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干嘛？”小鹿好奇地盯着乾，内心疑惑。
    一边的印秋水直接翻了个白眼。
    她知道，自己的弟子又在练习印然秋给的功法了。
    气运丹田，冲着乾传音道：“过来认识下你的五师妹。”
    乾抱着扫帚小跑来，微微行礼：“师尊。”
    然后看向小鹿，扶了扶眼镜，语气平静：“这就是小师妹吧，很可爱。”
    小鹿情不自禁往印秋水怀里缩了缩，仔细打量起这个三师兄。
    黑色的短发刺猬头，脸上戴着很奇怪的镜片，在阳光下还有反光。
    三师兄的嘴角微微勾起，带着运筹帷幄的笑容，微微仰头，虽然看不到三师兄的眼神，但小鹿可以确定，三师兄也在打量自己。
    这样的三师兄给人一种严肃，难以亲近的感觉。
    好奇怪啊。
    小鹿有些怯生生地缩了缩脑袋。
    乾下意识扶了扶眼镜，露出思索的神情。
    新弟子，看上去很乖巧懂事，应该会成为师尊的衣钵传人呢。
    师尊和师伯斗了那么久，不知这个五师妹能坚持多久呢。
    “很好，又可以收集到有意思的数据呢。”他轻声低语，嘴角勾起。
    数据？
    三师兄莫非就是集市里议论的那个喜欢说“数据”“逼格dei塔”，脑子不太好使的人吗？
    小鹿眼中流露出恍然的神色。
    “好了，别吓到你师妹，你大师兄呢？”印秋水这时问道。
    “师兄正在后山练拳。”
    “果然如此。”印秋水微微颔首，抱着小鹿走向后山。
    乾又扶了扶眼镜，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封面的本子写写画画了起来，嘴中振振有词。
    “嗯？新弟子看上去唯唯诺诺的，将来或许会重磅出击，很期待经过掌门师伯雕琢后的师妹呢，今天又记录了很有意思的数据呢。”
    记录完毕，将本子放回怀里，继续抓着扫帚开始之前的奇怪动作。
    “师尊，三师兄一直都是如此吗？”待乾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小鹿才低声询问道。
    “是的，你三师兄天天都在研究数据。”印秋水绝美的面容上浮现出无奈之色。
    乾是她收的第三个弟子，也是最快被印秋然带歪的。
    她依稀记得那时的场景。
    自己的兄长微微侧身，露出那忧郁俊美的侧脸，迎着寒风微微叹息：“世间万物皆可化作数据，我以数据洞悉一切，数据修仙，你想学吗？”
    那时，她看到年轻的三弟子眼中爆发出璀璨的希冀之光。
    从那时起她便知道，自己的三弟子已经歪了一半。
    几年过去了，三弟子果然顺着兄长的计划成长。
    每天将数据挂在口中，并且时时刻刻用笔记录数据。
    更是戴上兄长发明的眼镜一物，每次与人对话都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智者形象。
    用兄长的话来说就是不管实力如何，强者的逼格先拉满。
    从那以后，自己就再也未见过乾藏在眼镜下的眼睛了。
    “你的三师兄很奇怪，对吧？”
    “嗯，超级奇怪的。”
    “他是被你掌门师伯雕琢过的。”印秋水幽幽道。
    “诶？！”小鹿感觉印秋然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突然崩塌了冰山一角，不敢置信地说道：“不可能吧，掌门师伯那样的仙人怎么会教出这么奇怪的师兄？”
    看到心爱弟子的反应，印秋水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
    这个弟子还有救。
    于是继续补刀：“走，师尊带你去见你大师兄，见到他后你就知道为师的良苦用心了。”
    天剑门规模虽小，但却占据了整座山头。
    光是山峰就有五座，分别是居所和掌门殿所在的天剑峰，印秋水所在的秋水峰，剩下三座山峰分别名为望月，落岩，朝阳。
    这望月和落岩两山峰几乎空空如也，只有寥寥无几的几间木屋，供弟子居住。
