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
这两个已经被她养废了的原配的孩子,本该是折断了翅膀的鸟,没想到现在长出更大的翅膀,已经能飞上高空了。
而阮岩对她的称呼,也从妈妈变成了阿姨,乍一听还以为是她是阮家的佣人似的。
伍美容脸色那叫一个狰狞,然而阮岩还摆出一副关心她的样子来:“怎么,我以为伍姨特地做了一桌好吃的等我回来,是想跟我一块吃呢,这么多菜我吃不完岂不是浪费?”
“我……我不用了,我已经吃过饭了,这些菜你不吃完也没关系的。”伍美容总觉得以前软绵绵的人已经变得让她捉摸不透了,她无法预料阮岩下一句话会说什么,只能采取谨慎的态度。
“那就谢谢伍姨体贴了,我还担心要是吃不完你会伤心呢,可要是硬撑下去,只怕我今晚就要在医院过夜了。”阮岩像是开玩笑般说着,这让伍美容更感到脊髓发寒。
原来他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伍美容咬了咬下唇,幸亏她没有傻到在饭菜里下毒,而她之所以做这么一桌子菜,其实也不是出于为难阮岩的目的,就算真要给他好看,也不会在家里做这种事。
说句让人难以启齿的,她这般大费周章,是想拉拢阮岩的。
只是现在看阮岩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这番心思是白费了。
伍美容看了他两眼,像是要将他那张带着假笑的脸刻在自己的骨血里,深深记住他得意的模样,以便于翻身之后能够将他狠狠地踩在脚下。
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你慢吃”,就用力地踩着鞋跟,蹬蹬蹬地上楼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阮岩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夹起一块炒蛋塞进嘴里——伍美容虽然别有用心,但阮家厨子做的菜却是无辜的,浪费可耻,多吃两块没准能让伍美容更生气些。
“噗嗤。”
伍美容走了之后,躲在角落的人终于是忍不住,掩着唇边的笑容走了出来:“阿岩,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一面,刚才真是看得我大开眼界。”
阮芸今年也才二十五岁,重新振作起来后,她不再是年三十那天风尘仆仆的虚弱沧桑的形象,反而又穿上了她最心爱的清新森系蕾丝裙,宛如少女般清秀天真。
老实说,阮岩听说她进入公司后大刀阔斧的行动,还以为她现在已经朝女强人的方向发展了,但看见她还能保持一颗少女心,阮岩认为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能一直活得像个小公主呢?
不过阮芸一说话,还是能听出她这几个月锻炼出来的干练,开口就直指重点:“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家里好像少了个人?”
阮岩想了想,又看看她脸上揶揄的神色,恍然:“阮津不在家?”
“你提供的猜测是真的,也是对伍美容来说最致命的一件事,不过她到底是老狐狸,在我们揭开这件事之前就把阮津送出了国。”阮芸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但她又很快对阮岩笑了笑,“不过这样一来,阮津不在权力中心,更方便我的行动,现在董事会里已经有好几个母亲还在时的旧部对我们释出了善意。”
伍美容能够提前想到把阮津送出国这招,不可谓不高,但也说明她现在是穷途末路,一旦被深入核心的阮芸查到她窃取资金,那她犯罪的事实就板上钉钉,到时候她就算保得住阮津,也保不住她自己。
难怪她肯在阮岩面前放低身段,以求和解,只可惜她错估了阮岩对她的态度,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由她摆布的小男孩了。
阮岩对公司的事物一窍不通,所以他的重点还是放在阮芸身上:“那你可要保护好自己,你跟我不同,每天和伍美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小心她的报复。”
“放心吧,我新聘的助理很厉害,她不但熟悉公司运作方面的事,还能兼职保镖,只要有她在,别人想靠近我都很难。”阮芸说。
阮岩笑了笑,那个助理表面上是阮芸面试回来的,其实暗地里还是闻蔚帮忙找来的人,闻哥做事果然靠谱。
“别光说我,我还比较担心你呢!”阮芸对他说,“从表哥们打听到的消息来看,其实你和阮津相差不到一岁,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
阮岩茫然了片刻,还真有点不明白。
“你想,那个时候伍美容已经是父亲的情妇了,她为什么要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怀上一个不属于父亲的孩子?”阮芸说话的声音和以前当大小姐的时候一样软,这是她改不掉的说话习惯,但她的语速比以前要快得多,也显出几分坚定和爽快来。
她不等阮岩反应,直接说了结论:“说明她在嫉妒母亲!当伍美容以为自己能完全把持住父亲的心时,她没想过会在母亲这里吃了一个大亏,而她那时想的就是要打脸母亲,连父亲她也同样的恨,所以她不介意自己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只要怀了孩子的事实能够让母亲生气,最好气得一病不起。”
“她……她倒也是个狠人。”阮岩瞠目结舌,他本以为原著里写的后妈就够狠毒的了,没想到现实里的后妈更毒。
阮芸戳了他一下:“你怎么还夸上她了?”
“我哪里是在夸她,冤枉啊!”阮岩捂着自己的头,哭笑不得地说,“我只是想说,她比我想象中的更难对付,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敢做出这样的事,难怪她能在阮家当将近二十年的女主人,对付这样的人,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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