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诚义打开门就看见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小男孩拎着个袋子,他戏谑地看着那个男孩说道:“怎么?又来送什么东西了?
李二梁气地磨了磨牙说道:“你!这次我一定赢你!”
“好啊,来啊。”钟诚义不屑地说道,“这次又拿什么赌啊?”
李二梁把手里的红带子往钟诚义面前放,说道:“这是我娘昨日去镇上买的活鱼,就拿它来赌!”
“行。”钟诚义颠了颠手里的弹珠,说道,“输了可不许哭鼻子。”
两把过后,李二梁只把弹珠打进一次洞里,而钟诚义却把把赢,急得李二梁眼睛眯着那洞口,迟迟不动。
钟诚义坐在一边看着,实在是无聊,肚子也因为没吃晚饭有些饿意,便扭头咬了一口钟小书手里的糕点,皱了皱眉头,不禁催促道:“你倒是快点啊,这天都快暗了,我和小书还要回家吃饭呐。”
“别催!快了,快了!”李二梁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晚风轻拂过发梢,只听“咕噜噜”地一声弹珠从洞口转了几圈后,就是迟迟不进洞。
一旁的两个人看得也不禁紧张了起来,一阵风刮过,那弹珠便悠然地离开了洞口,随着风滚到了一边停住了。
“李二梁!还不快回家吃饭!又在外面鬼混,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不远处的地方一位妇女手里拿着个竹竿子走了过来。
“完了,是我娘,钟诚义你。。”李二梁回身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发现钟诚义和钟小书已经跑远了,连带着自己的鱼也不见了,只听到不远处的钟诚义拎着手里的鱼,挥了挥手喊道:“二梁,谢谢你家的鱼!”
完了。
李二梁的娘一边拿着竹竿子追赶着人,一边骂道:“混账东西,反了天了!我说我放水缸里的鱼怎么不见了!你就这么送人家了!你这个败家子!混账东西!”
“啊啊!娘,娘,别扯耳朵,疼!疼!我赶明儿肯定给您赢回来!疼!”李二梁被母亲扯着耳朵拖回了家。
“娘!干娘!我们回来了。”钟诚义把鱼放在灶边说道,“娘,看我带回来什么?”
沈瑛擦了擦手,看了看红袋子里的东西,发现是条鱼,有些惊讶:“你哪儿来的?”
“这个是阿义哥哥赢。。唔。。”钟小书还没说完,便被钟诚义捂住了嘴巴,睁着大大的眼睛,满脸疑惑。
钟诚义放开了钟小书的嘴,挠了挠脸说道:“这鱼是。。是那个先生不要了给我的。”
“是嘛?”沈瑛看着袋子里活蹦乱跳的鱼,有些疑惑,但终究还是相信了儿子的话,把鱼放进了水缸里。
钟诚义见自家娘亲没怀疑后才放下了心。
“阿义哥哥,为什么不告诉干娘是你赢弹珠赢回来的?”林信书凑到钟诚义的耳边疑惑地问道。
钟诚义也凑近了解释道:“要是让我娘知道这鱼是赢回来的,一定会还回去,我们家一年到头都吃不到一次鱼,好不容易可以吃一次,况且你不是很喜欢吃鱼吗?这不正好。”
他怕林信书不放心拍了拍胸脯说道:“别怕小书,要是娘亲知道怪罪下来,有哥哥在,别担心了,吃饭吧。”
钟小书听完后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
仲夏夜的晚上,蝉鸣声不断,还有那饶人清梦的虫子在耳边不停地叫唤,让人睡不踏实。
钟诚义被林信书翻来覆去地声响吵醒了,睁开朦胧的眼睛问道:“小书怎么了?”
“哥哥,痒,有好多虫子。”钟小书委屈巴巴地望着钟诚义。
钟诚义看了一旁破了洞的帐子嘟囔道:“看来明日有得补了。”说完便拿起一旁的竹扇子,扇来了风说道,“哥哥给你把蚊子赶走,你乖乖睡吧。”
“嗯。”钟小书转身窝在钟诚义的怀里,闭上了眼,安心地睡去。
另一间屋子里,一个面容秀美的女子正在烛火下绣着东西,听到木门打开的声音,抬起头,笑着对来人说道:“阿瑛,你回来了,小书睡着了吗?”
沈瑛用一旁破旧的布随意擦了擦头发上的水珠,点了点头说道:“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绣?也不急这一时,赶紧上床睡觉吧。”
“好~马上就睡。”林秋一笑着应道。
沈瑛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秋一啊,林先生。。。他最近有寄信过来吗?”
林秋一原本满脸笑意的面容一下子挎了下来,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落寞:“没有,很久没寄信过来了。”
林先生曾是村长为了自家小儿子从外聘的以为老师,那人学识渊博,四书五经样样都会,只是小儿子不争气,天天只知道玩儿。
但村子里的那些孩子却很喜欢林先生讲的课,久而久之就办起了村里的第一个课堂。
那年林秋一只有十五岁,少女怀春的年纪,也是好学的年岁,只要得空便就去林先生家问问题。
“先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衣消得人憔悴’是什么意思啊?”林秋一在烛火下望着林先生的脸问道。
林先生笑了笑,声音柔和地说道:“意思就是陷入爱情里的人,因为思念对方,最终得了相思病,身子也日渐消瘦了。”
“那什么是爱情呢?”
林先生愣了愣,笑着说道:“秋一现在年纪尚小,长大以后便懂了。”
十八岁的林秋一明白了什么是爱情,却只能在村口送别心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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