易他才回到武江。不过,这种时候任何的懊恼与怨责都没有意义。他朝地上的一排男子大吼道:“全部给老子自己掌嘴。先来二十记。”
地上跪着的年轻人短暂的面面相觑后,各自提起手掌狠狠扇自己耳光。
现场听到一阵噼里啪啦地声响。很快惹来众多路人围观。
金杨皱了皱眉,低声对詹丽道:“我们走!”
詹丽无比柔顺地嗯了一声。
两人相互搀扶,缓缓步下台阶。
丁红中脸色一变,他知道金杨的姓格,看起来很平和,一旦惹恼了他,那就是个不死不休之局。武江的冯家因此垮台,他还听说清远倒霉的马家兄弟,都是因为瞎了眼睛惹了他的缘故。
他也不顾自己在武江黑道的地位和名头,厚着脸皮跟上去道:“金哥!我保证要整得他们连做半年的恶梦!或者你给句话,我砍他们一只手……一条腿?”
外围的一群男子听到这里,个个悚然后退,担心受了牵连。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则瑟瑟发抖,脸若死灰。
早已呆若木鸡的高老四,吓得猛地跪在金杨和詹丽的身前,抬手使劲煽自己的耳光,嚎啕大哭道:“我有眼无珠,我罪该万死!我该死!”
金杨冷冷冷地看着他,扭头对詹丽说:“你决定!”
“我听你的。”詹丽像是突然变了个人,往曰的泼辣消失无踪,明亮的眼眸好似闪烁的水波。
“让他们明天早上去邯阳北路派出所报到。”金杨看了看丁红中,静静道:“谢谢你!”
“哎呀这是什么话,我恨自己没有早到几分钟,让金哥受委屈了。”丁红中叹道:“要是九哥知道……”说到这里,他愤恨地上前连踹高老四几脚,“你他妈的活腻了,他是九哥都无比尊敬的人,你一对眼睛长了干什么?”
高老四应声倒地,鲜血立即从他嘴角渗出。他忍住疼痛挣扎着爬起,听到金杨是九哥尊敬的人时,他想死的心都有。
金杨和詹丽缓缓钻出人群。
丁红中赶快来到自己的奔驰车前,拉开车门,一把拽下身材妖娆的女孩,急呼:“开车开车!”
“红中哥慢走!”领头的男子一边使劲弯腰,一边偷偷擦拭汗水。
最终金杨婉拒了丁红中的殷情相送。他叫了辆出租,把詹丽送到家。
詹丽独住在一个颇有年代的小区。这个小区原来属于武江的高等住宅。武江的房地产几轮发展后,这个小区逐渐落伍。但树木花草有年头,环境算是清雅。
两人一路无话,默默地来到詹丽的家门口。
“就送到这里,你回家好好休息,最好给自己煮杯醒酒汤。”金杨说完想转身。
“进来坐坐吧,喝杯热水……你的身体受伤了……”詹丽近乎哀求道。
金杨犹豫道:“还是算了吧。我下次再来看你。”
“我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相信我。”詹丽的眼神像是要一直深入到他的内心。
“恰恰相反,我不是个怕麻烦的人。只是有些事情,没有比有好……”金杨说得十分谨慎,因为詹丽的眼睛里已盛满晶莹的液体。
詹丽几乎调动了全身的力量,才勉强自己发出一个悲哀的微笑:“姐有自知之明!不会妄想什么,真的……”
金杨承受不住那对眸子里的含义,咳嗽一声掩饰心底地悸动,默然点头,“那……进去喝杯茶?”
詹丽嫣然一笑,转身开门,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詹丽的家面积不大,是早期流行的两居室。风格优雅,恬静温柔,和她的姓格倒是相得益彰。金杨一眼望去,满厅都是带有淡淡纹理的墙纸,整个风格和家具搭配显得十分优雅和恬静,不带有一丝的浮躁。然后是众多的精致小饰品和布艺玩具。
金杨嘴角微微泻出笑意。
詹丽脸色微红,小声道:“不许笑话姐!我这个房间,没带朋友来过。”
金杨很想问,范小龙也没有来过?最终他没有问出口。
詹丽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压低声音幽幽道:“他没有来过,本来我打算最近正式邀请他来做客的……”
金杨不知道说什么。
詹丽笑了笑道:“我家里还有包据说不错的茶叶,上等六安瓜片。你等等,我去拿。”
金杨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却发现有两条短消息。他打开一看,都是来自白小芹的。第一条是:“哥!忙事情要注意身体!”
第二条隔了十分钟,“哥!我爱你!晚安!”
金杨心中一阵愧疚。这小妮子哪里睡得着呀……他想了想,回了条短消息:“你一定要有甜美的梦,这是必须的。宝贝!好梦!”
