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莫斯科那边联系是日万科夫团队,也是西捷毛尼籍苏联后裔,他已经在西柏林和莫斯科之间来往十余次,从1985年就开始了。
信息部所辖公司中,他带领的这个是最大的,去年销售额超过2.1亿美刀,每年和苏联的交易额逐渐上升,去年达到两千万美刀。1987年,他的公司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办事处,有常驻人员三人,其中两个是本地人。
以前,集团没要求他们招聘人,只是老老实实做生意,悄摸地收集一些情报,关注着苏联的形势发展。
在立陶宛把脱离苏联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后,上级给他们下达了招人的指令,其刺激程度让他们惊讶。
日万科夫是谨慎的,但也有些明目张胆。
谨慎在于他自己亲自和联系好的技术人才见面,不假手他人;不谨慎在于他要那三个办事处人员四处联系那些认识的技术人才,却不知道对方的底细。
在和一个研究院的研究员聊天时,他含含糊糊地邀请对方去重世研究院工作,并在对方有意无意的引导下,把工资底线告诉了对方;随即,那研究员说自己有技术可卖,并提出了一个价码,只要买就可以达成交易,下次见面的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资料。并且说这是为了挣机票钱,不然也不想卖,这有违他的职业道德底线……云云。
他电话联系研究院有关人员,被告知不能通过这种方式进行技术购买,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想邀请他去研究院工作;可是,接下来两次电话联系都联系上,在第三次联系时联系上了,对方只匆匆地地说了一个见面时间就把电话挂断。
他没有多想,按照研究员约定的时间去赴会。没想到两人刚刚坐下,马上冲出三个特殊部门的人,将他们两个摁到,并在那个研究员身上搜出了那份技术,两人马上被带走关进局子。
得知这个情况,集团马上联系律师和西捷毛尼国外事部门、香岛港府,把这一情况进行了报告,随即西捷毛尼国外事部门和香岛有关部门通过有关管道向苏联当局提出交涉。
通过律师的调查,发现这就是一起钓鱼执法,并且是有意识的栽赃陷害。
该研究员提出那项技术以十万美刀出售,日万科夫身上的只有一千余卢布和不到三千美刀,支票簿都没携带,明显。
经过不断交涉,他在里面被关了十九天才出来,人瘦了一大圈,本来圆乎乎的脸变得颧骨突出、熊猫眼明显,两眼无神,明显遭受了虐待。
他的命算是好的,恰巧处在这样的特殊时期,集团反应速度也很快,又加上重世只是一家企业,所以没人愿意在这上面放大。
不过他还真狠,就在办事处呆着恢复身体,坚决不答应回西柏林,并从此每天都出去拜访技术人才,邀请他们参加在欧盟范围内即将举办的交流会。
几十年后,他在写回忆录时,就这次事件做了一个简单描述,“利用钓鱼方式引诱我上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照样将我投进监狱,并经受了一个星期的严刑拷打。终于让我知道,我的爷爷奶奶为什么要带着一家逃往西捷毛尼国。没有法制,基本的规矩都没有,只有黑暗和恐怖。”
日万科夫一发狠,效率就高多了,他搞定了六个高级技术人员,通过他们再联系,他这个团队最终引进的高级技术人才达到526人。占据了最好的地方,交出了满意的答卷。
陈政英和刘浩宇对这样的行为表示了愤慨,马上派出三个安保人员进入莫斯科,潜伏半年以后,给了那个研究员以沉重打击,余生在贫穷中渡过。
按他们的话讲,“抓住证据就算了,没证据就冤枉,那是作恶,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个时候,立陶宛已经正式宣布独立,其它加盟共和国纷纷效仿,特殊部门的精力不再在这个上面,根本没人去管那回事。
构陷别人,那个研究员受到了制裁,却没谁再去关注他这个受害者,也是一种悲哀。当然,这是题外话……
事实证明,龙建华的想法是很美好的,但现实却很残酷。
在四月进行的欧洲个研究分院举办的几个技术交流会上,从苏联过去的科学家只有九人,马上加入研究院的更是只有六人。
这一声势浩大的开场,只收到了这么一个成绩,让宇文星、赵翰远大失所望。
陈政英苦着脸说,“在联系的过程中,确定要来的应该有四十七人,可最终能成行的只有九个。基辅、莫斯科、明斯克一个都没来,来的都是一些工业不是很发达、大学不是很多的共和国。”
“据反馈回来的信息,我们联系的那些人,很多都受到了威胁,导致他们不敢请假,公派就更不用说,完全没机会。”
龙建华对此并没感到失望,他呵呵笑道,“进来六个就已经很不错。我看了那些人的简历,在各自领域还是有一些建树的。”
“我们建一个新工厂,需要有资金、技术、人员等等的准备,即使盈利能力再强的产品,都不可能在一年半年里盈利,更何况是这样的高级人才?”
“我为什么把刺激手段定为三年,也是考虑了投资回报周期的。相对产品而言,人的因素更复杂。”
赵翰远沉吟一会后说,“不得不承认,那六个还是很有水平的,其中一个是填补了我们研究院的空白,三个对航空研究所的力量增强有很大作用。”
“但是,既然那些没来的是因为被威吓,那今后再来的机会就很小。一家老小都在那里,不来也能生活,没必要受那种磨难。”
龙建华摇摇头,“既然已经改革,那就不会停止。看他们的趋势,也不会停止。我们现在所做的工作,不是白费,而是在打基础。只要政策松动,允许自由出入,很多人还是会来的。我坚信这一点。”
陈政英点点头,“我也坚信。都在宣布独立,对我们的工作会有很大的好处。火中取栗也好,浑水摸鱼也罢,现在都是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