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可没有忘记灵域的事。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为探索灵域、九幽、仙域而做准备，前些时日，更是前往焚香谷的玄火坛启动了八凶玄火法阵！
    只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那一头奇异的赤焰兽并没有再出现，思及早前的状况，周易怀疑这头畜生可能真的被他干掉了。
    没有赤焰兽，也没有八荒火龙，八荒玄火法阵却在玄火宝鉴的作用下，开启了一道口子。
    这口子一人高，半米宽，混似火焰巨兽张开的口！
    其中烈焰滔滔，汹涌的奇异之力卷荡十方。
    周易试着踏入其中，却愕然的发现，那里有一种奇异的封印之力，人类的身体根本无法进入。
    “只有灵魂才能踏入吗？”
    ‘若是如此，却是有些麻烦。’
    ‘不过，也不是没有讨巧的办法。’
    ‘只是可不可行，我还要试验一段日子。’
    周易陷入沉思中，手指头无意识的轻轻敲击着面前的桌子，敲得咚咚声作响，很有韵律感。
    小环、小玉歪着脑袋看周易，眼中闪过着好奇与茫然。
    她们很少见到这样状态下的帝君，也不知道帝君是被什么给难住了？
    “吱吱。”
    三眼灵猴肩扛着一根铜棍，眨巴着眼睛扫了眼周易，但它并没有过多的迷惘，只是饶了饶头，猛地是想起来了什么似得，双目一亮、一脸兴奋的跑出了正殿。
    不一会儿。
    正殿之外的广场上，一只灵巧的猴子，耍弄着一套极为新奇的棍法，耍的漫天棍影飘飞，看起来极具气势与凌厉。
    ………………
    与此同时间。
    张小凡出得神庭，便直奔青云山而去。
    神庭距离青云山不过十几里地。
    御剑飞行，也不过片刻间的功夫。
    很快，他、陆雪琪一行人都到得了青云山脚下。
    “一别多年，再回来时，已经物是人非！”
    曾书书昂首看着直入云霄的青云山，扫视左右过往匆匆，对青云山几乎视而不见的行人们，心中极为复杂。
    特别是在目睹一些行人的厌恶、鄙视眼神时，他更是忍不住一呆，感觉很是莫名其妙。
    但当他竖耳听到别人的谈话时，身形却是几乎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了起来。
    “看那几人的模样，似乎是青云门的人呢！”
    “没有想到这群狂徒还有脸敢堂而皇之的踏足我们周国的土地，简直就不知所谓！”
    “哼哼。没错！这群人早前高高在上，敝帚自珍，根本不关心我们凡人的发展。比起帝君以及诸神，他们差得太远了！”
    “就是。不关心我们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着攻杀保护我们的神与帝君，简直就是叛逆。当诛！”
    ……
    这一句句话，尽管声音很低，但行人们敌视的眼神，那几乎是不加掩饰的。
    如此一幕幕，宛若一把把刀把插在了曾书书、张小凡、陆雪琪一行人的心窝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很茫然。
    他们现在的思维还停留在几年前他们刚刚出门那会儿。
    那会儿。
    所有人都敬畏、尊重他们。
    但现在？
    反差要不要这么大？
    他们很是接受不了，更无法再在这样的环境中待下去了，一个个忙御剑高飞，遁入青云山中。
    “还知道跑，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跟诸神、帝君做对，我们永远都会鄙视他们！”
    “不仅要鄙视，我们还要仇视他们，他们以后下山买菜之类的，一定不要卖给他们。”
    “有理。兄台此言，深得我心！”
    ……
    即便离得远了。
    那一道道声语还是隐隐在耳畔晃荡。
    陆雪琪神情很是恍惚，一双秀手情不自禁的握得死紧，她紧咬着嘴唇，一双杏目中饱含着难以置信。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懂。
    张小凡他们自然也不懂。
