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绎拧眉, 拿出手机给朝辞发了消息:你在哪?
但是朝辞这时正在和檀烈在窗口打菜,手机也在早上就调成了静音没调回来,一时之间也看不到赵绎给他发的消息。
赵绎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朝辞的回复, 心中更加莫名了。但是这帮人可不乐意在门后傻等,有人说道:“辞哥可能临时有事先走了吧, 咱也快走吧, 堵在教室门口有什么劲儿?”
他们虽然还没成年, 但是基本上家族也都有意识培养他们的一些能力了,因此突然有事也是正常的。
但是赵绎却并不觉得正常, 以往朝辞就算突然生意上有事离开,也会告知他一声的。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种情绪有些莫名且没有必要,又看了眼没有回复的聊天界面后,便把手机关了, 放进口袋。
朝辞和檀烈在食堂倒是相谈甚欢。
三四年后的朝辞成熟且封闭自我,但他毕竟不是生来就是如此。现在的朝辞虽然也习惯于伪装,习惯于隐藏那道一直存在的腐烂伤口,但毕竟时间提前了三十年,他的伤口还没有彻底腐烂,十七岁的朝辞也还没有像三四年后那样固执而脆弱。
他还带着稚气,更带着希望。
“你们学校的伙食不错。”檀烈吃了口红烧茄子,对朝辞说。
“我以为你们都吃不惯这些菜。”朝辞挑眉笑着。
特别是红烧茄子这一类有些重油的菜品。
“很好吃啊。”檀烈说着,另取了一双新筷子给朝辞夹了一大块鱼肉,还动作娴熟地把鱼肉上面的鱼刺都挑完了。
朝辞爱吃鱼,但是这小子吃鱼又很挑。不喜欢吃带鳍的鱼肉,也不喜欢吃鱼头鱼尾上的肉,就喜欢鱼肚鱼背上干干净净的鱼块。而且他还不会挑鱼刺,每次吃,再少的刺都能难住他。因此他虽然爱吃,却很少见他吃。
檀烈为了他,没少练挑鱼刺的功夫。
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的一块鱼肉被放在了朝辞的碗里,朝辞显然是有些微怔。
“尝尝,有一根刺算我输。”檀烈自得地挑眉。
朝辞被他逗笑了,说:“那我试试,有一根就唯你是问!”
他们吃完饭后,檀烈又让朝辞带着他去附近的广场商城逛逛,朝辞觉得自己像是带了个女生似的。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此时的确愉悦,连赵绎和南小槿在一起的难受都有些被他抛之脑后了,他有些沉迷于这样的轻松。
朝辞带着他逛完广场逛商场,然后檀烈在一间店门前走不动路了。
“你干嘛?”朝辞瞥眼问他。
“这家店可以自己做陶罐诶。”檀烈说。
朝辞:“……”
是啊,做陶罐,那又咋样?你是七八岁的小孩子吗?
但是最终朝辞还是被檀烈拉进了这家店,两人出来后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了,朝辞手里提着一个丑丑的陶罐,色彩倒是斑斓鲜艳,但陶罐口是歪的,罐身也有些一言难尽。
朝辞臭着脸:“刚刚让你别乱动,你自己看,好好的口都歪了!”
“也挺好看的啊。”檀烈自己倒是颇为满意,眼睛直瞟朝辞手里的陶罐。
等檀烈把朝辞送回宿舍时,已经快临近十一点了,十一点过后他们宿舍就门禁了。
朝辞提了个丑丑的陶罐回到宿舍,而宿舍里的赵绎却已经等了他许久。
“你去哪儿了?我给你发的消息也不回。”赵绎靠在椅子上,见朝辞进门便忍不住问。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语气里的委屈和质问。
朝辞倒没想着隐瞒,他把陶罐放到自己的桌上,说道:“今天新来的数学老师其实是我很早就认识的网友,他从D国初来乍到,我带他去旁边逛了逛。”
赵绎听完心里却更加不舒服了。
“他都二十多了,还要你一个未成年带他去玩?还跟你做网友,听起来就……”
“我跟他认识三四年了,你放心吧。”朝辞打断了赵绎的话。
他倒不是对赵绎的话语有什么不满,而是觉得赵绎的这种担心的确没必要。
被朝辞打断,赵绎当然没把继续下去了。
他看着朝辞把东西放下后就开始脱大衣准备洗澡,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道:“我最近老跟小槿一起,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朝辞动作一顿。
但很快他又笑道:“怎么会,你俩处对象,我还能跟你媳妇抢你?你也未免脸太大了。”
自从赵绎认识南小槿之后,这数个月的时间内朝辞晚上都心事重重,难以入眠。今天却不知道是不是跟檀烈玩得太耗神太累了,他竟然睡得十分安稳。
倒是一向睡眠规律的赵绎,这一晚却久久难以入眠。
他原本以为只是晚上的胡思乱想,但是等第二天上课时,看见那新来的数学老师还没上课就跟朝辞有说有笑,下了课又勾肩搭背,他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但是不管赵绎心里舒不舒服,还是架不住朝辞和檀烈一天天相熟起来。
到后来,赵绎这个小团体中已经难以看到朝辞的身影,只有在很偶尔的时候,朝辞才会和他们在一起。
檀烈只来教了几个月。他本身学识渊博,上课风格又十分招人喜欢,因此在学生中非常受欢迎,只怕除了赵绎,也没什么人不喜他了。
等朝辞高三开学时,却发现他们的数学老师不是檀烈,换成了隔壁班的数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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