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巡警打着哈气走了进来,说道:“吵什么吵!有人来看你了,老实点!”
从外头走进来一个男人,身材修长,容貌有些稚嫩和清秀,一旁还走来了一个老太太。
“宥恩!宥恩!快过来让娘看看你有没有瘦。”蒋小凤看见自己儿子过来了,激动地把手伸出铁栏杆。
吴宥恩看着原本处处都注意着自己仪容的娘亲,如今已经是一个阶下囚,满脸的疲惫,还有如枯草一样的头发。
走上前拉住自己娘亲的手,泪眼婆娑道:“娘。”
蒋小凤抚摸着儿子有些消瘦的脸,心疼地说道:“怎么瘦了,没有好好吃饭吗?”
“有好好吃饭。”吴宥恩哽咽着说道。
一旁的老人沉声道:“可以了,宥恩,你先回去吧,我有话要和你娘单独说。”
吴宥恩看着老人的神色,奶奶年轻的时候一向都是家里的主事,即使人年老人,那个威严还在,便点了点头离开了,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身后的娘亲。
老人拄着拐杖对巡警说道:“麻烦给我开一下门。”
“这。。。”巡警有些为难,毕竟这是重刑犯,害怕蒋小凤对这位老人家要做什么。
老人见巡警有些犹豫,猜到了些缘由说道:“没事,她是我媳妇儿不会对我如何。”
巡警见老人执意要进去,便开了门,自己在一边警惕地看着蒋小凤。
老人拄着拐杖,敲击着地面,一步步走到蒋小凤的面前,下一刻便挥手狠狠地给了蒋小凤一巴掌,说道:“混账东西!”
力道之大连手腕打得都有些发抖。
蒋小凤捂着红肿的脸,眼神一下子便得阴狠了起来,说道:“秦美凤!你有什么资格来打我!”
“什么资格?我是你娘!是你的长辈,你做错事我权来把你打醒。”老人听着蒋小凤的话语气得声音都在发抖,“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去卖大烟!你知道这东西有多害人吗?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蒋小凤冷眼看着老人,说道:“长辈?这个世界上你们吴家是最没有资格来打我的人!我在你们家呆了19年了,你知道我这19年是怎么过的吗?”
“赵淑晨死后,吴长旭就没有回过一次家,整整十二年了,你有关心过我过得怎么样吗?你从来只关心你自己,整年整年的呆在寺庙里。”
“我想让宥恩过得好一点有错吗?你说我造孽,你不也身上背了条人命吗?赵淑晨的命不算在你身上吗?”
蒋小凤狠烈的目光看着秦美凤,好似这么多年的情分,只是一场空。
老人眼眶看了,自己当年的一时心善把她带到宅子里,哪知她居然怀了孕,她又要死要活的非得让长旭娶她,没想到却是救了个财狼,狼心狗肺,狼心狗肺啊!
老人颤抖着嘴唇指着蒋小凤的鼻子,骂道:“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当初就不应该收留你。”
“收留我?”蒋小凤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说道:“你收留我还不是因为我当时怀孕了!你是为了你的孙子,才不是为了我!”
蒋小凤像是想到了什么,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说道:“不过也感谢那位赵小姐,才让我有了机会。”
“不过秦美凤你还不知道吧。”蒋小凤一字一句地说着,“吴宥恩根本就不是吴长旭的儿子!”
老人听到这句话后好似当头一棒,久久都不能回神,极力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说道:“怎么可能!你不是和长旭那天,那天做了夫妻之实了吗?”
“夫妻之时?哈哈哈哈,你在和我开完笑吗?他那天喝得烂醉,根本就已经神志不清了,我也想啊,但您儿子没这个能力啊。”蒋小凤嘲讽地说道,“你不会以为床上随便弄点血迹,我就和他有夫妻之实了吧,哈哈哈哈,真是太天真了。”
秦美凤觉得自己自己可能快要气晕过去了,强撑着一口气,勉力说道:“那,那个大夫为何说你有喜了?难道他被你收买了?”
说起这个蒋小凤的神色不在那么自如,有一丝难以隐藏的怨恨,“你以为我愿意怀上那个野种吗?他不是吴长旭的儿子,他是你们吴家后院帮厨的小肆的孩子!对就是那个恶心的男人!他让我恶心!”
一双美目中满是怨恨,但又想到那个小肆的下场心中有那么一丝的舒坦。
蒋小凤还没等秦美凤反应过来,就又继续说道:“哦~对了,还有那个赵小姐,真是假任假意!明明看见我狼狈的样子,还装出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也让我恶心至极!”
“不过她的命没有我好,好不容易肚子争了点气,怀了孕,没想到生产的时候大出血死了,哈哈哈哈你说可不可笑。”蒋小凤用指尖抹了抹干裂的嘴唇说道,“不过我见她怀孕的时候脸色发白就特意给她的药里加了点丹参,走的时候脸色才没有那么难看呢。”
“丹参!!”秦美凤的嗓子喊得有些破锣,不停地哭着说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是你害死了赵淑晨,是你害死她的!”
“对了还有你那个儿子,为了那个女人真是连命都不要了,我就在那搜船上的暗格里放了一封信罢了,他就真的去自杀了,哈哈哈真是可笑!”
蒋小凤说的话就是一把刀子一刀一刀地插在秦美凤的心上,击溃了她这半生所有的坚强。
秦美凤一直认为吴长旭和赵淑晨的死亡都是这两人的命数,怨不得别人,自己只能去吃斋念佛,祈求佛祖保佑两人在地府能少受些苦难,却不曾想那些都不是意外,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间接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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