    不过随着他们上了山，目睹一位被父辈给拉扯着下山而去的同门时，听着他失落的在那诉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
    张小凡一行人都是忍不住变色。
    尽管听周一仙说了许多。
    但听同门说起，这种感觉又是完全不一样。
    而且同门还说了很多他们完全不知道的秘密与细节。
    “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
    “是啊。”
    同门是朝阳峰的一位精英弟子。
    他有些惭愧的朝着张小凡一行人拱了拱手，道了声‘我的父母、妹妹、亲族都是周国人。我也不例外。几位，再见了！’
    话落处，人已经头也不回的远去了。
    “唉。”
    曾书书有些丧丧的叹道，“看来真的是帝君留情了。若是不然。没有了诛仙剑、水麒麟的青云门何以撑到现在？”
    “是啊。”
    张小凡修养了几年，也不是过去的懵懂少年可比了，“这些精英弟子能支撑到现在才下山，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再撑下去，不仅他们会招到天下唾弃，他们的亲族父母也会遭到世人唾骂。这样的压力，不是一般的人承受的住的。”
    “天下都是周国的国土，我们青云门已经没有选择了。再坚持下去，换来的只会有死亡。”
    ……
    一行人聊了一会儿。
    心中有了想法，便齐齐朝着各自的宗门而去。
    张小凡去了大竹峰。
    陆雪琪去了小竹峰。
    曾书书去了风回峰。
    ……
    ……
    大竹峰。
    张小凡再次踏足这里，有着激动、欢喜，更多的还是宛若梦回故地一般，有着一种难言的复杂情绪。
    他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跟师傅他们说。
    但踏足这片土地时，他貌似又有些近乡情怯？
    直到一道清澈的宛若铃音般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吹过。
    “小凡？！”
    声音中饱含着不可置信与欢喜。
    他身子一颤，扭头后看，看到的是一张心心念着、无数次梦里徘徊的倩影！
    ………………
    ……
    眨眼。
    又是一年多。
    帝国体系的发展愈发快了。
    特别是随着武神碑遍布各大城镇，天下凡人都修习了一门或者两门武艺时，世界的发展推动已经到得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境地！
    此界，灵气充沛！
    许多人不适合修炼仙术，但修炼武功，却是极为轻易。
    特别是这样的世界，总是会多出不少的天才！
    是以，许多人才，就似雨后春笋般开始在各地频繁出现。
    随着帝君颁发第二次科考令后！
    无数英杰，争相前往紫禁城参考！
    这一次的参考盛况。比之第一次，却是要大上数十倍。以至于偌大的紫禁城，竟然在短短半月间，便已经爆满了。
    客栈容纳不下。
    便有商人在紫禁城外建造山庄、村落。
    而也就是这样的地方，竟然也爆满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很短的时间内，紫禁城已经寸土寸金了。
    而紫禁城全都是国土所有。
    除了五品官以上的人可以免费得到官宅。
    其他的人，都要对周国做出贡献才有资格购买，否则只能租！
    而就是这样的租金！
    也是大大的充实了国库！
    国库充实，又拿出来做出各种惠民政策。
    老百姓有钱了，便又会做出各种反馈……
    一个良好的循环！便也由此诞生。
    而这，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缩影而已。
    此刻。
    紫禁城中。
    缘来客栈。
    一张靠窗的桌子上摆满了菜。
    “爹、娘，我敬你们一杯。”
    田灵儿举着一个酒杯敬酒。
    她已经变了模样，头上做了个妇人的头饰，一身打扮成熟中带着三分的少女气。
    在她的身边，坐着的是正是张小凡。