    小鹿尚还年幼，而且是女性，所以印秋水打算让小鹿和自己居住在秋水峰。
    朝阳峰是主峰，也是印秋水现在所在的山峰，训练场和大殿都在主峰。
    大徒弟经常在主峰的后山练拳。
    印秋水先是带小鹿参观了主峰，然后来到后山。
    人还未至，便听到远处那大声的呼喊。
    “呼！哈！呀哈！”
    印秋水顺着声响飞去，带着小鹿降落在一颗树上，远远地观望着刻苦训练的大弟子。
    后山那片空地中，一名爆炸刺猬头的男孩正对着一块巨岩训练。
    男孩约莫14岁，面容稚嫩，身上穿着一件橙色练功服，练功服的后面有着一个被圈在黑圈内的然字。
    男孩身上肌肉块块爆满，充满了爆发力。
    整个画风就和天剑门完全不符。
    剑仙都是潇洒，杀人于千里之外的。
    但男孩的画风更像是拳拳到肉的热血修行者。
    “喝喝喝！”男孩猛地对着巨岩出拳，拳势如雷，每一拳都结结实实地打在岩石上。
    碎石纷飞，声响阵阵，但男孩脸上浑然没有一丝痛苦神色，力道与速度依旧。
    在经过接近一分钟的捶打后，男孩一个后空翻远离巨石，随后双手聚拢在右侧腰间，肌肉猛地鼓起，蓝色光芒在其中凝聚。
    “然～派～神功！”随着厉喝，手中光芒化作光线急速涌出，将巨石直接打爆。
    “好强的灵力掌控度，自己这个大弟子进步神速。”印秋水瞳孔一缩，惊讶想道。
    “好！好厉害！”小鹿整个人都看傻了，喃喃自语道。
    “谁？！”却见男孩眼神一凝，隔空望来。
    “是我。”印秋水抱着小鹿随风而来。
    “师尊。”男孩顿时恭敬行礼。
    印秋水微微点头，将小鹿放回地面，道：
    “小鹿，这是你大师兄孙空。”
    然后看向孙空。
    “孙空，这是你五师妹，小鹿。”
    “五师妹，你好，以后请多指教了。”孙空挠了挠头，笑了笑。
    他常年在后山苦修，很少和人交流，就连几位师弟师妹也只是日常问好。
    所以在人情世故上就不如其他弟子圆滑。
    在问好后便呆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双手应该摆放在何处，颇为不自在。
    这位大师兄倒是很正常，看上去很好相处。
    小鹿静静打量着孙空，为孙空那爆炸性的肌肉而感到吃惊。
    大师兄看上去个子也不大，手臂里面竟然有小老鼠。
    父亲曾说过，只有经过刻苦锻炼才能在手臂中养老鼠。
    大师兄也好厉害的样子啊！
    这和师尊说得有所不同。
    怎么看大师兄都被掌门师伯雕琢得非常优秀。
    不对！
    “大师兄，你会用剑吗？”小鹿比了比舞剑的姿势。
    修剑者，需要一副强大的体魄，练剑，也要炼体。
    大师兄既然已经有如此强大的体魄，那么在剑道上的造诣应该也不低。
    小鹿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师兄精妙的剑术了。
    然而令她惊讶的是，孙空竟然憨憨地挠了挠头。
    “剑？我不会，我只会拳！掌门师伯说了，力破山河，我在武道有着神秘的隐藏天赋，只要我坚持日复一日的训练，就能够站在大陆的巅峰！”
    谈及武道，孙空顿时侃侃而谈，眼中满是对武道的赤诚。
    武道也称为锻体者。
    通过灵力和身体的双重修炼，两者结合可以突破。
    相比起普通修仙者来说，武道修仙者的突破要难上数倍。
    因为锻体需要日复一日的严苛训练，非大毅力者无法有明显的进展。
    “不会剑？”小鹿狐疑地看向印秋水。
    她记得。
    天剑门乃是专修剑的门派，为何见到的两名师兄全都没有修习剑术？
    莫非都是掌门师伯的缘故？
    “你继续训练吧，孙空。”却见印秋水微微叹息，抱起小鹿冲天而起。
    待飞至高空，印秋水才一脸落寞地开口：
    “小鹿，现在你懂了吧？”
    “回师尊，小鹿好像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