刚回复消息。詹丽出来了。她进屋半天,原来是换了一身休闲睡袍,手里拿着一包茶叶。她的身体本来就显丰腴,偏偏她又将睡袍的带子系得很紧,尽显诱人曲线,特别是她俯身弯腰泡茶时,臀部高翘,细腰衬托肥臀,大腿丰满挺直,一幅极品成熟女人地画面。
“茶好喝吗?”詹丽看着金杨连喝两杯,不由高兴地问。
“呃!好喝。”金杨口干舌燥的原因一小部分是渴,一大部分还是渴。只是两种渴特质迥异。说实话,他算是近距离欣赏过她身体的男人。准确地评价,她的脸蛋不算绝美,仅仅算五官端正,没有什么明显的缺点。但她胜在丰满而不臃肿,女人味十足。
詹丽嘴角浮起浅笑,那种过来人的眼神和韵味,让金杨不由窘然,他倏然移开视线,拿起空杯子往口里灌。
詹丽掩嘴嗔笑:“你上次在工具室的胆子不是很大吗?怎么今天像只小乖猫。”
“真是个误会,你怎么老不相信?”金杨委屈抗议。
“你倒是说得轻松,一句误会了事,人家的身体可什么都给你看去了。”
金杨吓了一跳,汗然道:“詹姐!这是什么话,身体看去了?我没看到什么,真没有……”
说起来也奇怪,经过今天的一场共同挨打,詹丽极想调笑这个年轻男人,她承认自己有点小暧昧和小激情,但更多是亲昵熟悉朋友之间的小玩笑,詹丽抿嘴笑着:“看了就看了,姐又没怪你。”
金杨顿时坐立不安起来,像是屁股底下生了虱子。詹丽的眼睛忽然盯视着他的一直未动弹过的左手,皱眉道:“你的手伤了?让我看看。”
说着不顾金杨的反对,起身要去解他的外衣,两人身体摩擦间,气氛陡然暧昧得不像话。金杨只好承认,“这是老伤,在清远受的伤。”
詹丽的眸子顿沉,声音沙哑道:“今天他们踹你的腿,打你的背,你为什么不让。”
金杨默然不答。
“给我看看你背上的伤,我这里有跌打药稿,抹上药,将来不会留下内伤。”说到这里,詹丽态度坚定地起身看着金杨,目光一眨不眨。那架势,像是在严正宣告,你不脱我来帮你脱。
“好吧,涂完药我就回去,明天还要赶早回清远。”金杨暗叹着,起身脱去外衣,然后掀起毛衣和秋衣,露出后背,匍匐在沙发上。
金杨脸上看起来并不算特别白,但背上的肌肉又白又有肌理,正因为如此,十几道红色的痕迹异常显眼,像森红的片片海藻。
“太狠了……他们怎么下这样的毒手,明天我绝不放过他们……”詹丽一边颤声呢喃,一边微颤着给他涂抹跌打药膏。
时间很慢,五分钟后,金杨见她停止动作。便缓缓起身,掀下毛衣秋衣,正要穿上外衣时。
詹丽突然不顾一切地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俯在他胸前低声喃喃道:“别走,别丢下我……”
这温馨的袭击令金杨错愕。起初他的反应有些僵硬,试图抗拒这份温情,但尝试了几次后,她反而越搂越紧。
“我不在乎形式,也不你任何承诺。现在只想你陪陪我,好吗?”詹丽凄婉地颤声说着,咬住嘴唇,像只在冷雨凄风中簌簌发抖地鸟儿。抬起凄迷的眼,望着他,望进了他的内心深处。金杨不无怜惜地探了探右臂,在空中犹豫再三,终于把她搂住!
“谢谢!谢谢你!”詹丽的眼眸开始流动一种潮湿的光芒。
金杨被迫去接受这种执着,他甚至连呼吸也觉得困难。
詹丽沉醉地闭上了眼睛,微微踮起脚尖,送上红唇……金杨微微迟疑,嘴唇滑过她的发梢、鼻尖,正要靠近花朵一样盛开的唇口……一阵悠扬的乐曲声传来,俩人齐齐一抖,朝沙发上金杨频频震动的手机看去。
爱一旦结冰一切都好平静泪水它一旦流尽只剩决心放逐自己在黑夜的边境任由黎明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想你的心化成灰烬真的有点累了没什么力气有太多太多的回忆哽住呼吸爱你的心我无处投递如果可以飞檐走壁找到你爱的委屈不必澄清只要你将我抱紧如果云知道想你的夜慢慢熬每个思念过一秒每次呼喊过一秒……“对不起!”詹丽的耳旁传来金杨温婉地叹息。接着他毫不犹豫推开她。缓缓后退,然后毅走出大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