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聂云岂……
他可能会一辈子都很难走出来了,但是她会尽力,尽力尽力地让他生活中都是她,不要去想起其他人,不要去想起其他人都不在了,都远去了。
陪到奶奶睡着,谢唯斯才离开医院。聂云岂骑车和她一起到兰梧洲,最后看她一眼,就各自回了家。
一晚上没睡,聂云岂到这会儿才有点扛不住,心口似乎有点慌的感觉。
但是到家后还是怎么也睡不着,那种熟悉的焦虑感即使在人闭眼的时候,它还自动在脑海里旋转,怎么都无法停止,似乎已经浸入骨血。
最后他起来吃了安眠药。
……
傍晚七点,整个北市的霓虹基本都亮了,谢唯斯的飞机准点起飞。
她在飞机上遇见苑循了,一路苑循和她闲聊着,所以也没有太去想聂云岂。
直到下飞机时看到停车场聂云岂那辆机车安静地停在那儿,她瞬间才想他非常。
苑循也看到那辆车了,说:“聂岂这几天不来了,唯斯你自己上班啊?”
“嗯,我自己能行。”
他笑笑,“好。那你开吧,我在后面,今天人挺多的,小心点。”
谢唯斯点点头,走到那日开来的汽车前,上去开走。
大概十点半回到小区,她就发消息给聂云岂:“哥哥我到览市了,在家里了。”
聂云岂很快就回:“好。”
谢唯斯:“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
“那你晚上要休息啊,不要彻夜不睡啊。”
“嗯。你早点睡,明天自己开车小心。”
“嗯呐(*^▽^*)。”
聊完了,谢唯斯就洗漱去了。
那边在北市的聂云岂,坐在奶奶病床前,看着在输液的老人,又看看老人家搭在他手上的纤细手掌,出神。
他从白天睡到刚刚才醒的,今晚想必一样是无眠的夜了。
坐着坐着,外面起风了,到十二点的时候,开始下起毛毛细雨。
初夏第一场雨,一夜让北市回了春。
半夜空气萧瑟冰凉,聂云岂几次起身给奶奶掖被子,摸她的手看冷不冷,护士与看护也是比往常要进来频繁一些。
睁眼到天亮后,第二日聂云岂一样还不困。
因为天气不好,老人家的身体随着也有点不好。作为曾经的军医,年轻时跋山涉水走了很多路,吃了很多苦,身上有许多的旧疾。
所以现在天气一变,身体就也很差。
这一天老人家都在滴滴答答的雨声里昏沉着,没有起来吃饭,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整个聂家的气氛都和天气一样,乌云笼罩,有些沉如冰。
聂云岂待到傍晚。超过十八个小时没有睡后,心口那种不正常的跳动再次出现了,他才回去休息。
睡觉之前,他先拿着手机想给谢唯斯发消息,想随口问问她今天加不加班,览市有没有下雨。
和之前偶尔的没有和她一起出门一样,担心她。
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还是算了,以后也未必会在一起。
现在总是这样明显地关心她,她会越来越想着他的。
所以他最后没有发,而是问了元弈青。
元弈青说:“今天没加班,唯斯五点多就走了,说她要去买粥喝。”他笑,“她自己开车的,反正坐我车也晕车,我就没让她一起走。”
“好。”
收起手机,他就和往常一样吃了安眠药躺倒。
但是不知为何,今天吃了还是难以入睡,最后他又吃多了一些。
览市那边,谢唯斯确实早早下了班顺路去买了海鲜粥,她觉得昨天和聂云岂吃的那一顿很好吃。
买完就回家了。
览市这折磨人的雨季依然没停,滴滴答答的一天下来都断断续续下着小雨。
回家吃了饭,洗漱好,谢唯斯找了聂沐问她奶奶的病情。
聂沐知道谢唯斯现在一心都在聂云岂身上,所以知道她问,其实就是在问聂云岂的情况。
她如实告诉了今天的事情,也说了聂云岂。
那边的人听完,果然在语音通话里一阵沉默。
最后,谢唯斯微笑说:“这样啊。他回去了啊,那就好。”
挂后,谢唯斯给聂云岂发了条微信:“哥哥要吃饭呀,好好睡觉呀,晚安。”
发完她自己还不困,也没有心思玩手机,就趴在床上听着窗外凉凉的雨声、出神,想聂云岂。
那三个字和那雨滴一样,一下一下地滴在心尖处,久久不停,到深夜熟睡了,还在梦里出现。
……
聂云岂睡到清晨五点醒来,就看到了手机上的消息。
给她回了个好后,他就没再睡着。
洗漱完天没多久就亮,就出门去医院。
聂家奶奶依然昏沉着,没醒。
这一夜在医院守着的人,也比平常要多。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周,一周后老人家又再一次进了急救室。
那天北市下了大暴雨。
急救室门口灯火通明,长廊的灯照亮了每一个人的神情,每一个笔直站着的人都脸色灰灰沉沉。
聂云岂没在门口等着,他站在那儿,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未免被其他人的发现不对劲,他到走廊尽头的窗前站着。
边看雨边等他自己的医生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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