    他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她，眉眼中全是幸福，但他每每扫过窗外，看向高空的方位时，一颗心仍是会不受控制般的砰砰砰加速跳动两下。
    “好。”
    坐在田灵儿对面的正是田不易夫妇。
    他们满脸慈爱的点了点头，眉宇间有着欣慰，也有着慨叹以及一抹解不开的惆怅。
    青云门已经彻底成为过去式了。
    山上的道观，竟然已经成了旅游景点！而且还是免费的！
    ‘帝君，山神……’
    想到山神玄武在一天内硬生生从山脚开辟出来了一条直通道观的‘通天路’，田不易的嘴角就忍不住直抽抽。
    玄武早前没有动手。
    他不知道其根底，但凭借这一手，人家若是用强，他早就嗝屁了。
    而山神却说自己不如帝君万一，由此可知帝君到底强到了怎样的地步。
    ‘唉’
    他不想让女儿女婿担忧，是以不敢口中叹气，只是内心却还是抑制不住的叹了口气。
    已经过去一年有余了。
    按理来说，他应该已经可以放下了。
    毕竟女儿已经成家，其他的弟子也找到了各自的幸福归属。
    但是青云门……
    那可是延续千年的门派！
    是真正的无上仙门！
    就这样没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
    事实上，他已经不敢相信这事实有一年了。时至而今，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勉强接受了这个结果。
    毕竟……
    现在这样安逸、和谐、不用勾心斗角、打打杀杀的生活，似乎也非常难得。
    “等会吃完饭，我们去看金榜吧。听说今年来科考的高手有很多。”
    田灵儿兴致勃勃道。
    对比一下有些惆怅的田不易这样的老一辈。
    年轻一辈的接受能力明显更强。
    田灵儿如此。
    张小凡也是如此。
    不过话说回来，不接受又能怎样？难不成十几个人去跟一个国家硬杠？活腻了？
    更何况。
    这个国家自成立以来来，都是兢兢业业，对百姓，几乎是不计成本的投资，连武神碑这样的奇异东西都投放出来了。
    还能有什么诋毁的？
    他们现在敢诋毁一句。保证被无数百姓给喷回来。
    要知道……
    刚刚下山那会儿。
    苍松很是不忿，大骂帝君，无数百姓被激怒！狂砸臭鸡蛋、牛粪等物，硬生生把苍松给砸得差点臭晕了过去。
    可见帝君是多么的深受爱戴！
    这样的帝君，不说是张小凡的‘恩师之一’；就算不是，他们也找不到理由去打击人家。
    正是因为如此……
    田不易这样有良知的老一辈才会愈发的惆怅。
    “帝君这么好，百姓如此崇拜他，青云门都成了旅游景点了。我们还怎么重新兴建青云门？！”
    “还是算了。待会回去就拒绝师兄的提议。”
    田不易跟苏茹对视了一眼，心中赫然已经有了决定。
    而也正是在他做出决定的时候，他感觉心头的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似乎也由此而去掉了。整个人都似轻松了许多。
    “来，吃饭。吃完去看金榜！”
    “对对。听说今年跟去年不同呢。今年会有状元郎驾云绕城，飞驰全国，为万民所知啊！”
    “这，还有这事？！”
    ………………
    ……
    紫禁城，东域城外。
    凤鸣山庄。
    陆雪琪又舞了几次剑，但每次舞剑，她都会不自觉的沉浸到帝君那绝世的一剑当中。但不管如何沉浸，她都无法摸到真正的精髓。
    “帝君……”
    她停下了剑，嘴中喃喃了声，昂首看着神庭方位，一双眸子之中泛着奇异的光彩，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就好比此刻的洛神。
    “陆雪琪，这个月轮到你去值班了。”
    洛神翩飞而来，笑道。
    “我知道了。”
    陆雪琪手往天涯方位一招，一朵金色云朵飞来，落在她的面前，她轻轻一跃，跃上云朵，扭头看了眼洛神，道，“今天降雨几分？”
    “咯。”
    洛神手一挥，一张纸飘飞到了陆雪琪的面前，笑盈盈道，“这是降雨表。你照着降就行。”
    “明白了。多谢。”
    “客气。”
