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发愣,手腕忍不住稍稍用上了一点力,将手指继续停留在玻璃上,然后沿着树林的轮廓,轻轻的描绘起远处的天际线来。
指尖滑在玻璃上,冰冰的,在盛夏里不会觉得凉,反而很舒服,沿着指腹的毛细血管一点点的传递到感觉神经中,那种感觉非常的真实。
童夭眨了眨眼睛。
这难道不是在做梦吗?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凑近过去,把自己整个身子都趴在了透明的落地窗玻璃上,脸颊贴着玻璃,这样一来便把外面的景色看得更加的清晰了。
蓝天绿树白云,盛夏的风景。
可是昨晚睡前,天空中分明还在下着轻飘飘的雪,天空灰白一片,分明是昨日才放进记忆里的景象,现在忆起来却像是另一个世界。
童夭懵了片刻,眼眸忽然睁大了。
她是……死了吗?
童夭眼睫一颤。
不会的!
童夭惊慌的想,不会的,她昨晚分明都还是健康的。
她最近的身体情况虽然不算好,反反复复被送进了好几次重症病房,但就在昨天晚上,她已经又重新回到普通病房了,哥哥也从国外出差回来了,睡前还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童夭思绪一滞。
哥哥……
童夭咬着唇,心里不断摇头。
她不会死的,她不能死的,这个世上只剩下他们两个相依为命了,如果她死了,只剩下哥哥一个人,他要怎么办?
童夭在心里拼命安慰自己。
这只是个梦,这种真实感是因为在梦里,做梦的人都会觉得梦很真实,但即使再真实,也仅仅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她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童夭心很慌,匆匆寻着门的方向走过去,颤抖着摸上门把手,心里心里反复默念着童其蓁三个字,希望能在梦里把哥哥也变出来,只要哥哥也出现在这里,她就不会再心慌了。
童夭小心翼翼按下把手,缓缓的拉开门。
门外是一条空荡开阔的走廊,没有半个人影子。
童夭心里涌上来一阵心慌,她强忍着心里涌上来的所有失落,脚步有些惊慌,顺着走廊快步寻过去。
就在她走到楼梯口时,身后有过的地方突然传来“咔”的一声推门声。
有一扇门被打开了。
童夭眉眼一弯,猛的回过头,可当她的视线落在身后那个身影上的下一秒,脸上的惊喜顷刻消失了。
原本路过时还空无一人的走廊此时站着一个人。身形很高,大约比童夭高了一个头还多,让她只远远的看着就油然心生了一种带着压迫的恐惧感。
他看着很年轻,面容却已脱去了稚气,星眉剑目,脸部线条有棱有角,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极为有侵略性的英俊帅气。
他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楼梯口的童夭身上。
只一眼,便又漫不经心的移开了。
就像是在路边瞥到一颗野草,一块野石头,半点波澜也没有,甚至童夭的存在可能根本没有入他的眼。
他没有被童夭的出现打乱步伐,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朝楼梯口走过去。
童夭看着他一步步走近,整个人一动不敢动,像是突然被什么定在了原地,浑身僵硬的几乎无法动弹。
因为就在见到这个人的那一瞬,童夭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段从未经历过的记忆,那是一段让童夭感到有些熟悉的故事。
随着记忆的不断闪现,童夭懵了。
并不是错觉,这个故事童夭见过……就和前几天,照顾她的其中一位护士小姐姐拿给她看的,那本据说是在最近特别火小说的内容一模一样。
童夭其实更爱看带照片的游记一类的书,几乎很少看小说,她之所以会对那本书有兴趣,因为那本小说里的女配也叫“童夭”。
书中的“童夭”是一个恶毒女配。
她原本是一个建筑工人的女儿,生长在一个偏远的小县城的单亲家庭,她的人生转折点源于一次事故,她的父亲在事故中无意救了一个富商,自己却在这场意外身亡,为了感念建筑工人救命的恩情,富商将“童夭”接回家,但富商自己年纪也大了,精力不济,便将“童夭”交给了自己的儿子抚养,也就是这本书中男主的父亲。富商的儿子精力全扑在事业上,儿媳同样也有自己的工作,两人一年大半时间都不归家,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没功夫抚养,更别说是“童夭”了。
“童夭”却很满意,甚至在知晓了这样的情况以后,她几乎是喜出望外的,她原本就对男主一见钟情,在和男主两人住在一个屋檐下期间更是对男主死缠烂打,男主便对她愈发的厌恶,直到“童夭”越来越“不要脸”,从纠缠变成了明目张胆的勾引,甚至还做出了下药那样的事来,男主终于忍无可忍,直接将她丢出了家门。
那时“童夭”已经成年了,男主的父亲还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给了她一套房和一张一百万的银行卡,从此和她断绝了来往。
但这点钱财又怎么能让“童夭”满足,她的目标是成为男主的妻子,合法共享男主的所有财产,于是她在知道男主已经有女朋友以后,仍旧死性不改的从中作梗,最后一次,是她绑架了女主,找人打算毁女主清白,男主知晓后,轻描淡写的命人打断了“童夭”的胳膊腿,将她丢进精神病院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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