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赵晋阳?这件事莫非和他也有干系?”赵府主的目光一凝,沉重且低声的问道。
赵晋阳,是他最不愿意怀疑的人,所以一直以来,他连想都不曾这样想过。
在外人眼里,他的这两个儿子都是人中龙凤,而且情同手足,兄弟之间没有一点嫌隙。但其实他本人却很清楚,东极府府主的位子太有吸引力,或许两人的感情,早已变质也说不一定。
赵晋阳之所以为府主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是因为他的修炼天资要远超赵晋州。
化神境巅峰,距离合体境只有一步之遥,这样的天赋,放在同龄人当中绝对是遥遥领先的存在。也正是因为如此,年幼之时他便有了少府主的名头,而赵晋州也自然而然的丧失了继承的资格。
对于这样的结果,兄弟两人似乎都没有异议,两人的感情也没有受到丝毫破坏。
但伴随着赵晋阳对东极府权势的控制,赵府主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这个儿子变了,变得陌生且偏执。
就像先前他不由分说的对苏木冉出手,根本就不只是因为兄弟情深,究其原因,最关键的便是那份骨子里的偏执。他听不进任何人的劝阻,容易在冲动当中,做出错误的决定。
正是因为如此,赵府主在察觉到这个苗头之后,便多次对他进行指正。甚至在赵晋州出事之前,他就曾明确的在赵晋阳面前表示,再因此而犯错,就会将赵晋州接回来。
在那之后,赵晋阳在决策之时,的确冷静了不少,倒也没有再犯下相同的错误。
不过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便察觉到,赵晋阳已然有意无意的在曙光学院周边安插人手。明面上说是保护赵晋州,但若是细品起来,和监管又有什么两样呢?
而就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赵晋州遇害,经过苏木冉的一番“点拨”,这让赵府主的心头焉能不起疑?
......
“不,我说的不是赵晋阳,而是你的另一个儿子,赵晋州!”
“额?”这下,赵府主彻底愣住,神色变得不悦起来,“犬子已死,还望苏姑娘莫要拿他开玩笑!”
“倒也不是开玩笑,有一件事,不知道赵府主注意到没?”苏木冉话锋一转,“命案发生的地方,是曙光学院的炼丹房...赵晋州的性子你应该知道,无论做啥必是三五成群,不可能说炼丹,练炼着炼着失踪几天,还没人知道吧?”
经过苏木冉这么一说,赵府主的眼底,突然闪过一丝异彩。
“你的意思是,犬子是自己背着侍从,独自一人前往炼丹房的?”他反问起来,“而若真是如此的话,就只能证明,一定是有一件事...或者一个人,让他愿意做出这么反常的决定!”
“正解!”苏木冉一打响指,点了点头,“所以我才说,我们还是好好从他身上入手...不过要将他最近的行踪查清楚一点!”
赵府主是个聪明人,并不需要多做解释,便直接吩咐手下行动起来。
......
而在不远的曙光学院,白鹤廷的脸上,充斥着一股冷冷的气息,而在他的面前,是一位全身黑衣的男子。
“苏诗瑶被抓起来了!”白鹤廷冷声质问起来,“你确定这件事,不会牵扯到我们?”
“放心吧,她所知道的不多...而且我们手上有她的把柄,想必她也不敢透露什么!”这黑衣男人满不在乎的说道,他的声音很澄澈,听起来没有丝毫的杂质。
“希望如此吧...”白鹤廷的脸上,充斥着满满的不悦,“说到底,这件事我只是从犯,若我被抓,一定会向东极府供出你来...苏诗瑶怕你,我可不怕!”
白鹤廷的意思很直白,苏诗瑶有把柄,但他没有,只要他出事,这黑衣男人也别想好过。
“呵呵,你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好,剩下的事,无需你操心!”黑衣人衣袖一拂,目光微寒,合体之境的威压铺卷而来,“这几日的丹宗有些异常,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好自为之!”
合体之境,原本是一个极为恐怖的境界,算是整个九州大陆的巅峰。但在这曙光学院,合体境的强者似乎格外的多,就连这么一位全身黑衣、不愿暴露身份的男人,都达到了合体期。
伴随着黑衣人话语的落下,他的身躯微微一晃,便直接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脸不悦的白鹤廷。
......
丹宗,曙光学院的重要组成部分,由导师和弟子中的炼丹师组成,直接受制于白鹤廷。
其实按理来说,丹宗作为学院的一份子,应该是听命于五位副院长的。但由于白鹤廷的大先生身份,一直以来五位副院长,都没有过多的插手丹宗只是,才让此处成了他的王朝。
但连日来,一股反对的思潮逐渐掀起,白鹤廷的霸主地位,似乎已然受到的威胁。
倒也难怪,毕竟赵晋州是在炼丹房出事,而丹宗对于炼丹房,本来就应该负有第一责任。
在东极府的高手入驻曙光学院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发声,想要交出白鹤廷顶罪。当然,最后学院没有采取这个提议,毕竟大先生有着大先生的人脉,他不可能轻易的任人宰割。
只是在那之后,丹宗的弟子,对他的话越发的不在意起来,甚至在明面上请求楚云接掌丹宗。
没有人知道掀起这股浪潮的人是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楚云和白鹤廷的关系因为这件事再度恶化,已然到达了随时都会撕破脸皮的程度。
而此时,坐在丹宗主殿当中的白鹤廷,手里轻轻的拿着一块竹简,那上面写着的是他的名字,正是当年在楚云手里受教时的身份牌。
“呵呵,楚云啊楚云,是你自己不仁,就休要怪我不义了!”白鹤廷的声音近乎于冰冷,“既然你想要让丹宗翻天,那就不要怨我,让整个曙光学院翻一番天了!”
话音落下,他用力一捏,那枚竹简破碎开来,化作一地的碎片,这也意味着,当年的师徒之情也从这一刻开始,彻底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