    ……
    凤鸣山庄的大厅中，水月大师目睹陆雪琪远去，没有作声，只是神情愈发的复杂。
    ‘帝君……’
    ‘真是了不得的人啊。’
    ‘若不是我对青云门感情极深，说不得也可能会加入神道。可惜，可惜……’
    ………………
    ……
    中土神庭。
    周易俯瞰下界区域，方圆数百里似尽在掌控中。
    “青云门人下山后，因被万民敌视，一度深陷泥沼。”
    小白在旁禀告，“而且他们大多数人并没有辟谷，都需要饮食用度。如此，免不了需要融入周围的环境。是以，经过年余的磨合，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勉强接受了自己周国人的身份。”
    说到这，她顿了顿，紧接着道。
    “陆雪琪等少数门人，更是在道玄的有意授权下，加入了神道。只不过他们或许并不知道，他们的卧底计划，刚刚开始，就已经胎死腹中了。陆雪琪等人，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水神的身份。一心一意的想着改善民生、提升自我神通修为。”
    “嗯。”
    周易点了点头。
    “而也正是因为陆雪琪她们的加入，青云门人才会有落脚之地。不过显然他们对青云山存在很深的感情，绝大多数残存的老一辈的青云门人都落户在紫禁城附近，距离青云山并不远。”
    “而苍松道人在被百姓数次鄙夷、唾骂后，爆发了。有百姓为此重伤，好在我们得了帝君的救命金丹，及时救活了他们。苍松道人也因此被洛神、山神等给联手镇压。”
    “他现在已经被废了功力，化作奴仆，正在北漠开辟山道，做苦力。余生恐怕要在噩梦与劳苦中度过了。”
    ……
    小白细细禀告青云门的事情。
    周易对此自然很是满意。
    苍松道人的事情，是他吩咐的。
    此人心胸狭隘、气势凌厉，更是多番跟诸神做对，造下了不少杀孽。
    对于他？
    杀了他？
    太便宜他了！
    最好的惩罚，就是让他看不起的凡人去监管他，做苦力一辈子！
    而现在？
    苍松便在一些魁梧壮汉的监管下，挨着鞭子，一天到晚，都有干不完的活。
    北漠那地方，沙尘滚滚，气温差异极大、根本不是人待得地方。
    一般的凡人待个一两年都吃不消，会请求调离到其他地方。
    而苍松，要在那待一辈子。
    想逃？
    不存在的。
    那儿四面环山，没有法力的人根本飞不出去！
    ……
    “至于科考的事情，小环应该清楚。”
    “嗯。科考的事情，我刚刚得知详情。”
    小环上前，随即把科考的事情一一汇报，末了道，“帝君，这事怎么做？”
    “就按照去年的来吧。不过许多福利应该改一改了。另外有关于状元郎的待遇早前已经张贴……”
    “是。帝君。”
    ……
    科考顺利举行。
    官员再次得到补充！
    许多好苗子又尽入囊中！
    帝君之灵变得愈发浩瀚与神异了。
    他周遭的异象纷呈，种种奇异之处，不仅是诸神看得震撼、中举者看得目瞪口呆膜拜之极、便是周易本人，也是有些称奇。
    ‘好现象。’
    ‘帝国体系的推进。神道体系的完美配合！导致周国实力一路飞涨！从而也导致了帝君之灵的实力似乎在一路暴涨，到得现在，连我都看不清他的实力如何了。’
    “这？！”
    “有些夸张啊。”
    帝君之灵到底是什么。
    琢磨了一年有余。
    周易大概知道了一些实情。这东西似乎跟陨落的苍天有着极深的关联。
    因为周易往返了几次死亡大沼泽，发现那遮天蔽日的瘴气之墙，竟然每天都在以恐怖的速度减少。
    不仅如此。
    那死去的苍天领域，竟然也有丝丝生机在诞生。
    那巨大的苍天之眼，也似有了活力似得，不似过去那般死气沉沉。
    这是好事。
    最好的事情，莫过于，周易跟那苍天之眼的接触了。
    他感觉……
    若是帝君真灵这样一直疯狂的进步下去，他可能会有把苍天之眼炼化，融入己身的一天？
    若是到了那一天……
    “我就是苍天。苍天就是我！”
    周易心潮罕有的澎湃了好些日子。
    但后来，又渐渐的平复了下来，因为这事，想着实在是过于离奇了。也不知道实现的可能性有多大。
    “帝君，鬼王宗那边最近好像也有动静了。”